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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很緊張嗎?”齊輅凝著她明燦的眼眸, 薄唇輕輕觸上她蜷長睫羽,又移開, 拿起枕邊露出一半的話本, 遞至她面前,“長夜漫漫,臣只是一時興起,來陪公主看話本?!?/br> 只是, 這樣? 蕭青鸞眸光微閃,一臉狐疑。 接過話本,坐直身子,齊輅也坐過來,目光落在她先前折起的書頁上,似乎看得認真。 “齊大人有心了?!笔捛帑[看到書中對男狐仙的描述,飛快掃一眼近在咫尺的齊輅,輕贊。 其實她想說,齊輅的樣貌,比書里的男狐仙,絲毫不差,同樣能蠱惑人心。 否則,她當初也不會看一眼,便想擁有,明知不對,卻久久戒之不掉。 齊輅神情專注,沒應聲。 翻開下一頁,剛看兩行,蕭青鸞便氣息一滯,男狐仙竟對不諳世事的深閨小姐,做出這等事。 呼啦,她倉皇合上書卷,側眸望向齊輅。 “合上也無用,臣看得比公主快?!饼R輅輕笑,斜倚床頭,一腿曲起,一腿伸直擋在榻邊,狹窄的空間似乎全憑他掌控,“書中小姐似乎很歡愉,公主喜歡如此嗎?” “不,不知道?!?/br> 話音剛落,蕭青鸞眼皮一跳,恨不得自咬舌頭,她想說的明明是不喜歡! “哦,看來臣從前很失職?!饼R輅抬手,一圈一圈將她發絲繞上指骨,又松開。 想起從前的齊輅,蕭青鸞心下一松。 便是床笫間動情之時,他也是克制端方,從不恣意妄為。 克制,也代表沒那么喜歡吧,蕭青鸞有些晃神,眼前的齊輅是真的喜歡她嗎? 蕭青鸞想不出,齊輅會喜歡她什么,或許,他只是覺得逗她有趣。 腰側寢衣系帶被扯開,順滑的寢衣順勢往兩側垂散,蕭青鸞驟然回神,雙手手腕卻被齊輅扣住。 心衣色如海棠,襯得她肌膚瑩若軟雪,金絲繡成的龍爪花張揚艷麗。 他騰出一只手,挑起她下顎,蕭青鸞避無可避,直直對上他漆深的眼。 “公主且專心些,否則,臣不知公主歡不歡喜?!?/br> “什么?”蕭青鸞一時沒懂。 下一瞬,蕭青鸞懂了,理智瞬間潰散。 煎熬過后,是她從未到達過的領域。 “看來,公主喜歡?!饼R輅拿指腹抵開她幾欲咬破的唇,溫聲評判她的反應。 蕭青鸞將面頰埋進他襟前,望著穿戴整齊的身形,顫聲道:“齊輅,本宮有婚約,你莫要放肆?!?/br> 從前,她未把婚約當回事,所以她能毫不猶豫搶他入府,可她為沖動付出過代價。 如今,要她全然不顧及定國公府,她做不到。 “等本宮與陸修解除婚約,你再入府,做本宮的駙馬,你可愿意?”這一次,她會等齊輅親口應允,絕不強人所難。 方才,他為她做盡書中之事,只為她一人歡喜,蕭青鸞以為,他會果斷應下。 誰知,齊輅將她小巧明艷的臉頰捧在掌心,含笑搖頭:“臣有宏愿,不愿做駙馬。公主也無需同國公府解除婚約,臣不要任何名分,只要公主這里?!?/br> 說話間,他指骨輕抵她心口位置。 隔著最親近的距離,他眉間泠雪消融,眸光繾綣,卻又清明。 凝著熟悉的眉眼,蕭青鸞被拋至云端的心,忽而墜下來,往她自己也望不見盡頭的深處沉去。 寢衣皺亂,勾在纖白臂彎,蕭青鸞側眸,細細將寢衣穿好,長指翻動,在腰側系上漂亮的蝴蝶結。 她唇角彎起,笑意暈開在眉間眼底。他不是從前的齊輅,卻還是那個齊輅。 他不要困囿于公主府的小天地,只想一晌貪歡,夜里來,白日去。 他要她,卻不會為她迷失本心。 “好,齊大人果然沒讓本宮失望?!笔捛帑[笑,噙笑的眼眸中閃著晶瑩。 她竟然再次動了要他做駙馬的心思,真是,可笑又難堪啊。 凝著她盈盈水眸,齊輅幾乎忍不住,要把身世脫口而出。 可一想到,明日她得知陸修歸來時的反應,他又生生忍住。 小姑娘喜歡男狐仙,那他就扮作男狐仙,夜夜入香閨,逗著她,叫她白天黑夜都忘不掉他,似乎更有趣。 大不了,等告訴她真相的一日,他多跪一會子。 翌日,定國公入宮,當著群臣百官的面,向圣上請封唯一的兒子陸修為世子。 “陸修找回來了?”蕭勵驚訝不已,“為何沒帶他一道入宮?” 皇妹借口尋陸修去江南,經歷那么多事,沒見她提起陸修的線索。 前兩日,定國公還因去牢中問胡知府,引起誤會,竟這么快便找著,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 定國公躬身道:“犬子身染微恙,恐影響圣上龍體,待他身子痊愈,定入宮拜見圣上?!?/br> “好,好?!笔拕蠲嫔蠋?,連聲叫好,“世子歸來,可喜可賀,叫他好生將養,身子好了再謝恩不遲?!?/br> 近日,諸事煩擾,唯有這一件算得是喜事。 雖然陸修生母甄氏,乃罪臣之妹,已被降妻為妾,可定國公對大琞忠心耿耿,立下過汗馬功勞,這么多年只有陸修一子,再執著于舊事不松口,有些說不過去。 蕭勵略略思忖,便賜下立世子的旨意。 “謝圣上隆恩!”定國公恭敬施禮,懸在心口的大石終于落下,面上帶著少有的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