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掛掉電話,顧驕推開門,門外是一臉若有所思的楚寒。 顧驕腿一軟,踉蹌著扶住門框。 他顫顫巍巍地問:阿寒,你來了啊 楚寒說:嗯。 顧驕試探地問:..哈哈哈,我上廁所上得太投入了,你是,啥,啥時候來的? 楚寒想了想,說:在我聽到就吃醋了,當場黑化,你都跪下來求我的時候。 顧驕手一滑,往下一溜,跪下來了。 楚寒: 顧驕:求求你聽我解釋 楚寒蹲下來,伸手攙住顧驕的胳肢窩,像抱小孩兒似的把他扶起來,應了一聲:嗯,你解釋。 ..這不是正常流程! 你的臺詞不對! 顧驕隨機應變,站起來虛弱無力地扶住腦袋瓜:啊,我頭好疼,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然后一腦瓜扎進楚寒懷里,嘴上卻在大義凜然地說:算了我不解釋了,給你個機會,直接把我關在小黑屋里醬醬蹌蹌吧! 楚寒: 這倒也不必。 晚上七點,云邈看到顧驕牽著一個容貌顯眼氣質清冷的男人的手走進二蟲時,一口酒嗆進喉嚨里,咳了個天崩地裂。 其他人順著他顫抖的指尖看過去,也驚了。 侯祝先反應過來,他抹了一把臉,連滾帶爬地竄到云邈旁邊,云哥!臥槽!臥槽大發了,那是楚寒嗎?!那他媽是楚寒嗎?! 又瘋狂地拍旁邊黑衣男人的大腿,錚子!錚子快看!臥槽,楚寒!活的??! 云邈艱難地翻了個白眼。 趙錚疼得一個激靈,我看到了!我沒瞎! 卡座里,嗆酒聲和臥槽聲此起彼伏。 等顧驕小心地穿過舞池走過來,就看著懵逼樹上懵逼果,懵逼樹下你和他和他們。 顧驕也有點懵逼,怎么了這是? 云邈把手帕往兜里一塞,往后一靠,又是一副不羈放縱的貴公子姿態。 云邈開口道:沒怎么,想你了都是。 對對,好幾天沒見了,放假也不找我們玩。 再不來準備上門接你。 今天一個個怎么這么熱情啊。 顧驕十分感動,然后看著烏泱烏泱的卡座,問:我坐哪兒??? 云邈正要開口,突然想起來,自己旁邊還杵著個人。 剛從臺上唱完歌被他叫過來的,眼下有痣,清冷掛的。 這不就巧了嗎。 這人是云邈打算送給顧驕的禮物,上次他說讓顧驕來玩玩兒,不是假話。 他們這幫人,這方面其實都不算干凈,男男女女,身邊的人就沒斷過。 只有顧驕是個例外。 顧驕別說養小情兒了,攆著楚寒跑的,怕是第二個人都沒仔細看過。聽說前不久還追山洼洼里去,說真的,楚寒不心疼,他們心疼。 差不多成了,追個月亮也不帶追這么久的。 而且天上月實在摘不著,給個水中月,湊合湊合也成嘛。 可萬萬沒想到,顧驕他不僅摘著了,還牽著月亮的手來了。 老實說,正常人都想不到。 而燈光掃過,楚寒的視線慢慢地掠過云邈,落在他的旁邊。 云邈感覺到身邊的人猛地一個激靈,像是被嚇到了。 而他還沒反應過來,顧驕就已經自顧自地往這邊來了。 缺心眼的! 云邈心里暗罵,面上卻帶著與風流面孔格格不入的慈祥笑意,嬌嬌啊,怎么帶朋友來也不說一聲? 顧驕一臉無語地看他:你也沒問啊。 說完,顧驕又傻笑著補充道,阿寒不止是朋友。 云邈笑不出來了: 顧驕坐下來后,楚寒垂了垂眼,要把手從他手心里抽出來。 可一動,顧驕順勢將手指握進他的指縫里,嚴絲合縫,十指交握。 楚寒抬眼看過來,顧驕就一本正經地往他身上靠,小聲哼唧,阿寒,這里好黑啊,我害怕。 其他人: 知道什么叫睜眼說瞎話,這就是了。 第11章 清白人家的好男孩 在二蟲跟在家沒什么區別,反正顧驕只管跟楚寒說話。 旁若無人,還越說越往楚寒身上湊。 嘖嘖嘖,其他人看著他倆,就感覺自個跟杵在馬路邊的大燈桿子似的,嘴里的酒,突然就不香了。 不過顧驕這德行大家都見慣了,倒是楚寒沒拒絕,才讓人覺得稀奇。 