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
“話說回來,爹你把大伯供著敬著,大伯可沒把我們當回事,連角門的狗奴才都不把兒子放在眼里?!毕氲侥侨涨樾?,陸信仍氣不過,“齊輅同陸修關系好,就能從角門隨便進,兒子要跟進去,卻被狗奴才攔住,非要我走正門?!?/br> “行,我走正門?!标懶哦似鹈媲安璞K,猛喝一通,繼續道,“進去才發現,陸修不僅見了齊輅,還見了長公主,獨獨不見我這個堂弟。我氣不過,自己闖進去,他竟然翻窗逃走都不見我!為此,大伯嫌我沒有規矩,讓人把我趕出來?!?/br> “爹,您評評理,是陸修狗眼看人低,還是我沒規矩?” 他氣呼呼說了一通,陸副尉聽著腦仁嗡嗡直響,可聽著聽著,總覺哪里怪異。 “你說,陸修為了不見你,翻窗逃走?”陸副尉目光一緊,盯著陸信,“你怎么知道他原本在房里?” “我……小廝進去稟話,又出來告訴我,陸修不見我,他要不在,小廝進去向鬼稟話???”陸信恨恨說著,心下不由生出惡劣的心思。 若當年爹沒有婦人之仁,直接找人殺死陸修,就不會讓他再回來氣自己。 聞言,陸副尉腦中忽而閃過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可陸信沖動,他還不能告訴陸信。 當即擺擺手:“你先回房,容我想想,這些日子,不必再去國公府了?!?/br> 不去就不去,陸信樂得自在,只要陸修不是個烏龜王八,早晚有露頭的時候,到時候他一定變本加厲還回去! 待陸信離開,陸副尉把他方才的話,在腦中重新梳理,一閃而過的念頭越發清晰。 齊輅長在江南,聽說不是齊太傅親子,正好齊輅從江南回來不久,陸修便找回來,且從未有人見過他。 會不會,齊輅就是陸修? 若如此,長公主見過陸修,為何能默默接受? 不知何處出了問題,可陸副尉猜測,齊輅極大可能就是陸修,出于某種目的,他不想被發現,所以不見陸信。 至于猜測對不對,試試便知,殺掉齊輅,是他能想到的,最果斷的驗證法子。 只是,齊輅功夫不差,還會造手銃,除掉他似乎不容易,得找個合適的機會。 太子洗三之日,群臣相賀,宮苑處處張燈結彩,童趣又喜慶。 蕭青鸞領著府中舞姬入宮,舞姬個個面帶薄如蟬翼的雪紗,身形窈窕,妝容、舞衣無一不美。 一入大殿,便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 上首,龍椅中,蕭勵望著蕭青鸞,目光忽而被她身后領舞的舞姬吸引。 此女身姿曼妙,眉眼含春,讓人心中發癢,想扯下她面紗,看看她是何等絕色。 這些是公主府舞姬,若他向皇妹開口,不知皇妹肯不肯答應? 察覺到他的失神,薛皇后面上笑意微微凝滯,她知道蕭勵愛美人,可她剛誕下龍子,他也不能收斂些嗎? “皇兄,皇嫂?!笔捛帑[立在殿中,風華絕艷,沖上首行禮,笑道,“臣妹恭喜皇嫂誕下太子,特意準備賀禮,恭?;市只噬└劬d長,太子侄兒智勇安樂!” 言罷,她坐到左側第一個位置,琴聲漸起。 右側第一個位置本該是睿王的,可他被禁足沒來,現下坐著國師。 容箏抬眸,不經意朝國師處望一眼,即刻收回,于熟悉的琴音中,水袖輕揚,身姿翩然若驚鴻游龍。 在群臣中,齊輅品階不算高,坐在右側第二排中間的位置。 手持小巧精致的銀盞,目光越過舞姬,落在蕭青鸞身上,眼神專注溫暄。 今夜,她著盛裝,每一處打理得精致美艷,靜坐撫琴的模樣,越發艷若神女,教人移不開眼。 殿中,舞姬們散開、蹙籠,再散開,如牡丹綻放。 一曲將終,舞姬們按照先前排練的舞步,翩然俯身,拿起宮人事先擺在宴桌外側的酒盞。 容箏本該去左側,取蕭青鸞桌前酒盞,可散開時,她身形一轉,往右側去。 另一位舞姬只當她記錯舞步,未免叫人看出來,便順勢往左。 容箏水袖輕揚,拂在國師桌前,俯身去取桌前酒盞。 國師眼睛一錯不錯落在她身上,借著她身形遮擋,眸中欲念毫不遮掩。 即便最美貌的供女,宮里最美艷的舞姬,也沒有眼前之人的媚骨天成。 她長指纖白,碰到酒盞時,卻不小心將酒盞打翻,酒水朝內側滑落,滴濕國師衣擺。 容箏美目微瞠,大驚:“國師大人恕罪?!?/br> 說著,慌亂地繞過宴桌,來到國師身側,軟著嗓音輕道:“奴替國師大人擦擦?!?/br> 若是在他府中,國師自然樂意,可當著圣上和群臣,國師哪敢讓她做出不雅之舉? 當下,便要拒絕。 可他剛開口,聲音便被堵在嗓子眼。 柔軟的水袖一圈一圈纏在他頸間,忽而收緊,軟膩的嗓音淬著冰:“狗賊,你去死吧!” 國師雙目圓瞪,驚恐不已,好看的花原是帶刺的,還想要他的命。 愣然一瞬,他已被勒得面目漲紅,雙手拉住水袖,抬腳重重揣在容箏腹部。 撕拉,水袖被撕裂,容箏一聲痛呼,被他踢飛數米,后背重重磕在玉階邊沿,當下嘔出一大口血。 “容箏!”蕭青鸞大驚。 霍然起身,奔至容箏身側,不顧殿中紛雜的驚呼聲,雙手顫顫扶起她,讓她靠在自己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