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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真有這么巧嗎? 蕭青鸞不信。 薛皇后一聽,頓覺頭疼,抬手扶了扶眉心,便有伶俐的宮婢替她按撫緩解。 在京中,都無人能鎮住她,這姑奶奶還要去京外嚯嚯? “江南風景確實好,不過,若說起人才,江南有真才實學的郎君正好都在京城?!毖屎笙氲揭粋€好主意,頭也不疼了,腰也坐直了。 揮退替她按頭的宮婢,沖蕭青鸞笑:“后日便要放榜,旁的不說,歷屆探花郎皆是才貌雙全之人,青鸞不如去瞧瞧,若喜歡,不管是哪家的公子,只管搶來,自有我向圣上說去?!?/br> 探花郎?搶來?蕭青鸞皙白明艷的臉上,笑意僵住,她自然不會重蹈覆轍。 不過,待放榜后,她也該著人去打聽打聽齊輅的婚期,到時提前讓皇兄下旨賜婚,讓皇嫂給謝冰若賞些珍寶添箱。 正胡思亂想著,又聽薛皇后話鋒一轉:“若不喜歡,也不打緊,今年的瓊林宴宴請新科進士之事,便交給你,所有新進士任你挑選?!?/br> 畫像之事,蕭青鸞已經推辭,瓊林宴她卻有些意動,不知那位身形酷似齊輅之人,是否也在新進士之列? 哪怕只是像,也好過隨便選個不能入眼的人將就。 “好!”蕭青鸞朗聲應下。 她答應得太快,薛皇后反而不適應,心里總不踏實。 怕她事后反悔,又怕她是被逼得緊了,嘴上答應,心里在想什么歪點子闖禍。 薛皇后耐著性子,語重心長道:“你皇兄也是被御史們氣到了,雖急著替你選駙馬,心里還是疼你的,想讓你選個真正中意之人,好有個人能時時護著你?!?/br> “是時時管著我才對吧!”蕭青鸞失笑,鳳眸明燦,笑顏艷麗無雙。 饒是早已見慣了的,薛皇后也被她的笑顏晃了晃神,心下嘆息,原是傾國傾城的禍水之顏,偏偏是個無人敢招惹的性子。 放榜這日,陽光擦過檐角,細細灑在街巷,暖融融的。 望著眼前的酒樓牌匾,蕭青鸞微微出神,待會兒便是新科頭甲簪花游街的時辰,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站在前世搶親的酒樓前。 深深望了一眼酒樓牌匾,蕭青鸞默立著,眸中閃著淺淺水光。 往后,他們是果真不會再有牽扯。 “主子,奴婢去訂位置!”翠翹見蕭青鸞站著不走,以為她同旁人一樣,是特意來看狀元游街的,“奴婢聽說圣上盛贊金科狀元百年難遇,探花郎也是驚才絕艷,狀元郎似乎已經成了親,主子是看探花郎來的吧?” “不是?!笔捛帑[淡淡開口。 正要舉步離開,忽然身側走來一人。 緋衣紫裙,儀態纖婉。 竟是謝冰若。 第7章 眉眼 謝冰若早就想進酒樓找個好位置,可最好的雅間都被人定下了,讓婢女去周旋,根本沒人肯讓出來。 難道她要同那些庸脂俗粉去擠么?她的未婚夫君可是探花郎! 來京城后,她陪在姨母身邊侍奉,也見過些人,眼前的主仆一看便知家世不俗。 雖不知是誰府上的,可聽那婢女的口氣,謝冰若也猜到,她們能輕松訂到好位置,哪怕是從旁人手里搶。 本來她只是有些心動,又怕對方是沖齊輅來的,可眼前這位貴女卻說不是,謝冰若再沒了顧慮。 她揪著帕子,朝酒樓上望了望。 繼而收回視線,水眸嬌嬌怯怯凝著蕭青鸞:“敢問小姐可曾訂了席位?我家夫君高中,我特意來想給他驚喜,卻沒訂到位置,不知能否與小姐同往?” 夫君?她說的是齊輅,果真喜事將近了呢。 蕭青鸞凝著她梨花照水似的杏眸,朱唇微彎:“恭喜夫人,樂意之至?!?/br> 眼前嬌柔似江南煙雨的,才是齊輅心悅之人,而她,是全然不同的京華鳳火,那些糾纏,一開始便是強人所難。 謝冰若稱齊輅為夫君,蕭青鸞便順水推舟,以夫人相稱,她面上云淡風輕,心下卻是一片空寂。 金粉似地紛飛在心口的那些過往,驀地沉淀下來。 帶著謝冰若上樓的功夫,翠翹已備好二樓最好的雅間,清了場,灑了香露,杯碟花卉一應換了新。 幾位夫人貴女無故被搶去位置,卻連一絲不悅也不敢表露,極恭順地退出去。 坐在臨窗的位置,謝冰若悄悄打量了一眼蕭青鸞,杏眸閃動,暗自心驚。 究竟是哪家小姐,生得比牡丹還艷,行事如此張揚恣意,明燦的鳳眸似未將任何人放在眼里。 她腦中閃過一個人,倏而又否定,不可能是長公主。 從來只聽說長公主行事張揚跋扈,可沒人說她生得這般貌美。 “你的夫君是頭甲哪一位?”蕭青鸞感受到她小心翼翼的打量,含笑睥著她。 她隨手撐在窗沿,倚窗的姿態慵閑寫意。 只隨意的一瞥,便讓謝冰若有種自慚形穢之感,她討厭這種感覺。 “探花郎齊輅?!敝x冰若笑容溫婉,嬌羞中帶著些許矜傲,稍稍錯開視線,又重新對上蕭青鸞的鳳眸,“我與表哥早已定下婚約,只待他高中,便成婚,不怕小姐笑話,這些日子,我一直睡不踏實,表哥也睡不安寧,一日沒放榜,心里總不踏實?!?/br> 不管眼前這位小姐對齊輅是否真的無意,謝冰若都要先斷了她的念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