在座沒有不認識楚寒的,他一不小心,正是在座所有人爹媽嘴中的別人家孩子。 可這個別人家孩子,從小到大聽得最多的,就是楚寒又拒絕了哪哪個姑娘,惹得人嚎啕大哭,他又沒要誰誰送來的早餐午餐,惹得人嚎啕大哭,他又沒接啥啥節日的禮物,惹得人嚎啕大哭。 就,年輕人,眼淚水比雨季落下來的雨水還要豐沛。 最有所耳聞的是高中時候,有個姑娘非要跟楚寒談戀愛,不同意就哭,再不同意就哭得打滾,聽說后來哭著滾下樓梯了,楚寒也只是幫忙打了120。 所以顧驕是怎么成的呢?他哭出一道太平洋來了嗎?還是說楚寒不答應他就用眼淚水淹死他跟他同歸于盡? 那邊,楚寒還在側著頭聽顧驕說話,雖要比平日里見到要溫和許多,但是疏離自持都是骨子里的,燈光掃過他清雋的眉眼,光影交錯,整個人精致得像個真人bjd。 這不禁也讓人反思,明明都是兩眼睛一鼻子一嘴,怎么人家就能長那個畫風? 而且有了正品在側,贗品更是一目了然的粗糙。 腳邊放著吉他的少年垂著頭,時不時地求救似的看一眼顧驕,安靜中帶著不合氣氛的局促,最初所謂的清冷氣質不過是糊的薄薄一層紙。 他們當時怎么會覺得這兩個人像? 好在夾在中間的傻白甜還是他們還是熟悉的傻白甜,完全沒接收到來自贗品的信號。 哦,也沒有接收到來自他們的。 過了不知多久,顧驕終于成功地把自己說口渴了。 他看著桌上碼得整整齊齊的牛奶罐,忽然傻笑起來,加入群聊,云哥,幫我開唄。 云邈掃他一眼:..找猴子。 侯祝離得近,聽到這話就順手開了幾罐,一邊放在顧驕手邊,一邊問,咋,現在嬌氣的,手都不能用了? 顧驕搖頭,把牽著楚寒的手以一個十分別扭的姿勢大喇喇地放在桌面上,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是沒有多余的手了。 炫耀的意味不要太過明顯。 侯祝: 其他人: 欠的慌,叫你瞎搭茬! 過了一會兒,趙錚跟侯祝換了位置,坐到楚寒另一邊。 他受命前來,試探敵情。 趙錚醞釀著開口道,楚少,好久不見。 楚寒微微牽了下嘴角,好久不見。 趙錚:最近都沒怎么看到人,在忙什么? 這是今天晚上除了顧驕,第一個跟他說話的人,楚寒難得開了個小玩笑:最近破產了,在忙著拍電影看劇本。 趙錚:再該說什么? 楚寒:他怎么不說話了,自己這個玩笑不好笑嗎? 顧驕則心疼得說不出話來,天啊,楚寒努力裝作堅強不在意的樣子真的太太太讓人心疼了。 趙錚無助地扭頭看向旁邊,鄰座那人立刻給自己灌了好大一口酒,自言自語地說,我好像醉了。 趙錚看向侯祝:速來援兵?。?! 侯祝擠過來,干巴巴地也是一句:楚少,好久不見。 楚寒微笑:好久不見。 侯祝:再該說什么? 楚寒:他怎么也不說話了? 真的是是因為太久不見了嗎?也是,楚寒都忘了上次見面是什么時候。 趙錚和侯祝相望無言,也許是傳聞里的楚寒人物形象太過兇殘冷峻,他們真的很怕自己說著說著就哭起來。 而且,氣氛怎么突然就..了?!他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下一秒,三個人都果斷收回友好人際往來的注視,就讓尷尬終于此刻。 趙錚轉而看向顧驕,嬌嬌,你今天跟楚少一起來的啊,挺巧的啊。 顧驕視線從楚寒安靜的側臉上收回來,他悶了一口牛奶,一臉就等著你來問的意味深長,說:不巧,我們得一起來才能秀恩愛。 好直白! 趙錚:告辭! 侯祝接棒,再接再厲:嬌嬌,你就這點出息啊,來這兒就只為秀恩愛?? 這時,云邈隨手朝顧驕丟過來個什么,亮晶晶的,顧驕接住了,一看,是個粉紅的車鑰匙,還掛了個水晶墜子。 顧驕拿著鑰匙在侯祝面前晃了一下,樂滋滋地炫耀,還有來拿車,云哥說給我買了車,crsy家最新款,嘿嘿嘿,你沒有。 