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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本書里,他都是一副光風霽月、超脫世俗的模樣。即便身有殘缺,卻從不自怨自苦,一身風華絕代、雪衣郎艷獨絕,令人一見傾心,難以忘懷。 這樣的聞人瑾,驚艷了讀者,也驚艷了阿洛。 她也是后來才慢慢發覺,從聞人瑾在她面前袒露自己的內心起,就不再只是書里的一個符號了。真實的他會自卑、會吃醋、會恐懼,當他向她展示這隱藏的一面時,他就已經在一步步朝她走來。 從來不是她一個人向他奔赴,他同樣也在堅定地靠近她。 她想他了,很想很想。 阿洛慢吞吞吃著飯,突然抬手,輕輕揉了揉眼睛。 “娘親不哭,穗穗保護娘親?!币恢卉浐鹾醯男∈置嗣哪?,小家伙悄悄地說。 阿洛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穗穗乖?!?/br> 吃過午膳,她又有了睡意,便歪在貴妃榻上與穗穗一起睡午覺。模模糊糊間,聽見紅葉正對白蕊訓話。 “你今日與姑娘說什么了?”她們不敢叫她世子妃,又不知該稱呼什么好,平常就叫她姑娘。 白蕊吶吶道:“只是說了些閑話,紅葉jiejie,我不會亂說話的?!?/br> 紅葉沉聲道:“你平日里也是個老實的,怎么這時候偏多起話來?小心出了事,叫殿下知曉了?!?/br> “jiejie恕罪,我只是瞧姑娘人好說話,才忍不住多嘴了幾句?!卑兹镎f著說著,聲音逐漸低下去,“這是我見過脾氣最好的主子了,我昨晚聽見她還在被子里哭呢……” “慎言?!奔t葉打斷她,“你不過一小小婢女,不該說的話別說?!?/br> 之后阿洛就醒了,外邊也沒聲音了。 晚間伺候阿洛洗漱,阿洛發現白蕊比以往更拘謹了一些,應該是被紅葉責罰了。阿洛問她話,白蕊更多閉口不言,看阿洛的神色帶著歉疚。 阿洛不動聲色,只像往常一樣好脾氣地笑笑。這天夜里睡得正香時,她突然被人從睡夢中推醒。 睜開眼,只見殿中燈光昏暗,一個黑色的影子坐在榻邊,正無聲看著她。 “啊——”阿洛冷不丁嚇了一跳,短促地叫了一聲。 那人影驟然出聲了:“嫣兒,別怕,是我?!?/br> 阿洛用被子裹緊自己,撐著坐起來,終于看清那人的臉,眉目英挺,神情卻深沉難辨。 “你、你來做什么?”阿洛強自鎮定。 顧修宴表情陰晴不定,他衣裳有些散亂,似乎來得很匆忙,發冠都沒有戴好。 事實上,他剛從蘇白薇那里過來。 正式監國后,顧修宴將蘇白薇接回了宮中,之前一段時間的分別讓他回憶起曾經的美好。然而一旦距離拉近,他便又一次深刻感受到蘇白薇的無理取鬧。 每當這時候,他便忍不住想起蘇洛嫣,于是貿然夜半而來。 “我就是來看看你,別怕,我不會碰你。等我們大婚,我才會讓你正式成為我的妻子?!鳖櫺扪缯f著說著,眼底浮現一抹憧憬與柔情,“我聽聞你這幾日經常在睡?是這里太過無趣了嗎?” 阿洛不說話,只搖搖頭。 顧修宴當她默認了,道:“暫且先委屈你了,待我登基,到時候這宮中所有的宮殿,你想住哪里住哪里?!闭f到這里,他臉色驀地陰沉下去,語氣憤恨,“那老東西都快死了,卻不說出遺詔在哪,想是要把這江山交給他那好兒子。我偏要讓他親眼看著,就算沒有詔書,我照樣能登上帝位?!?/br> 自顧自跑來說了一通話,惹得阿洛心驚膽戰之后,顧修宴便又自顧自離開了。 阿洛卻是再也睡不著了,今夜輪到白蕊守夜,她端著蠟燭進來,扶著阿洛在床上躺下。 “姑娘,您現在身子重,小心一些?!?/br> 阿洛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了?” 白蕊低聲道:“您方才護著肚子,奴婢看出來的。以前我母親懷阿弟,也是如您一般,天天都想睡?!?/br> 阿洛抿抿唇,認真打量著眼前這個小宮女,輕聲祈求道:“白蕊,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白蕊有些惶恐地垂下眼:“奴婢身份低微,能幫您做什么呢?” 阿洛伸手從枕頭下拿出那支蝴蝶簪,遞到白蕊面前。 “這個,我送給你。我知曉你家中困難,這簪子可以拿去當錢花,你去珍寶閣,這是在那里買的,那里收寶貝,給你的價格也公道,況且寶物多,拿去當了也不顯眼?!?/br> 白蕊誠惶誠恐地跪下,“這、這太貴重了,奴婢怎可收得?” 阿洛將她拉起來,已經能看出這小宮女的動搖。白蕊年紀小,心腸軟,更何況財帛動人心,她拒絕她的可能性不大。 想到這里,阿洛拿出一張紙條來,遞給白蕊道:“不是白送你,白蕊,這個條子,你幫我送去宮外侯府,項鏈就是你的了?!鳖D了片刻,她又放輕聲音道,“你也不忍心看我這樣吧?我肚子里還有孩子,一直被困在這里,我的丈夫該多擔心?!?/br> “你別怕,只是遞個消息,叫他們不要為我擔憂罷了。我不會逃,太子殿下即將登基,我就要當貴妃了,我不會那么傻的?!彼郎芈暟参克?。 白蕊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把東西接了過去。 做完這一切,白蕊退了下去,阿洛躺回床上,懷中鉆進一個暖呼呼的小身子。 原來穗穗早就醒了,只是一直沒出聲。阿洛摸了摸小家伙的背,湊近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