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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一身龍袍的男人摟著她三jiejie,捏著她蔥白的手,正在給她……剪手指甲。 楚含慈面色紅潤,眼眸清明,頭上的朱釵精致又華麗。 楚妙:“……” 最先注意到她的,不是殿內的宮女太監,也不是沉浸在恩愛小世界的帝后,而是田園霸主。 田園霸主“嗷!”了一聲,瘋狂搖著尾巴飛撲過來,撲到她身后的丫鬟身上。 那丫鬟嚇了一跳,只得將手里抱著的松獅犬落了地,后面跟著的幾個丫鬟也忙落下手里的籃子,將里面的狗寶寶抱出來。 聞聲,楚含慈抬起頭,見是楚妙來了,從趙存風懷里起身。 “楚妙?!彼八?。 楚妙微懵地走到她面前,跪下身,“參見陛下,參見皇后?!?/br> “誒,快起來,給你三jiejie三姐夫行什么禮,不必拘束?!壁w存風道。 溫月和沁星走過去,將楚妙扶起,給她擺上軟墊。 “坐?!背日f。 “那你們姐妹倆聊,朕出去?!壁w存風起過身,不過走之前,他捏了把楚含慈的臉。 楚含慈將他的手拍開。 男人揚著唇角離開。 楚妙:“……” “皇……” “叫三jiejie?!背鹊?。 “……” “三……jiejie?!背钅母也粡?。 她往外瞅了眼,朝楚含慈挪進了些,“三jiejie,你、你和陛下他……他……” “我和他怎么了?” “……” “有事嗎?!”這三個字楚妙怎么也不敢脫出口,她換成委婉迂回的表達:“三jiejie,父親現在只是一介庶民,你知道吧?” 楚含慈:“嗯?!?/br> “唉,陛下他怎么能這樣呢,父親又沒有犯什么錯,我實在弄不明白?!背畹?,“三jiejie你替父親說話的時候,陛下沒有遷怒于你吧?” “我沒替他說話?!背鹊?。 “……” 楚妙瞪大了下眼睛,不敢相信。 “三jiejie……” 似不想讓楚妙再提起那人,楚含慈直截了當道:“昨日,鎮北王來向皇上提親,他想娶你?!?/br> “……”楚妙愣了好一會兒,“???” “你愿意嗎?”楚含慈盯著她看,rou眼可見,她話落不久,小姑娘的臉變紅,如同掛了兩顆大大的紅蘋果。 好半晌,楚妙咬了下唇,聲音不怎么大地說:“我現在,怎么配得上鎮北王……” “你怎么配不上?”楚含慈問她。 “……” “爹爹他——”楚妙眸子一下子有點紅,“爹爹他都不是涼安王了,我現在也不是……” “但你是我meimei?!背韧蝗幻剿X袋上。 她又說:“你是當今皇后的meimei,除了鎮北王,沒有別的男人配的上你,除非你不愿意?!?/br> “……” 一瞬間,楚妙心頭跳了下,被暖滋滋的熱流包裹。 “我再問你一遍,愿意嗎?”楚含慈捏了下她的臉。 平心而論,楚妙這小臉瓜子把楚遜好的地方都繼承去了,又因為孫氏樣貌姣好,她臉蛋雖然有些圓,但是極水靈的,楚含慈突然想作一幅《少女懷春圖》。 楚妙垂下頭,紅透了兩瓣臉,聲音蚊子似的:“愿……愿意呀……”。 楚妙和鎮北王的婚事就這么定了下來。 成婚那日,十里紅妝,帝后雙雙牽手出席,好不熱鬧,婚宴上,眾人見圣上親自給皇后剝瓜子吃,那些流言蜚語一下子不攻自破,且曾經的涼王府雖然沒了,但楚氏一門沒有黯淡,依舊活躍在長安權貴里,楚家大公子和四公子都很爭氣,在自己的位置上發光發熱,更別說楚家六千金雖為庶出,卻成為了鎮北王妃。 岸邊,一個老翁獨自垂釣,他摸了摸一夜白掉的頭發,對著幽幽湖面嘆了口氣,一卷風吹過,掀起他單薄的衣裳,曾經發福的身板如今瘦骨嶙峋。 月末,趙存風帶楚含慈去揚州微服私訪,去的路上,兩人時不時能聽見有人夸當今陛下如何如何賢德溫善,就比如現在,他倆混在普通老百姓里,坐在一家面館里吃飯,不遠處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正在對著一個似是他meimei的人道:“古往今來,從沒有一個皇帝像我們陛下這般?!?/br> 男人聲音不小,響亮十分。 “是啊,我要和哥哥一塊考科舉!”男人的meimei眉眼彎彎地說,“是陛下給了我們女子這樣的機會?!?/br> 女孩軟糯糯的聲音又說,“也是陛下,娘親和爹爹才敢到鎮上開茶樓,以前商人的孩子是絕對不能考科舉的,但是陛下允許,陛下太偉大了!” 這樣的彩虹屁聽得趙存風心里一陣舒坦,眉梢輕揚,他捏捏楚含慈的臉,“媳婦你聽聽,快聽聽?!?/br> “……” 楚含慈道:“他說那么大聲,我有聽見?!?/br> “兩個傻缺?!蓖蝗挥腥说?。 趙存風和楚含慈轉過頭,一個痞里痞氣的中年男人將一壇酒重重砸在那書生和他meimei桌上,醉醺醺地瞪眼道:“當今陛下就是個昏君!” 書生看了他一眼,似不屑對牛彈琴,牽住meimei的手,準備離開,不想招惹沒必要的事端,可他剛走一步,聽見身后有個老婆婆接話道:“是啊,皇帝就是個亂臣賊子,靠北蒼的兵奪得的天下,這樣的人,我就不信他能治好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