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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候,懷中的女人,突然醒了,正碰上他閃過一絲慌亂的眼睛。 她的身體本能地抖了起來,謹慎至極地,喚他:“殿下……” 王修戈恍如無事一般,撩開了手 ,便信手將她肩頭干凈的寢衣往上一拉,替她蓋住無意泄露的無限險峰好風光。 姬嫣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寢衣居然換了新的,身上也并沒半分黏膩的感覺。 怎么回事,是嬤嬤昨夜里來過,替她擦洗過嗎? 她居然……就那樣暈過去了,想來,很是丟人吧…… 諸般細節,姬嫣完全不敢回想。 可是那大煞風景之人,卻涼涼地哼了一聲,告訴她:“太子妃看著端莊,睡著了卻很是不雅,掛在孤的身上,無論如何不肯進浴桶?!?/br> “……”他說的人是她?姬嫣大窘。自己居然沒一點記憶了! 王修戈不動聲色地轉過身,從外側坐了起來,眸微微一彎,眼底的情緒卻真假難辨。 第3章 白月光 太子王修戈的生母是烈帝元后,元后一生賢德,四海皆譽,可惜紅顏薄命好景不長,生下太子以后沒有幾年,便香消玉殞。她與烈帝是患難夫妻,死之時不過才二十出頭的如花年紀。 之后,宮中又有一位皇后,則是出身于汝南世家的袁氏。袁氏膝下有一子,比太子年幼一歲,封為楚王。而眾所周知,太子與楚王母子不過是表面和睦而已,其實以楚王母子為首的汝南勢力與太子分庭抗禮已有多年,因太子戰功在外,深得烈帝倚重,烈帝于兩派間從中調和,才有今日的太平。 姬嫣早在嫁入東宮前就知道這里是一灘渾水,雖然姬家為士族之首,但朝堂上的傾軋,后宮中的爭奪,她自忖,就算是姬家也輕易不能插手。 只是,袁皇后是太子名義上的母親,她是否也該去晨昏定省,為袁皇后奉茶? 可一早,王修戈便離開了婚房,不知上何處去了,他近旁的內侍伏海向姬嫣匯報太子的去向時,說:“太子殿下上掖幽宮去了?!?/br> 那掖幽宮不是什么好地方,是罰人禁閉的一處冷宮。犯了錯的妃嬪王孫,才有資格被罰進掖幽宮思過,這點姬嫣是知曉的。 “伏內侍可知道太子上掖幽宮所謂何事?”姬嫣不想刨根問題,倘若伏海不說,她為了照顧太子的隱私,絕對不會再追問了。 但姬嫣身旁的嬤嬤葉蕓娘和丫頭瓔珞、翠鬟心里都不大歡喜,今日是太子大婚第二日,他正應該陪著太子妃上端云宮為皇后奉茶,怎的一大早消失了蹤影? 伏海搖著拂塵,彎腰說道:“殿下……小時候有三年是在冷宮里度過的,這些年殿下在外征戰,每當回宮時,便都要去掖幽宮小坐?!?/br> “這……”瓔珞和翠鬟她們都不曉得,堂堂太子,竟曾于冷宮待了好幾年?瞧他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模樣,可不像是如此。 但也不知為何,一提起“掖幽宮”,姬嫣沒來由地一陣心絞痛。 她向來沒有做夢的習慣,或者說以前夜晚做的夢,到了白天醒來便忘得干干凈凈了。 可昨晚,在他懷中睡著,隱隱約約夢到的,那只掐著自己下巴的左手,那說話時冷清至極的殘酷語調,分明地來自于太子。 還有腦海中一閃而過的一個女子柳眉烏鬢的姣好面貌。那種美貌是純良無害的,宛如潔白無瑕的一朵白菊,可卻令她一旦念及,便感到胸口錐心之痛。 姬嫣捂住不斷發出急劇碰撞信號的胸口,慢吞吞地深呼吸,坐在了身后的高腳凳上,魂不守舍地,幽幽說道:“我知道了。伏內侍,你先退下吧?!?/br> 伏?!皣啞币宦?,領命便退去了。 這時,葉蕓娘在姬嫣耳朵邊上說道:“太子妃,咱們也該去給端云宮向皇后娘娘敬茶,這畢竟是大事?!?/br> 因趕在黃道吉日成婚,路上出事有所耽擱,姬嫣的鳳車可以說是直接駛入了宮墻,迄今尚未見過袁皇后。 姬嫣擔憂不已:“可我聽說,殿下與袁皇后那邊并不和睦……” 如果這般不通知他就過去,太子知道了心里可會不快? 葉蕓娘道:“正因如此,太子妃才要站在太子殿下這邊,唯有幫助他應對袁皇后和楚王,才是真正于太子有益的賢內助?!?/br> 葉蕓娘的話,姬嫣細思忖來有理。倘或不去,袁皇后不會覺得是她刻意不尊中宮,而是太子有意授命,將這筆賬只會全記在東宮名下,如此于殿下,只是害了他。 “嬤嬤說得有道理,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吧,也免得誤了時辰?!?/br> 姬嫣在諸位嬤嬤婢女的幫助下,換上桃紅、鵝黃二色的掐金云緞收腰長裙,外罩蜜合色海棠穿枝紋對襟廣袖袍,身姿在華服的修飾下更顯窈窕,纖秾合度。 日色正當頂頭時,至端云宮,向袁皇后見禮、奉茶。 袁皇后當然不喜姬嫣,這是太子聯姻的對象,如今姬家的家主在朝中為相,背后又有一整個聲望蓋過汝南袁家的姬氏做靠山,于太子正是如虎添翼,對姬嫣她要如何喜歡得起來?但,姬嫣出身士族,有賢名,也有才名,是天下士族女子間的佼佼者,在她無過錯的情況下,袁皇后僅能表達自己作為長輩,對她的看顧和照拂,并在奉茶后,賞了姬嫣一些名貴玩物,且還朝下邊囑咐:“回頭,上內務房去,挑幾個手腳伶俐的送到東宮照顧太子和太子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