侯祝: 侯祝:你沒有別的想說的嗎? 顧驕認真地想了想:emmm,謝謝你來看我秀恩愛? 侯祝:告辭! 楚寒察覺到了氣氛的詭異,他想,他還是真的很不適合這種場合。 然后看向一只手玩水晶墜子也能玩的很開心的顧驕,心想,顧驕怎么就能這么淡定呢? 果然是,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嗎? 另一邊,那個少年仍在看著顧驕,目光如泣如訴,楚寒皺眉,他靠近顧驕,輕聲說,我去洗個手。 顧驕一臉訝異:我的手很干凈的! 楚寒:我是說,我去廁所。 顧驕站起來:那我跟你一起去。 楚寒:不用,你在這等我。 顧驕眨巴眨巴眼,委屈地看著楚寒走遠。 目睹全程的眾人: 而一直等候在旁邊的少年終于找到機會,他試探著開口:你好。 顧驕皺眉,兇巴巴地看他,我不好! 少年: 顧驕把喝空了的牛奶罐頭團吧團吧,往旁邊一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盯著阿寒看干什么?我都擋著了你還看! 少年連忙拽住他的袖子,說:我沒有看他,我 顧驕活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貓,他飛快地甩開他,一臉驚恐:說話就說話!湊那么近干什么?!我清白人家的好男孩子,你別亂摸! 少年有點懵,訥訥地收回手。 顧驕繼續往侯祝旁邊挪,等到確定少年離他很遠并且沒有要過來的意思,他才放心地重新眺望衛生間方向。 侯祝倒在沙發上捂著肚子憋笑,還能聽見顧驕嘴里嘟囔:敢看不敢承認,不是看阿寒是看誰?這里有誰比阿寒好看?值得看? 不值得看的侯祝: 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看著顧驕望夫石般的身影,云邈無奈地嘆了口氣。 顧驕喜歡楚寒是有目共睹的事兒,但老實說,云邈他們都沒當真。 起碼沒當這么真。 京都圈里,像顧驕和他們,是不掌實權的,每天只管吃喝玩樂就成。 而楚寒顧傲為典型的家族下一代接班人,他們在顧驕他們琢磨每天吃什么玩什么的時候,就已經跟他們父輩一起出入各種正式場合,西裝革履地談笑風生了。 兩撥人涇渭分明互不干擾。 只有顧驕,成日跟著楚寒顛顛地跑,楚寒放冷氣凍不著他,顧傲有事沒事也帶著他,就成了活躍在對方陣營還不自知的小奇葩。 在感情上也是。 顧驕就跟個小孩子似的,不能否認喜歡是真喜歡,但說是戀愛的那種喜歡,有點高看他。 而楚寒這個人,真的有喜歡這種感情嗎? 不同旁人,云邈是真的親眼見過,而且不止一次地見到楚寒是如何拒絕別人的告白。 臉上永遠掛著如出一轍的真摯歉意,眼里卻是絲毫不曾動容,那人的眸色淡淡,像只在看路邊一棵樹,一根草。 可就算他眼睛長頭頂上,確實也有長頭頂上的資本,可真想跟他戀愛?那一個個前仆后繼炸碉堡似的,不比登天簡單。 云邈滿腦袋問號。 京都這奢華的一塊糜爛地,是怎么能養出顧驕和楚寒這樣截然不同的人? 顧驕又是怎么能把楚寒拉進情情愛愛里的? 這也太魔幻現實主義了,堪比跨種族了。 想知道,但是不想問。 顧驕的大尾巴已經要搖上天去了,嘴里就沒啥正常的話。 云邈一轉頭,那少年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黯然離場,顧驕湊過來,正討好地看著他。 云邈瞇著眼,往旁邊退了退,警惕地看他,干嘛? 顧驕深情款款:阿喵,你記不記得,我們說好做彼此的天使的。 云邈炸毛了:你有事就說!不要講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