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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素書扒開要摸自己腦袋的手,一本正經地清了清嗓,故作深沉地說道:“事情我都聽伏海說了,到現在,二哥的宮里還留著好多好多的白盞菊呢?!?/br> 王修戈微愣:“怎么了?” 王素書摸下巴,道:“依臣弟之見,皇嫂鐵了心要和離,一定有這白盞菊的緣故,個中細節臣弟不得而知,但二哥你好好想想,是否有因為前人冷落后人的情況發生?!?/br> 王修戈沉吟半晌,被他這么一提點,心中渾然忘了面前的人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孩兒,不禁脫口而出:“枝兒與孤算不得什么前人?!?/br> 話音落地便想了起來,何必在靈經面前多言,他不過是個孩子。 王修戈失笑不止,只是當他目光看向姬相身旁端坐的女子之時,胸口卻莫名地感到一陣尖銳地刺疼。 近來他在東宮,進進出出都無意,此時回想起來,那院門兩旁本是姬嫣一直在照料的白盞菊,已經繁盛如雪,堆到了路上。 宮人只知道那是太子喜愛的花草,就算是這樣堵住了人的出行,也不敢輕易剪去。 是否是因為,從前他對擅動白盞菊的人的責罰,給東宮之人心底蒙上了陰翳…… 他好像從未留意,打理著白盞菊的姬嫣,一直以來是什么心境。 就和他看到蕭云回的心情是一樣的嗎? “皇兄?” 王素書的聲音拉回了王修戈的思緒。 他回過神,對王素書吩咐道:“靈經,今天當我的眼睛,替我去看蕭云回在做甚么?!?/br> “好的?!?/br> 王素書絕不推辭,爬回自己的地方,瞪大了自己圓溜溜的熊貓眼,眨也不眨地盯著對面的蕭云回。 一定是皇兄知道了什么秘密。 果然,他盯了沒多久,就發現蕭云回幾次三番看向皇嫂那邊,眼中的情意綿綿快要溢出來了! 好氣! 筵席到了尾聲,那理族人忽然起身,向烈帝賀壽。 全場寂靜了下來,猶如觀猴戲一般都要看看這理族蠻人如何丟丑人前,理族的落木王子卻說請烈帝移步一看,烈帝環視左右,遂哈哈大笑:“好,諸位卿家便隨朕前去!” 理族人行禮,等候大殿之中的人相繼魚貫而出,理族人落在最后,當人將走盡之時,落木王子身旁的侍衛都狼拉住落木王子,手指著方才從他們身旁經過的背影,道:“王子,那個人,就是玄甲軍現任的首領,大靖國的太子,聽說他很驍勇,是北夏現在最頭疼的敵人?!?/br> 落木一拍胸脯:“我不怕,我最喜歡勇士,越勇敢的人,我越要和他一較高下!” 王子顯然對自己現在的能力很有信心,幾個跟隨前來的侍衛卻都擔心不已,大靖地廣人博,高手如云,還是不要太小看了他們。 玉清殿前是大靖最大的演武場,落木王子氣定神閑,告訴在場的眾人,“我要一箭射穿九枚銅錢,如果我成功了,希望皇帝龍顏大悅?!?/br> 此言一出,底下的人議論紛紛。 “這不是吹牛吧?” “銅錢的孔小到箭根本穿不過去!” 更有甚者,已經從懷里摸出了官錢,去和侍衛手里的箭比對。 姬嫣與姬弢在人堆中是毫不起眼的存在,但也正因此,她大膽問姬弢:“你能不能做到?” “沒試過,”姬弢搖搖頭,“我覺得,有點懸?!?/br> 說完,姬弢了然于心:“呦呦,這理族人明著是給皇帝祝壽,暗搓搓地這是找人比劃呢。小國寡民,就喜歡在這種不足掛齒的事上沸騰。我估計沒人和他計較,成功了也就那樣?!?/br> 真有本事,三十年前怎么會被殺得差點兒片甲不留。 姬嫣道:“不管成不成,你不要和理族人打交道?!?/br> 這是今天姬嫣第二次提起這話,姬弢徹底不明白了,meimei對自己和理族的關系這點上好像尤為謹慎,但是,他笑道:“相信你哥,我可不怕他們?!?/br> 姬嫣皺眉,沉聲道:“你不聽我的?” “聽聽聽!”姬弢沒轍,“我聽還不成嘛,我都說了,不跟他們計較。這種東西嘛,本身贏了也沒意思?!?/br> 落木王子的侍衛在演武場上吊起九枚錢幣,每一枚錢幣都用幾乎看不見的細繩穿上,錢幣中間的孔洞,也小得幾乎沒眼。如果不是百步穿楊的能力,恐怕連錢幣都看不見。 但直至上場,這位落木王子依舊自信滿滿。 聽說他臂力驚人,能開三石的長弓,在場的武將本來不信,但見他拿起那把震天弓試了一下,緊繃的弦猛力彈起,那聲音落在人耳朵里不啻驚雷。 連姬弢也倏然變色:“好家伙。理族人里居然有人能這么強!” 男人的勝負欲頓時被激了起來,可姬弢先前答應了姬嫣,不能和理族人打交道,便不得已按捺下心頭澎湃,對姬嫣道:“我跟太子說句話?!?/br> 姬嫣一愣,沒有攔住,姬弢已經暗搓搓走到了王修戈的背后,發出了兩聲擬蛇吐信聲。 王修戈轉眸,首先看見的卻是姬嫣,對方錯開了視線,一眼都不給他。王修戈這才對姬弢道:“有事?” 姬弢小聲道:“三石的弓,要是他這把成功了,我們驍騎營和玄甲軍的面子都丟到西涼河去了?!?/br> 王修戈淡淡道:“驍騎營之弱,你第一天知道?” “……”姬弢睖睜,“你何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