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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站起來,躬身往烏篷里鉆,一面回身,沖齊輅沒好氣道:“你去替本宮采蓮,啊……” 話沒說完,唇瓣溢出驚呼,蕭青鸞沒注意腳下,被船槳絆住,身形不穩,朝船艙中跌去。 見狀,齊輅倏而起身,身形如電,越過船槳,掌心托住她后腦,另一只手扣在她腰際,略一旋轉,將她穩穩護在身前。 蕭青鸞整個人伏在他身上,側臉撞在他胸膛,聽到一聲悶哼,她睜開眼,眸光閃動。 為了護住她,他自己硬生生撞在船艙木板上,該有多疼? 為什么? 一時間,心口涌出無數疑問,眼前的齊輅叫她看不懂。 僅僅,是因為怕她受傷,他回京不好交差嗎? 驚魂甫定,蕭青鸞小臂撐在他身上,想要側身從他身上下來。 剛側身,扣在腰側的力道忽而收緊,天旋地轉,蕭青鸞的身子輕輕貼上船板,船頭琉璃燈溫暖光亮被遮住。 齊輅小臂撐在她身側,扣在她腰間的手卻未松開,居高臨下凝著她,眸光深邃,讓人心悸的情緒在翻涌。 “可以嗎?”他柔聲問。 像極了她給他吃忘情丹前,他問她的樣子。 船身卡在荷塘深處,驚起花間白鷺,白鷺展翅騰飛,擾亂粉蓮碧葉。 亭亭連桿顫動,水波重重蕩漾開去。 小船隨水波輕輕搖蕩,蕭青鸞仰面凝著他,蜷長的睫顫若蝶翅,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 齊輅輕嘆一聲,身子緩緩低下,唇瓣輕觸她眼睫,掠過她挺秀鼻尖,落定在她艷麗豐潤的唇。 第28章 濕透(三更) 臣的定力,并沒有公主想…… 溫柔輾轉中, 蕭青鸞身形微蜷,鎖在記憶深處的畫面紛涌而來。 繁糜的,guntang的記憶, 灼在她心口。 這一次,他并未飲酒,可是, 為什么? 噗通一聲,船槳滾落水中。 水聲穿過船體,響在耳側,將蕭青鸞潰散的理智倏而團凝。 她使力, 在他薄唇上狠狠烙下齒痕。 壓迫感稍稍遠離,蕭青鸞秀眉微揚,眸中恍惚云開霧散,一派清明, 凝著他:“齊大人, 你是在以下犯上嗎?” 她本就生得極艷, 此刻發髻微微松散,眼尾勾著一絲尚未散去的海棠色, 似書里走出的專勾魂攝魄的狐仙。 明明是詰問的語氣,可她因心慌, 嗓音透著靡麗的啞,說出的話, 蓄不起半絲威嚴氣勢。 唇上仍有痛意, 齊輅抿了抿唇,微微斂眸將情絲深藏,起身將她扶起,從容不迫道:“臣只是想告訴公主, 臣的定力并沒有公主想象的那般好?!?/br> 他說他定力不好?意思不就是,他方才那樣對她,是情不自禁? 蕭青鸞小腿一軟,被他扶住的手臂微微往下沉,她下意識抬起另一只手,攀在他頸側,穩住身形。 對上他含笑的眸,她又匆匆松開,順勢坐在船艙內側位置上,仰面凝著他每一處細微表情:“可你從前,并不會……” 齊輅身形修長,船艙狹窄,他只得蹲身面對著她,細細替她收拾微亂的發。 話說一半,蕭青鸞咬唇止住。 他卻聽懂她未盡之言,她是想說,他前世并不會這般主動親她? 指尖勾住她一縷發絲,一圈一圈慢慢纏在指骨上,齊輅動作頓住,眸光落在她略帶茫然的臉上:“從前的我所經之事,與現世全然不同,公主記得的那些,臣不曾經歷,也給不出答案。在你面前的,是現世的我,公主何不試試,重新認識我這個人?” 他眉宇間俱是認真,卻不是端肅冷漠,而是蕭青鸞不熟悉的神采。 這些認真,倒映在她明燦的眸子里,蕭青鸞眸光微閃,心口胡亂糾纏著的看不見的繩索,似被一道劍光劈開。 她重新找回心跳的頻率,明媚又輕松。 總告訴自己已經放下,還告訴自己如何找補回來,實則,她仍是不甘,仍在自苦。 “好?!笔捛帑[展顏,笑靨明艷,“本宮重新認識你?!?/br> 幸好,船槳一端被茂盛的蓮桿兜住,并未完全落入湖底。 齊輅撈回船槳,立在船頭,望一眼湖心月影,又回首看一眼船艙。 船艙里,蕭青鸞躬身收拾荷花蓮葉,并未察覺。 他彎起唇角,緩緩劃槳,駛離湖心。 湖邊,茜桃、翠翹早已坐不住,先是聽到驚呼聲,又是落水聲,烏篷船被蓮塘遮掩,光線又不好,她們恨不得找人去湖心瞧瞧。 眼見著烏篷船往回劃,二人忙奔至岸邊等著。 咚,一聲悶響,船頭木板磕在湖岸邊。 蕭青鸞從船艙里鉆出來,懷中抱著一大簇蓮花荷葉。 “公主,奴婢們聽到水聲,您落水了嗎?有沒有哪里受傷?”茜桃急急問。 花葉遮擋住她半個身形,茜桃忙上前去把東西接過來,打量她。 “本宮沒事,船槳不小心落水罷了?!笔捛帑[抬手,準備跳下船頭。 齊輅遞上小臂,蕭青鸞自然地扶住,跳到岸邊,徑直朝寢宮方向走。 身后,翠翹眨眨眼,收回手臂,轉而替茜桃分擔一部分花葉。 輕輕抵了抵茜桃手肘,聲音壓得極低問:“你有沒有覺得,公主和齊大人,哪里不一樣了?” 主子親手采的,必然是她最喜歡的,茜桃怕把花葉壓折,小心地捧著盯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