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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才來?”不復往日的脆生,聲音中帶著顧年年自己都沒察覺到撒嬌的意味。 趙濟唇角勾了勾,看來她應該是沒受傷?!皩Σ黄?,來晚了?!?/br> 答應了顧臨逸好好照顧他的meimei,自己卻是沒做到,趙濟自責的很,如今見到小姑娘還能心平氣和的講話,趙濟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腿上的痛越發明顯。 顧年年想著在自己的夢里,定然是不能輕易的饒了他。正當她琢磨著接下來要說什么的時候,趙濟開口道:“天色漸晚,我們需得趕緊回去,姑娘可還能走動?” 顧年年紅唇微張,竟然不是夢。袖子下的手無措的抓緊又放開,她垂著眸子慢慢的支撐自己站了起來。 趙濟卻是盯著小姑娘的手看了半響,本來細膩白凈的手背上此時有一道劃痕,明顯是被水泡過已經沒了血色,只皮rou微微翻著。 掏出懷里的帕子,還好只是微微的濕,趙濟上前一步,準備給她包上傷口。 顧年年起來之后覺得身上處處都疼痛,抬頭打算和趙濟說話,不想他忽地走近,近到她能感受到他炙熱的呼吸。 “手伸出來,傷口先包一下,待到了安全的地方再上些藥?!鳖^頂他清潤的聲音傳來,淺淺的呼吸吹的她心臟亂跳。 等到倆人往下走的時候,顧年年還是覺得臉熱的很。 “你在此處等我,”趙濟說著下水朝著馬匹走去。 盯著他寬闊的背影,之前舉目茫然的感覺消失,只覺得有他在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抬起包扎好的左手,顧年年勾起唇角笑了笑。 顧年年乘坐在馬上,趙濟在泡在水里牽著韁繩,待到黃昏時分,終是趕到了縣城。 此時縣城里的水退了大半,只淹沒到人的腳掌。元寶站在城門口焦急的張望,遠遠的見到二人的身影,元寶欣喜的快步上前。 “大哥,你可回來了,”趙濟不在,自己如同失了主心骨一般。又看到了馬上的顧年年,元寶如釋重負,顧嬸子終于不用再哭了。 附近的村落只武陵村因靠著河受災嚴重,因此縣城里涌進來避難的村民便都有了著落,倆人一間或者三人一間將縣里的客棧都住滿了。 元寶帶著倆人到了客棧,把顧年年送到王氏那里后,趙濟和元寶回了房。低頭倒茶的功夫,元寶瞥見了趙濟小腿處的血色,暈染了大片。 去包裹里翻出一個匣子,打開之后里面是一個精致的瓷瓶,將藥放在桌子上,元寶道:“我去叫水,大哥你洗漱一番將腿上的傷處理一下吧,這個藥既止痛又祛疤,最是好用?!?/br> 當時金小姐交給他的時候就是這樣說的,怕趙濟不收才來給他,元寶想著左右是能用的著的,便收下了。來武陵村之后他還藏起來,怕被趙濟發現。 等到元寶再回房間的時候,見趙濟頭發濕著正在窗邊看輿圖。而桌邊赫然立著那小瓶藥。 “大哥?” 趙濟未抬頭,只淡淡的道:“上過藥了,這瓶就給顧姑娘送去吧?!?/br> 金小姐送藥是給你用的,不是給旁人。然這話元寶不敢說,只低著頭拿藥走了。 翌日一早,在大堂里吃朝食的趙濟碰見了顧家母女,四人便坐在了一桌。 “你們兄弟可是要出發去京城了?”王氏開口問道。 顧年年偷偷看了趙濟一眼,隨即收回視線。 趙濟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瞧了一眼小姑娘裹著紗布的手,點了點頭,“晚上出發?!?/br> 在一旁的元寶從碗里抬起頭,不是說好一會便出發嗎,怎么變成了晚上。 王氏一喜,“我和年年商量過了,也打算去京城?!?/br> 這倒是趙濟沒想到的,頓了頓趙濟道:“既然如此,顧嬸子若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同我們兄弟一道走?!?/br> 元寶夾菜的手一頓,不是分外緊急往京城趕嗎,現在是怎么回事? “那太好了,正擔心路上的安全呢。已經買好了馬車就放在外面,隨時都能出發?!?/br> 王氏昨晚和顧年年商量了許久,如今顧臨逸在京城里,若是考上了可能會留在京城當官,若是落榜也沒關系,總歸不能是在小村落里埋沒了才華。 而且自己會做繡活,年年也是能抄書掙錢,臨逸更是能掙上過活的錢,因此到了京城也能活的下去。 等到了房里,元寶瞇著眼睛,試探性的問道:“大哥,莫不是京城里不急?” “急,”趙濟輕聲道,“顧兄托我照顧家人,我總歸是要做到的,而且,現在是必須要做到?!?/br> 元寶撓撓頭,很是不解。 “榜下捉婿,顧臨逸怕是就要成為兵部尚書的乘龍快婿了?!?/br> “兵部尚書的獨女?這,這可真是大造化?!痹獙殎砹伺d趣,“聽說那姑娘雖長相一般,但是文采斐然,再加上有個好爹,提親的人都要把門檻踏破了?!?/br> “怎么就想起榜下捉婿,捉寒門學子了?” 趙濟抬頭看了他一眼,復又低下頭,只留了一句,“烈火烹油?!?/br> 元寶一怔,是了,當今坐龍椅那位,連遠在邊關自己的親兒子都信不過,更是不能相信手里掌管著武將的尚書了,雖沒有直接調兵的權利,可軍需糧草都是他過手,這可是軍隊的命脈。 抬眼看了眼趙濟,元寶流露出欽佩的目光。趙將軍就是有勇有謀,若是他們照顧好顧家母女,顧臨逸自然是要念著這份情誼,等到了撥糧草的時候就好辦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