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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繞著趙濟走了兩圈,實在氣不過,上去又踹了一腳。他寒著臉,“你可知,若是此事被掀出來,你將面臨的是什么?” “那幫文臣本就不忿孤重用你,正等著抓你的小辮子呢!你倒是好,上趕著送彈劾的料!” 皇帝低頭,見他雖嘴上說知罪,可臉上卻是不覺得自己錯了的樣子?;实蹥獾挠瞩吡怂荒_,“說話!” 這一腳皇帝用勁,踹的趙濟歪倒在一旁,他回過身,又規矩的跪好,才開口道:“微臣心悅顧家女已久,奈何一直沒有時機表露心意。微臣將她視為心頭rou,掌中寶??申戇h卻存在侮辱她的心思,微臣無法容忍,這才情急之下動了手?!?/br> 皇帝派人查,定然是將事情的始末都知道了,因此趙濟說的理由他也知道,可皇帝沒想到這莽夫竟然是個深情的主。 皇帝嘆氣一聲,坐到了椅子上,“說吧,你想如何?”若是不能妥善處理此事,即便是他也得為了公道處罰趙濟。 趙濟抬起頭,振振有詞道:“陸遠這頓打并不是白挨,反倒是要謝臣成全了他?!?/br> “若是微臣娶了顧家女,也算是給了他一個由頭。按照官職,微臣比他是要大上一級,他便可以臣為例子,勸服其母,讓他娶了那丫鬟?!?/br> “臣查過,那丫鬟乃是良籍,為了報恩才跟在他身邊?!?/br> 皇帝揉揉太陽xue,嗤笑一聲,“這么說陸遠倒是要謝謝你?” 趙濟匍匐在地,虔誠的道:“微臣不敢居功?!?/br> 皇帝都要被他氣笑了,“一個兩個都不讓孤省心,滾出去吧?!?/br> “是,微臣告退?!?/br> 皇帝正煩躁的時候,皇后來了。通報之后皇后入內,保養的極好的玉手打開食盒,將內里的補湯取了出來。 二人是年幼夫妻,即使后宮妃子眾多,皇帝也是拿皇后第一位,有什么事情也會和皇后傾訴,因此皇后知曉趙濟打人的事。 將湯盛入小碗,皇后勸慰道:“這也是好事?!?/br> 自古以后為新帝效力的武官都會遭忌憚,雖說和趙濟的情分不同,可他到底還是手握兵權。如今他要娶顧家女,便不算拉營結黨。 下午的時候,宮里來人去了陸府。 來的是皇帝身邊貼身宦官曹公公,他細著嗓子一臉的和氣,“陸大人,這是皇上特意囑咐咱家送來的補品,都是底下屬國送來的好東西,望陸大人能早日康復‘風寒’” 陸老夫人站在地上,她驚詫的看了曹公公一眼,抿了抿唇低下了頭。躺在床上的陸遠眸子一亮,以手握拳抵唇,輕聲咳嗽了兩聲才回話道:“多謝皇上體恤,微臣定早日康復為皇上效力?!?/br> 曹公公知陸遠是聰明人,正等著他接下里的話呢,便也不賣關子,狀似無意的道:“陸大人可聽說趙將軍定親了?要娶的姑娘雖門庭低微,但是賢良淑德,是個好姑娘?;噬线€夸贊趙將軍乃是典范,御賜了許多的物件呢?!?/br> 陸老夫人聞言眉頭一跳,這門不當戶不對的婚事也能得皇上的稱贊? 待曹公公走后,陸遠又躺會休息,陸老夫人幾步上前,有些急色道:“兒啊,前幾日你看的那家小戶女,如今是怎么樣了?” 本來陸老夫人是極力反對的,可瞧著皇上的態度,老夫人覺得還是博得皇上的好感更重要,而且身世低微也有好處,若是高門大戶來的姑娘,說不定她還拿捏不住呢。 陸遠皺了皺眉,“母親,我有些累了?!?/br> 陸老夫人見他臉色發白,確實是一臉的疲憊,就由著馮mama攙扶,回了自己的院子。歪在小榻上,老夫人吩咐道:“去找人收集一下京城里小戶姑娘的畫像,咱們也定個姑娘吧?!?/br> 馮mama閃了閃眸子,低聲應是。 陸遠確實是累了,他躺在床上覺得身上哪里都疼。迷糊之間,看見一抹素色進屋,來到床頭柔柔的道:“大人,藥熬好了?!?/br> 她的聲音猶如天籟,陸遠覺得身上再疼都值了。然他睜開眼睛,一臉平靜的低聲道:“放下吧?!?/br> 顧家。 王氏說是三口一起商量,顧年年哪好意思,紅著臉跑開了。顧臨逸笑笑,和王氏一起坐在桌子前討論。 瞧著桌子上記錄詳細的賬本,顧臨逸點點頭,“確實是個有心的?!?/br> 王氏也笑,“和趙濟也算相處了有一段日子了,年年交給他也算放心?!?/br> 母子倆對視一眼,便知道這親事該定下了。 趙濟無父無母,因此下午的時候,他帶著許多的東西和元寶一起上門。 按照習俗是要在女方家里吃一頓飯的,飯桌上,顧年年聽著他們說話,她自己低著頭默默的吃著。待聽得顧臨逸再次給趙濟倒酒之后,顧年年忙抬起頭。 不想,一下就見趙濟狹長的眸子里俱是笑意,唇角勾著看向她。他今日穿著繡著暗紋的黑色衣袍,袖口處綁了束帶,和腰上的帶子是同樣的花紋。 這帶子瞧著倒是普通,和他身上暗金花紋的衣裳有些不匹配。顧年年定了定神,紅唇微啟,她驀然想到了這帶子是那年除夕,她送的。 許是吃了幾杯酒,趙濟的眼神大膽的很,竟然直勾勾的看著她,羞的顧年年紅了臉,忙低下了頭不敢再看向他那邊。 趙濟見她害羞便錯開眸子,修長的手指端著酒杯一飲而盡,酒入喉嚨,辣后帶著甜,順著他的喉嚨一路甜進了他的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