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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告訴我慶寧侯府的路怎么走,我自己去?!背日Z調不變,沒有強迫霍三的意思,真的想自己去慶寧侯府認祖歸宗的意思。 霍三捏著的拳松開,投降道:“怎么能小姐自己回去,還是我送小姐回去吧?!?/br> 于是趙存風還在床上吊著一口仙氣怎么醒都醒不來的時候,他曾救過的一幫護衛和精心看護過的小姑娘不帶走一片云彩的走了,冷漠又無情。 這樣就罷了,如果知道這個冷漠的小姑娘還“順”了他包袱里的寶貝,恐怕會吐血三升。 “這群人……”夏朗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面對對方急匆匆的告別離開,夏朗面上雖沒留人,可內心已經無語到了極點,深深覺得自家殿下這兩個月的“仁心”都喂了狗。 - “小姐,你先在這家飯館歇歇腳,我讓羅東去廄館買馬車?!?/br> 長安城大氣磅礴,他們從延興門入,走上兩天兩夜都不可能走到慶寧侯府,為了盡早回府,霍三想讓楚含慈乘馬車。 楚含慈道:“不用馬車,給我匹馬就行?!?/br> 她不是提建議的語氣,而是陳述句,話落,便指向一匹黑色俊馬。 那馬比不得霍三的高大威猛,但尾巴搖得歡,身材也肥肥的,楚含慈一眼就看中它。 黑馬的主人是個身材發福的小護衛,見自己的馬兒入了楚含慈的貴眼,受寵若驚得不由挺直了一下腰板。 羅東道:“那怎么使得,三小姐,您坐馬車要妥當些,騎馬不安全?!?/br> 主要是,一個千金大小姐,大剌剌地騎馬在街上走算怎么回事。 楚含慈像沒聽見他說話似的,直接走了過去,那牽著馬兒的小護衛看了看羅東,把馬繩遞給楚含慈不是,不遞也不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誰料楚含慈走到馬前,二話不說,兩只手往馬背上一撐,雖費了點兒力氣,但成功爬上了馬。 她在村里放過牛,趕過羊,跑過馬,騎馬倒是真難不倒她。 霍三笑道:“小姐想騎馬就騎吧,騎馬還能快些?!?/br> 羅東不說話了。 “小姐您放心,我這馬穩當得很的!”小護衛拍拍胸脯說,把馬鞭遞給楚含慈。 楚含慈嗯了一聲。 小護衛沒了馬,便和另外一個護衛湊合著乘一匹馬,兩個大男人挨在一起的時候,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看我做什么?有本事你去跟小姐說去?!?/br> “閉嘴吧你,摸挨老子,滾后面點?!?/br> 兩個護衛相互看不順眼,又不敢鬧起來。 或許是怕“意外”太多惹人懷疑,那兩次驚險之后,楚含慈雖不說一路順風,但也沒什么大的波折,如今到了長安,對方想再動手腳,怕是更瞻前顧后。 不過楚含慈并不放松警惕,腦子里有根弦繃著,以至于初到長安,繁華盡在眼前,也沒時間多去看。 鱗次櫛比的商鋪和高樓瓦舍陌生又熟悉,她以前從未來過長安,但夢里的老頭說這長安城是他設計的,被他叨叨叨,叨多了,也曾想象過它的樣子。 比她想象的熱鬧些吧。 楚含慈想。 前方駛來一輛豪華的馬車,車圍子是一塊鹿皮,鑲嵌著紅色寶石,兩邊墜著豆綠的穗子,馬車后面跟著七八個騎在馬上的護衛。 長安主干道上的路非常寬,兩邊都沒有讓的意思,只是楚含慈下意識向右行一些,不打算擋人家的路,也不想人家擋了自己的路,跟在后面的霍三遠遠認出馬車上的徽印,準備上前跟楚含慈介紹介紹,意外卻在這時候發生。 “??!”一道小孩凄厲的尖叫聲,緊接著是車夫趕忙拉停馬兒的“吁”聲。 楚含慈也忙勒住韁繩,停下馬。 其實跟她似乎沒太大關系,但那小孩算是“夾”在她的馬兒和那輛馬車中間,他若真有什么事,她也有點干系。 分明她已經很小心,可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這小孩就從路邊沖了過來,在她馬兒和對方馬車擦肩而過之際,沖到他們中間。 碰瓷的意味,明顯得不能再明顯。 可小孩嫩乎乎的小臉蛋和萌乎乎的圓眼睛又具有欺騙性,他趴在地上,哇哇哭泣著,哭得撕心裂肺。他是那么的痩,痩得跟只小猴子一樣,楚含慈皺皺眉頭,從馬上跳下。 “天吶!”那一邊馬車里的主人也掀開車圍子鉆了出來,是個娉娉婷婷的少女,裹著一塊藍色的狐裘,手里捧著暖手爐。 少女看見小男娃,忙讓自己的兩個小丫鬟扶自己下馬車。 楚含慈剛把小男娃從地上扯起來,給他拍他膝蓋上的雪渣,少女沖過來神色抱歉,眉心皺出小隙,“對不起,實在對不起,小朋友你沒事吧?” 小男娃瞅了楚含慈一眼,等她拍完了他膝蓋上的雪渣,才把自己的袖子和褲腿都撈起來,奶聲奶氣地說:“你們把我撞傷了,得賠!” “天吶,怎么傷得這么嚴重?!鄙倥碱^更揪了一分,她似害怕看到那血rou模糊,捂住鼻子往后退了兩步,又覺得小男娃實在可憐,忙對自己的小丫鬟說:“愣著干什么,你們快帶他去附近的醫館瞧瞧!” “這……小姐,時辰快到了啊,丘鴻大師等著呢?!逼渲幸粋€小丫鬟說。 “哎呀,又忙不了這一時,先帶這娃娃去醫館?!蓖饷鎸嵲谔?,江心蕓說完便想回馬車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