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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瑤聽出他話里話外的驕傲,點了點頭。 白鶴掠過攬月峰上空,可見攬月峰之上林木茂密,偶有華麗檐角從枝葉之間探出,星星點點。 徐令似乎酒勁上涌,人又睡了過去,全然沒有給戚瑤講講攬月峰風土人情的打算。 江遠辭對攬月峰一無所知,只好悶聲道: “仙山靈秀,阿瑤有空可以四處逛逛,有益修煉?!?/br> 戚瑤還是點頭。 不多時,彩云開始下降,白鶴隨之俯沖而下。 彩云貼地的同時,徐令張開眼。 一分未遲,一分未早。 戚瑤站穩靴跟,面前是一片密密匝匝的桃花林。 清淺的粉色撞入眼底。 徐令背著身招了招手,二話不說就往林中走,江遠辭帶著戚瑤追了上去。 大概走了三百步有余,撥開低矮枝丫,可見一片乳白色的溫泉出現在桃林之間,泉面上還飄著霧氣。 徐令背著手打了個響指,幾碟粉粉嫩嫩的點心出現在泉邊,瓷碟旁放著白浴巾,浴巾疊得工工整整,有棱有角。 “小師侄,你先簡單休整一下?!?/br> 徐令說著,轉身往來路走。 戚瑤沒動,江遠辭也沒動。 徐令晃到江遠辭一側,笑著拍了下他的肩: “怎么,人家姑娘沐浴,你還要圍觀?” 戚瑤眼角發緊,古怪地望著徐令。 江遠辭一震,紅暈從耳尖竄到脖頸,好像被誰給燒熟了。 “啊?!?/br> 他張了張嘴,手忙腳亂地變出一套干凈服制,先是向戚瑤那方遞了一下,卻很快收回,最后一溜煙跑到泉邊,將服制放到白浴巾之上,又一溜煙地跑了回來。 回來時,一眼都不敢看戚瑤。 等戚瑤轉過眼去追江遠辭的背影時,他已經把徐令都甩到身后好遠了。 徐令慢悠悠地,笑出了聲。 等兩個大男人都邁入桃林不見,戚瑤才走到溫泉邊,小心翼翼地探手下去,試了下水溫。 指尖掠過稍顯濃稠的水,沾上些細微的硫磺味。 溫度剛剛好。 . 桃林外,徐令從袖間掏出一方錦帕: “這是攬月峰的地圖,我醉了,等小姑娘出來,賢侄帶她去尋個干凈宮室住吧?!?/br> 不等江遠辭反應,徐令便反手將錦帕拍到了他胸膛上。 江遠辭晃了一下,抬手按住帕角: “徐師叔……” 徐令向前走了幾步,當真被他叫了回來: “對了?!?/br> 徐令借著他的胸膛,用手指在錦帕背面點了兩下: “這片尚可住人,你帶她在這片隨便挑挑就是了?!?/br> 江遠辭被他點得腰背一緊,脫口道: “徐師叔!” 徐令沒再回頭,慢慢晃出了江遠辭的視野。 江遠辭垂著頭,默默嘆了口氣,將錦帕平鋪在掌中。 一股胭脂水粉味撲面而來,他努力按住想丟開錦帕的手,皺了皺鼻子。 . 桃林內,戚瑤擦凈身上的水珠,套好琢光宗服制,有意無意地拉了拉袖口,遮住小臂上青紫的淤傷。 少女太清瘦,這服制在她身上寬寬大大,好像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她走出桃林,瞧見江遠辭正對著一塊錦帕愁眉不展。 “江師兄?!?/br> 戚瑤開口。 江遠辭聞聲抬眼,微怔: 少女洗掉一身狼狽,整個人好像在發光。 只是,小姑娘臉上的那塊傷沒了灰塵遮擋,紅得更惹眼了些。 出于禮節,江遠辭垂下眼: “徐師叔先行歇息去了,留了份地圖給我們?!?/br> 他說著,托了托掌心里的錦帕: “我帶阿瑤去尋個住所吧?” 戚瑤點頭:“好?!?/br> 二人并肩向前走,江遠辭一邊仔細核對著地圖,一邊同戚瑤講些要事: “按琢光宗的規矩,明日一早你需要去拜會徐師叔,到時候會有特使引你前去;之后,你需要前往主峰學些基礎課業,和所有新入門的弟子一起?;A課業大概要學一個月左右,一月之后,有一場門派大比,大比結束后,才會正式拜師?!?/br> 他每說一條,戚瑤便“嗯”一聲,以示自己在聽,并且都好生記下了。 江遠辭托著錦帕,瞥了戚瑤一眼: “這一月便算你們的適應期,如果實在適應不了的話,隨時可以離開仙界。至于大比……也無需太過緊張,同門總不會下太狠的手就是了?!?/br> 戚瑤照例點頭。 江遠辭看著錦帕,忽然收住腳步。 戚瑤隨之停在原地。 江遠辭四下望望,又看了眼錦帕,接著,又抬頭張望。 遭了,話說得太多,一時沒留神,就…… 戚瑤猜出他大概是迷了路,并不忍戳穿,只自行走下甬道去摸索。 二人近前,就立著那么一座宮室。 這宮室寬門高檐,門上只有薄薄一層浮塵,想是常有人來造訪。 戚瑤將手按在門上,稍稍用力。 軸承轉動,巨門緩緩而開。 隔著一處見方的雅院,迎面是一座宮殿,宮殿并不算深,能一眼瞧見里邊的布置。 那是一尊通體金砌的神像。 宮門只到神像胸口處,一眼望去,整座宮殿就像一只巨大的神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