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你要不愿意押名字也成,那……”男人又開口道。 “楚含慈?!睂Ψ竭@么“大方”,楚含慈無所謂地報出真名。 “哪個褚?哪個菡?哪個辭?”男人笑。 楚含慈沒回答他,抽了一根筷子,蘸了桌上配的醋,準備在桌子上寫,可驀地想到什么,瞥了眼坐在不遠處的霍三,她將筷子落下:“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叫這個?!?/br> 趙存風笑:“成,我記下了,褚菡……” 嗖地一聲,吞沒了男人最后那一聲“辭”,數十把利箭飛射進旅店,其中兩把目標對準趙存風這桌,正走過來準備給楚含慈上菜的小二驚得撞到了桌角,桌上的包袱掉落。 楚含慈旋即彎腰去撿,其中一只箭恰巧從她頭頂飛過,夏朗將另一只箭劈成兩半。 霍三欲沖過來保護楚含慈,不料身后突然有人喊:“吾匪下山,只求金銀,識相的就把錢財交出來!不然用血給爺爺祭刀!” “哐——”地一聲,霍三不得不反手擋住迎頭劈來的大刀。 旁邊那桌壯漢,原來不是什么善茬,露出了山中流寇的真面目。 而且對方早在暗中布下羅網,有備而來,護衛們聞見狀況不對,全部涌進來將楚含慈團團圍住。 趙存風一拽,拽著夏朗擠進楚含慈的護衛包圍圈里。 男人擠進來后,看了眼被楚含慈緊緊抱在懷里護得好好的包袱,面龐浮出感激之色,非常自然地忽略掉自己蹭“保護”的行徑,對女孩挑眉一笑:“謝了!” 楚含慈沒理他。 趙存風以為她是因為害怕而顧不得其他,沒多想什么,怕那包袱成了女孩的累贅,他道:“給……” 劍和箭碰撞的聲音吵成一片,怕女孩聽不清楚,趙存風下意識湊近她耳邊:“把包袱給我吧?!?/br> 楚含慈佯做沒聽見,視線緊盯護衛圈外面的狀況。 趙存風見她嚇得不輕,干脆直接抽走她手里的包袱,握住她的胳膊,將她拉到自己身后。 楚含慈:“……” 雖然多了一個rou盾擋在前面,她卻高興不起來,只因到手的包袱又飛了,她突然產生一種想將身前男人一腳踹出去的沖動。 出于心里還算茂盛的良知,楚含慈沒有這么做。 趙存風扭臉看了她一眼,說道:“姑娘不怕,有哥哥在呢?!?/br> 楚含慈翻了個白眼。 “不是要財嗎?給他們就是!”夏朗突然吼,他左肩中了一箭,快撐不下去了。 趙存風“嘖”了一聲,“要財?他們射來的這些箭就夠值錢的了,還能瞧得起你身上那點銀子?” “???”夏朗不明白。 看著越來越多的護衛中箭,楚含慈皺起眉頭,她也早察覺了。 若是要財,嚇唬幾聲就成了,若不依再動手也不遲,這些人卻一上來就氣勢洶洶。 有九成的箭都是往她和胡渣男人這邊射來,霍三和其他客人那邊也就意思意思,那幾個帶刀壯漢似乎只是想托住霍三。 一只利箭劃過趙存風肩側,直擊楚含慈的額心,趙存風從未習過武,刀倒是拿過,也是因為他前世學的臨床,拿的是手術刀,用來救人的,以是身體本能的反應沒有身旁的這些護衛快,箭劃過去的剎那,是一個護衛用手臂替楚含慈生生擋下。 “三小姐,小心!”那護衛面部痙攣,自己將箭拔掉,換成左手拿劍,繼續揮擋頭頂的箭雨。 這一幕對楚含慈的沖擊極大,讓她微怔了片刻。 從小到大,她雖然有養父母存在,但其實跟個沒人要的野孩子沒什么分別,還從未被人這么保護和在乎過,即便這些人只是奉命行事。 都是從娘胎里蹦出來的,都是從白團子長到如今,哪怕多了個“侯府三小姐”的身份,楚含慈也沒覺得自己的命比這些人金貴多少,她皺了皺眉,抱著包袱蹲下去,趴到地上,擠過一條條大腿爬出去,等能夠著一個桌子腿,她連忙伸手拽住,把桌子拽倒下去,桌面對向箭射來的方向。 “快,都躲到桌子后面!” 楚含慈快速爬起來,像猴一樣最先躥到桌子后面。 之前護衛們為了護好她,不免有些束手束腳,都不好離開那方寸之地,此時見她找到了個更好的藏身之處,旋即靈活了起來,擋箭的同時腳一蹬,踢翻了一個又一個的飯桌,匍匐到桌子后面。 有些直接將桌子扛到頭頂,用桌身掃劍,夏朗眼疾手快,也拽著趙存風躲到一張桌子后面,只要手握住桌子腿,將桌面傾斜,也能擋住不少高射程的箭。 也好在這些“土匪”看起來闊綽,其實也沒闊綽到哪里去,射來之箭皆是木箭,箭頭的材質也是木頭,遠距離無法射穿厚厚的桌面版護身盾。 當然,還得夸一下這個小破店的桌子,質量杠杠的。 但,如果對方千方百計想置你于死地…… “噗!”幫楚含慈撐桌子腿的護衛突然吐出一口黑血,他雖并未中過箭,但左肩被箭頭擦破了皮。 傾斜的桌面嘭地一聲砸到地上,密密麻麻的箭沒有停歇,楚含慈忙自己掰住桌子腿,自己把桌面撐起來。 “你怎么了?”楚含慈頭皮一麻。 她左右看去,發現凡是中過箭,或者被箭頭蹭破皮的護衛都吐了血,像是中毒了。 “夏朗!”趙存風扶住要倒下去的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