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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側另一只手在袖中不受控制地蜷起,緊握成拳,眉目溫潤的公子默了默,有些不好意思地禮貌發問:“夫人,可否令我……再看一看你的樣子?” 阿洛挑了挑眉,笑了。 “勞煩夫君,先替我解下那發冠、卸了那金簪可好?” “好?!?/br> 聞人瑾摸索著去給她拆那些繁重的釵冠,他動作輕緩溫柔,不疾不徐間就把那些首飾除盡,少女柔順的發絲瀑布般淌下來,在男子的指尖穿梭。 拆下那一支蝴蝶簪時,他停頓片刻,卻沒再出聲。 房內一片靜謐安然,除了偶爾響起的紅燭“嗶?!甭?,再無其他聲響。屋外,隱約傳來喜宴上的喧鬧,與人勸酒的喧嘩。 頭飾拆完了,阿洛沖聞人瑾仰起臉,“夫君,你這一生,看了我的樣子,便不可再看他人了?!?/br> 聞人瑾沒說話,只小心翼翼撫上少女的臉龐,一如她撫摸他時一般,細細地、一寸一寸地感知她如畫的眉眼、她濃密的長睫、她柔軟溫熱的唇。 “夫人?!彼偷蛦舅?。 “嗯?” “我可否……”那話似乎說不出口,他只將拇指按在少女花瓣似的唇上,指尖用了些力度,細細地、慢條斯理地摩擦,無聲地暗示。 這人這么拘謹的嗎?連這個都要問?她都表現得這么明顯了,直接上就好了??! 擔心等會他還來問她,可不可以進去之類的問題,阿洛干脆給出一個寬泛的答案,“只要你想,什么都可以?!?/br> 聞言,聞人瑾低眉一笑,溫聲應道:“如此,瑾便……卻之不恭了?!?/br> 第12章 第十二章 翌日,嘰嘰喳喳的鳥鳴將阿洛從睡夢中喚醒,她慢慢睜開眼,望著頭頂繡著瓜瓞綿綿、萬子千孫的紅色喜帳,呆了好一會才清醒過來。 側頭看向身邊,床榻上已經空了。 阿洛剛一起身,帳子就被人從外邊掀開,一張笑吟吟的臉探進來:“小姐,您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世子呢?”阿洛問。 昨日見過的輕鳶走過來,一邊來扶阿洛,一邊道:“稟世子妃,世子每日有早起習武的習慣,如今正在武場上,世子吩咐您醒了便去喚他,請世子妃稍等?!?/br> 阿洛從床上下來,道:“不用叫他,我等會自己過去看看?!?/br> 輕鳶恭敬應了一聲是,便開始收拾房間,昨日夜里燃盡的喜燭,喝空的酒杯,以及床腳蹂躪成一團皺巴巴的、沾著幾縷紅痕的雪白絲帕。 阿洛被春喜伺候著梳洗,余光瞥到那白帕子,臉騰得一下子紅了。 春喜竊竊地笑:“小姐、不對,奴婢該叫您世子妃了。奴婢原還擔心,世子娶您只是因著外邊的流言,今日可算是放心了?!?/br> 阿洛默默腹誹,其實還真是因為那流言,要不是我軟硬兼施、死皮賴臉,昨晚上的洞房花燭夜還不知什么時候才能有。 沒看原書里,女主跟男配成婚三年,她都沒跟聞人瑾圓房嗎? 不得不說,這真是女主的一大損失。 情不自禁地,阿洛腦海中又回憶起昨夜的情景。 聞人瑾雖然溫文守禮,倒也沒她想象中的那么死板,真來做一步問一句。但他技巧生疏也是事實,明顯對那種事半點不了解,幾乎全程都是阿洛在掌控節奏。 這也就造成了,阿洛的體驗感大大得到滿足。 而那溫潤俊雅的公子,硬生生憋出一頭的汗,眼角燒得通紅,克制地身體都在顫抖,但只要沒聽到阿洛說繼續,他就會咬牙忍下去。 后來阿洛累極了睡去,迷迷糊糊中還感覺他好像給自己擦了身,剛才醒來發現渾身清爽,她才知道原來不是做夢。 因為聞人瑾過于溫柔,阿洛甚至都沒體會到多少疼痛,除了腰有點酸之外,可以說這是最理想的一個初夜了。 梳妝完畢,換了身喜慶的紅衣,看時間還早,阿洛便讓輕鳶帶她去武場找聞人瑾,順便打量這遠亭候府的環境。 聽說當年為了把兵權收回來,先帝給了遠亭候不少好處,這侯府也是其一。整座宅子建得格外大氣精美,阿洛一路行來,穿過一個偌大的花園,還看到一面綠蔭環繞的幽靜湖泊,才終于到了武場。 武場也很大,進門能夠望見一片寬闊的場地,一抹白影正在場上騰轉挪移、翩然飄飛。 白袍被勁風刮地烈烈作響,銀色長劍映出銳利的光影,劍風席卷過處,激起飛沙走石。往日與世無爭的溫潤公子,此刻看起來竟渾身充滿了鋒銳無匹的強硬氣息。 這樣的聞人瑾看起來很陌生,但意外地又有種奇特的魅力。就好像你原以為他溫柔無害,可轉眼他又露出強勢危險的一面,這種強烈差異的矛盾感尤其吸引人。 阿洛站在遠處目不轉睛地看著,簡直都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可惜她才看了沒一會,那邊舞劍的人突然停了動作。 收劍站定后,聞人瑾直直望向阿洛所在的方向,琥珀色的眼瞳里還帶著未曾散去的凜冽冷意。 “是誰在那里?” 聞人瑾對人的視線很敏銳,他剛才就發現有一道目光一直在注視著他。那目光太過直接露骨,絲毫不懂得收斂,令人難以忽視。 他干脆停了下來詢問,卻聽風中傳來一聲呼喚。 “夫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