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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音端起藥碗,拿著小勺給他喂藥,但他并不張嘴,喂一勺,有大半勺都順著他的嘴角流下去。 她不知道,為什么高三福和徐太醫就斷定她能喂得下去藥。 莫不是……她看著魏承越的嘴唇,撇了撇嘴,這兩人可真是打得好主意,之前她是元妃時,確實那般喂過藥,但現在她可不是元妃,再讓她那樣做,是不可能的。 這么一想,心里又氣又委屈,干脆左手端著藥碗,右手捏著魏承越鼻子,“看你喝不喝藥?!?/br> 魏承越被捏得喘不了氣,一下就張開了嘴,趙清音順勢把藥灌進去,他本能地咕咚咕咚連吞幾口,但這么一碗藥,如何咽得急,嗆得直咳嗽起來,好在一碗藥也灌完了,雖說流出來好些,但也好過一口都不喝。 看著空碗,趙清音覺得這么好的藥,她是不是也該喝一碗,畢竟賀南修從宮外找來的藥,哪里有太醫院的好,便謊稱剛剛的藥沒喂進去,大多都浪費了。 高三福很快又端了一碗過來,趙清音放在桌子上涼了一會,大口喝完。 折騰了這么久,再加上她也病著,又喝了藥,不知什么時候趴在魏承越的床頭睡著了。 “娘娘,娘娘?!?/br> 趙清音聽見聲音,醒了過來,原來是高三福在門外喊著。 她挪動身子才發現,自己不但睡在龍床上,還枕著魏承越的胳膊,她回過身,對上了那人的臉龐,那么近,那么清晰的臉龐,毫無預兆地出現在自己眼前。 心劇烈跳動起來,她篤定,這絕對不是別的原因,是被嚇著了。 往后挪動了一下,卻沒意識到自己睡在床邊,重重摔了下去,“哎呀——” 似是扭到了腰,她扶著腰起身,卻不知什么時候發簪掉了,頭發披散下來,樣子有些不雅。 她開門把藥端進來,高三福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她關在了門外。 高三福忙隔著門問道:“陛下如何了?”他可是焦急等了一晚上,想進去又怕進去后看見啥不該看的,好不容易等到送藥,卻一下子被關在了門外。 趙清音不是刻意而為,只不過腰疼的厲害,扶著腰,又披頭散發,衣衫上有藥漬不怎么整潔,讓別人看見定要誤會,她還怕被人說給皇后或者德妃,無端惹些事情出來。 “好些了,再過一個時辰便讓徐太醫來給陛下診脈吧?!彼胫?,給魏承越喂了藥,自己梳洗一下,再擦拭裙擺上的藥漬,也就這么些時辰吧。 放下藥碗,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頭不怎么疼了,昨夜先是喝了賀南修找來的藥,又喝了太醫院的藥,也不知是哪副藥管用了,還是兩副藥都管了用,總之,這病是好多了。 趙清音一邊用勺子攪和著湯藥,一邊吹著,等藥涼的差不多了,她便仿照昨晚的樣子,捏住了魏承越的鼻子。 正要往嘴里灌藥,魏承越猛然睜開了眼睛,她嚇得手一抖,藥全撒在了自己身上,藥碗也摔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門外守著的高三福和羽林軍一聽,破門而入。 只是還未走近,魏承越便厲聲道:“出去!” 眾人停在原地,不敢動作,高三福側頭看了看,除了容妃披頭散發的隱約身影,沒覺察出來什么不對,轉念一想,莫不是兩人到了激烈處不小心打翻了什么,忙轉身對羽林軍揮揮手,眾人又退了出去。 趙清音暗道糟糕,剛捏著魏承越的鼻子灌藥,被抓了個正著,如此粗暴對待大于皇帝怕不是要受罰,干脆自己也出去得了,說不定看不見她就忘了罰了。 便低著頭貓著腰打算離開,卻不料手腕突然被抓住,“朕讓他們出去,不是你?!?/br> 第12章 你呀 你不覺得疼嗎?…… 趙清音下意識甩掉魏承越的手,又覺不妥,馬上蹲下開始撿摔碎的碗掩飾心里的慌亂,心想,這罰是逃不掉了。 魏承越掀開被子,下床,穿上云履,踩上了一塊趙清音剛要撿的碎片。 趙清音的手停在了他的腳邊,一時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魏承越蹲下身,移開腳,拿起碎片,“長寧,我今日才知,竟然有這樣喂藥的好法子?!?/br> 那個“好”字說得格外重。 “是,是好法子?!壁w清音小聲附和。 “可是朕怎么覺得一勺一勺喂藥似乎更好呢?” 她即使不抬頭看,也知道魏承越肯定是不悅的,“臣妾以為,以為陛下昏睡不醒……” “剛你都沒喊朕?怎知朕昏睡不醒?即使昏睡著,也不必如此喂藥吧。長寧,昨夜你也是這般喂朕喝藥的?” 趙清音馬上搖頭,換上一副被冤枉的神情抬頭看著魏承越,委屈巴巴眨著眼睛,“不是?!?/br> 她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夫,還真是與日俱增的長進。 魏承越站起身,“哦?那你是如何喂朕喝藥的?” 趙清音也站起身,手里捏著碗的碎片,腦子里糾結著,她能想到的唯一說辭就是嘴對嘴喂藥,但此時她根本說不出口,捏著捏著,那碎片劃破了手都不知道。 “你呀……”魏承越瞧著她的手長嘆一口氣,“真以為朕不知道?虧得昨夜你睡著了朕還怕你會著涼,怕會吵醒你,小心著抱你上床,早知道你對朕這般,就該讓你睡在地上?!?/br> 趙清音低著頭干脆不說話,解釋也解釋不了,挨罰就挨罰吧,她估摸了一下,也不是啥大的罪過,估計也就是降個月例銀子之類的小懲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