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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實的黃土地上,霎時出現一道深深的腳印。 一股冷意自尾椎升騰而起,虞霄收起了先前的輕慢,看向少女的目光也變得鄭重起來。 他既然有了防范,阿洛就不能再用出其不意的招式了。 果然,接下來兩招,即便媚音與惑神一起聯合使用,她也只是稍稍沾到了虞霄的身子,在他衣衫下擺處留下了一個灰撲撲的腳印。 不過這一踢之下,虞霄倒是愣了片刻。 他的視線落在阿洛的腳踝上,那表情看著十分糾結,似乎是探究,又似乎是不可置信。 抓住這一機會,阿洛立馬進行反打,身軀驀然騰飛起來,一把撲向虞霄,兩條白生生的手臂親密地纏上錦袍公子的脖頸,腿也繞上了他的腰。 玄陰功法并不是正統的戰斗功法,更確切的來說,它當初被創造出來的目的,最可能是為了雙修。 第三式柔骨,阿洛一般會選擇用它來鎖住敵人的動作。 此刻她用柔骨,便有此意。 虞霄顯然有些心神不定,這一擊之下,竟然真的被阿洛短暫鎖住了行動,但兩人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阿洛還沒來得及召喚蠱蟲,被她纏住的身體便猛然一震。 若不是阿洛退的快,那強大的內勁一定會將她震傷。 虞霄雖然才晉級宗師不久,但并不是浪得虛名,他很快便收拾好情緒,在阿洛一次次的攻擊中,保持著巋然不動的姿態。 阿洛所有的手段都用了,媚音對他有影響,但那影響微乎其微?;笊竦故悄軌驙恐埔欢?,當虞霄主動進攻時,惑神可以讓他不自覺下手變得輕柔。 說白了,就是讓他變得憐香惜玉。 或者換一個說法,即便到了這時候,虞霄心里仍然將阿洛當成需要憐惜的女子,而不是一個真正的對手。 而柔骨,有了一次經歷,之后幾次阿洛都沒有施展成功。 至于她的殺手锏蠱蟲,權衡利弊之后,阿洛還是沒有放出來。 一般的蟲子對付不了虞霄,那些能對付他的大都很珍貴,都輸阿洛花了許多年才養出來的。不過一次比試而已,她可不想讓自己的寶貝蠱蟲損兵折將。 于是當發現阿洛不再有新招式之后,兩人的比試基本變成了玩鬧式的打法。 阿洛出手,虞霄則被動防守,任憑少女使出千般技巧,他只含笑立在場中,甚至將阿洛的身法當做某種舞蹈欣賞。 偶爾他會舉著扇子在少女在身上某處輕輕敲一下,笑著提醒道:“此處是你破綻,若我是你的敵人,你頃刻間便能斃命?!?/br> 如果說這話的是和尚,阿洛自會欣然接受,恐怕還會纏著他教她。 可當這個人換成了虞霄,阿洛心底便只余下不服氣,瞧見錦袍公子一臉勝券在握的微笑,阿洛只覺越打越氣。 奇了怪了,她不都已經是一流了嗎?為什么對上虞霄的時候,還這么無力? 難道宗師和一流高手之間的差距,真的有這么大嗎? 剛這么想著,身后突然刮來一股狂風,這風來的莫名,勁風席卷之處,吹起地上的沙土碎石,裹挾著無數枯黃的落葉,自兩人身旁飄過。 有幾枚葉片打在虞霄的身上,他手中搖晃的扇子一歪,一雙鳳眼陡然瞪大。 阿洛早已打出了火氣,根本沒注意到這細微的一幕,見虞霄神情怔愣,呆立原地,她也沒時間去深思,一抬腳踢上錦袍公子的胸口。 下一瞬,就在阿洛吃驚的雙眸中,虞霄被她一腳踹飛好幾米遠。 雖然最后還是險險落了地,沒有摔個大馬趴,這依然讓阿洛感到一陣奇怪。 這人怎么回事?之前不都會躲開的嗎? 不過這僅僅是開始,隨后的戰斗中,原本阿洛碰都碰不到虞霄,可這次她每一下的攻擊,竟然都落到了實處。 虞霄的實力仿佛一下子墜落一個臺階,在阿洛連番的攻擊中,不是被錘一掌就是被踢一腳,左支右絀、狼狽不堪,片刻時間不到,青綠的錦袍上便布滿了腳印。 與此同時,那股突如其來的風也一直沒有停,時不時便有秋日枯葉落在二人之間,從遠處看,金黃的葉片伴隨著紅衣少女與錦袍公子的動作翩翩飛舞,竟是一幅難得的美景。 又一腳將虞霄踢得倒飛出去,阿洛終于忍不住停手站定,柳眉緊皺道:“虞霄,你怎么回事?” 虞霄從地上爬起來,情不自禁摸了摸鼻尖,像是想緩解尷尬似的,嘩啦一下又展開他的扇子。 這一次,正對著阿洛的不是“自在”,而是“隨緣”二字。 他抬了抬眼,眸光不著痕跡瞥向不遠處的藍衣僧人,對方俯首低眉,一手捏著佛珠手串,另一手指間夾著一張泛黃的葉片,眼神專注極了,好似在研究那樹葉上的紋路。 耳邊傳來少女不滿的聲音,嬌嫩清脆:“虞霄,你不是說你是宗師嗎,宗師還打不贏我這個一流高手?” 虞霄:“……” 他的視線移到那嬌艷如火的少女臉上,見她神色中并無玩笑之意,不禁語氣復雜道:“你說你是一流高手?” “對呀!”阿洛毫無所覺地點頭,“我這一路上與許多人打過啦,有些江湖上有名的二流武林人士,我都能壓著打呢!” 虞霄舉著扇子扇了扇風,又扇了扇風,終于把思路理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