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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貫,還什么樣的禮,今后你看著辦就好。以后不論是陛下賞賜的還是其他嬪妃送來的,你們二人若有喜歡的拿去就是?!?/br> 南巡假死逃出恢復記憶后,她回想過往,覺得自己唯一虧欠的就是王貫和茉如了。 王貫明白趙清音所想,但茉如卻是不知的,忙跪下道:“這,這太貴重了,奴婢無功不受祿?!?/br> 趙清音笑道:“聽說你同王貫都是關雎宮的老人了,你們自己商量就好?!?/br> “好了,既然陛下不來,我也沒什么胃口用晚膳,這里不需要伺候了,你們都退下吧?!?/br> 從康婕妤踏進關雎宮到現在,耳邊終于清靜了,趙清音走到了七弦琴旁,坐下來,位置剛好。隨意撥動琴弦,也是根據她的習慣調好的。王貫果然懂她,這些細枝末節都考慮周全了。 這兩年在外漂泊,原本用來撫琴的手,都讓賀南修逼著拿劍了,如今是劍沒學會,撫琴也有些生疏了。 隨意撥弄了兩下,生了些興致,斷斷續續奏著,但始終奏不出滿意的曲調。 天色漸暗,茉如進來伺候用茶。 趙清音按住琴弦,琴音停了下來,就聽得屋外淅淅瀝瀝的雨聲,“這是要到雨季了嗎?” 茉如道:“還有幾日就是清明了,最是雨多?!?/br> 清明是悼念死去親人的日子,她不禁想起了父皇母后和皇兄,心中難過起來,這兩年,每到清明她都要燒些野紙祭拜,今年恐怕是不行了。 “我累了,就寢吧?!?/br> 趙清音躺在床上,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想著年少時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漸漸迷糊起來。 身后突然一重,趙清音下意識往里挪了挪身子,酒氣夾雜著潮濕的龍涎香味撲鼻而來,一個沉重的手臂攬在了她的腰間,趙清音瞬間清醒了。 “阿音,我好想你?!蹦剜晱谋澈髠鞒?,她直愣愣僵住,一下也不敢動。 第9章 同去 阿音,你別動。 不消片刻,魏承越身上的濕氣蔓延到了她的背后。這人既然淋了雨又飲了酒,就該回紫宸殿沐浴更衣就寢,怎得這般糊涂,跑到她這里來了。 皇帝半夜來,一下子驚動了關雎宮值守的宮女太監,高三福也候在門外,她細細聽著動靜,坐起身想喊人進來伺候魏承越換去濕衣,再不換床榻都要濕了,自己也睡不成。 誰知剛一動作就被一個結實有力的臂膀壓住。 “阿音,你別動?!?/br> “我不是阿音?!壁w清音說的聲音不大,卻一字一頓,很是用力。 身后的人沉默片刻后,長長一聲嘆息:“哎——” 又收回了壓在她腰間的臂膀,“長寧,你為何提醒?酒入愁腸,朕不過是想做個短暫的美夢?!?/br> 他們之間確實有過很多美夢,但美夢早已在南巡遇刺時被驚醒了。 “陛下身上都濕透了,長寧讓人進來給陛下更衣吧?!?/br> 不等趙清音動作,魏承越先起了身,搭起帷幔,“來人,掌燈?!?/br> 高三福和王貫立刻進來點燈,內殿亮了起來。 “準備軟轎,回紫宸殿?!?/br> 趙清音一聽,松了一口氣,正要說恭送陛下,就聽魏承越道:“容妃隨朕一同去紫宸殿,茉如,給容妃披件大氅,外面涼?!?/br> 話到嘴邊咽了下去,只能任由茉如給她裹上大氅,打著傘,往軟轎走去。 雨越下越大,她一個不小心踩到了水坑,濕了鞋襪,但她沒有言語,只想著趕快把這糟心的一夜度過去。 來到軟轎旁,魏承越先上了轎,又親自伸手將趙清音拉了上來。 皇帝的軟轎足足有普通的三個轎子那么大,趙清音坐在又厚又軟的墊子上,空氣里龍涎香氣彌漫,面前還有個小桌案,旁邊固定的盒子里放著筆墨,雖然下著大雨,但抬轎子的人走得很穩,一下都沒有顛簸。 這頂軟轎,她之前也是坐過的,還曾靠在魏承越肩頭小憩,也曾在這桌案上描繪過紅梅。 那些自在,如今都成了拘束。 “阿嚏——”趙清音打了個噴嚏,她揉揉鼻子,裹了裹大氅。 魏承越只是冷清地偏頭看了一眼。 她現在渾身不舒服,后背是濕的,腳也是濕的,很是不悅地瞥了一眼魏承越,自己喝醉又淋雨何苦來禍害她。 不對呀,在她的記憶里,還沒見魏承越喝醉過,他喝酒向來有分寸,一旦有了醉意就會停下。老皇帝是反叛者,他這個兒子自然也是刀尖舔血,謹慎自律是刻在他骨子里的。 而且淋雨這種事也從來沒有過,就算是下再大的雨,皇帝也不會淋濕,除非是他自己要淋的。 沒想到她不在這兩年,魏承越變了好多。 到了紫宸殿,趙清音已經凍得瑟瑟發抖,主要是后背和腳又濕又涼,但這些都沒人知道。 此時紫宸殿的宮人們,看見皇帝淋了雨,打熱水的打熱水,拿衣服的拿衣服,熬姜湯的熬姜湯,都忙得很,沒人管她。 坐在紫宸殿內殿寬大的龍床上,趙清音已經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等了許久終于進來一個小宮女,“娘娘,高公公讓我服侍娘娘先就寢,陛下正在沐浴更衣?!?/br> 趙清音求之不得,她覺得頭有些重,很想睡覺。 宮女給她脫鞋襪時道:“娘娘的鞋襪都濕了,奴婢給娘娘準備新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