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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凌陰神君轉過身子。 胤澤化身為神尊原貌,在他頭上點了一下,又變回了馬嘯的模樣。凌陰神君摸摸頭,又摸摸臉,一張臉慘白慘白:“你把我變成了什么樣子?” 胤澤并未答話,轉身上了他們提早便準備好的馬車。而我最驚訝的是,面對此刻的凌陰神君,他竟可以就這樣走了。 正逢此時,那美人轉過身來,有些無辜地望著我,羅綺裙袍上沾滿楊花。 我一時半會兒失了神,差點兒忘記這人是個男人變的。而后我發現,走神的人可不止我一個。玄月好似渾身都軟如酥糖,流著哈喇子,懶懶地叫道:“咪……喵……喵喵喵……” 我又差點忘了,玄月是個男孩子?,F在可真是名符其實一只發春的公貓。 但真怪不得玄月,凌陰神君太美了。他的輪廓與之前仍有六七分相似,卻年輕了許多,看上去約莫十七八歲,眼睛與嘴唇竟有幾分我的影子。當然,可是比我美多了。 瞧瞧她,眼波橫如澄江,眉峰聚如青山,若問此間銷魂處,佳人盈盈眉眼間。真是好看,好看,連我個姑娘都忍不住一直盯著他。 跟他們上了馬車,我忽然有些明白了胤澤的計劃,但也沒多問。 凌陰神君見我與玄月都成了癡呆子,掏出銅鏡一望,便如柳絮般倒在胤澤的肩頭,滿面春愁:“神尊,我曾告訴過你,我此生不愿娶妻,是以無緣相逢心儀之人,現在我已改變主意:我能不能把自己娶了?” 胤澤慢慢擰過頭,對著那傾國傾城的臉淡淡一望,輕抬了抬下巴。 凌陰神君摸著臉,睫毛跟黑羽毛似的扇了扇,道:“莫、莫不成……你想先爽爽?” 胤澤仍未答話,只是伸了伸胳膊,把他推到角落里:“別過來,要吐了?!?/br> 凌陰神君指著自己的臉:“看到這張臉,你也想吐?還有這個!”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胸,又一次跟吃了春藥似的倒在一旁。 看見凌陰神君一系列表演,我和玄月兩個都嚇傻了,想笑笑不開,想叫叫不出。 但胤澤還是堅挺,只扔了一句話:“凌陰,給你這身體,是讓你假扮十七歲的少女,不是讓你扮青樓老鴇。過幾天見了要見的人,不要賣弄風sao?!?/br> 凌陰神君猛地坐起來:“……???又是我?!” 然而,凌陰神君已被這新皮相迷暈了頭,完全未對胤澤設防。直到第二天再見,他都還在花園里照鏡子,在身上摸來摸去,看得我好不別扭。 玄月還倒滿喜歡這一幕,每當我抱它路過花園,都會喵喵喵亂叫一通。 胤澤沒有搭理凌陰神君,將我變成他的小廝,化身曹cao,去了王司徒家中。入門前,我道:“太師尊,徒孫有一事相求……” “說?!彼麤Q道。 “請太師尊收我為徒罷!”四周有人我不便跪下,只得深深鞠了個躬,“太師尊若不答應,我便在此長跪不起?!?/br> “我不答應。你跪便是?!彼€是相當果決,復飄然而去。 這……好歹也稀泥抹墻敷衍一下……我搖擺了一下,還是直起身跟著他進了司徒府。 我們還沒進入廳堂,一個身著文官服的枯瘦老者便迎了出來,似是王允,急切道:“孟德,你怎么出來了?”看來,曹cao此刻正在王允家中。 “王司徒,cao有一計,不知當說不當說?!?/br> 說這話時,胤澤的神態已與之前截然不同,瞇著的眼睛時刻狐疑,笑容卻豁達又爽朗。雖然我只見了曹cao一眼,卻覺得他學得惟妙惟肖,真不愧是太師尊。 “快快進來說?!?/br> 王允把我們請了進去,我看見胤澤坐下時,以袖掩著酒盞,在里頭放了一顆金丹,又抬眼道:“我一直在想,董卓驕奢好色,若使用美人計,不知能否制住他?!?/br> 王允道:“這不失是個法子,只是,這美人要到何處去找呢?” “王司徒府里便有一個?!?/br> “你說的是……?” “您的義女?!?/br> “你是說小女貂月?”王允摸摸下巴,有些猶豫,“若真能剿滅董賊,讓貂月出馬也未嘗不可。只是,貂月確實是個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卻離‘貌美’二字尚遠……” “王司徒有這番苦心,已是我大漢之福。cao敬你一杯?!必窛砂丫票K送了過去。 “不敢不敢?!蓖踉示従弻⒕骑嫳M,卻像是有些頭暈,以手背撐住額頭。 胤澤道:“王司徒真是謙虛了,如若貂月不算貌美,那可考慮一下您的二女兒貂蟬?!?/br> 似乎是那藥酒生了效用,王允晃了晃腦袋,擊掌道:“是啊,小女貂蟬可真是貌美如花,此計可以一試!” 這一日過后,凌陰神君就這樣莫名被他老大坑了,冠上了個閨名貂蟬,成了王允的小女兒。又十來日過去,我與胤澤坐在鳳儀亭旁邊的房頂上,親眼看見他與一名姓呂的英俊將軍在亭下相逢,從拉拉扯扯,到欲拒還迎,到纏綿繾綣,到海誓山盟;此后,又看見他在董卓面前從妖嬈萬千,到欲拒還迎,到繾綣纏綿,到哭哭啼啼…… 在這些日子里,凌陰神君夜夜出離司徒府,跑到胤澤面前抗議,但胤澤往往一句話將他打回去:“莫不成這事你要我來做?” 直到被董卓摸了手,凌陰神君終于崩潰了,咆哮道:“老大,你想玩死我??!就不能直接殺了他嗎!為何非要那呂布殺!我有這么大的魅力,可以讓呂布和董卓互相殘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