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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姨把東西收進來,笑著感慨:“哦喲,過年的氣氛這不就來了?!?/br> 聞雪時無端跟著笑。 只是這雪似乎不是彌補,是報復,一下子下到晚上。 外頭積雪已經很高,雪還沒有停的趨勢,這樣下去,只怕要影響明天的拜年。 桂姨已經從高興轉擔憂,聞雪時也隱約地擔心起來,好像冥冥之中有種感覺,雪會越下越大。 只是下雪也沒耽誤他們吃年夜飯,一大家子人圍在一塊,舉杯共祝。排座位的時候,本來她在小孩兒中間,也不知道怎么坐的,最后她手邊變成聞懷白。 聞懷白似乎想把界限劃分清楚,一個眼神沒飄向她。只是座位空間擁擠,多少會擦肩碰肘。 聞雪時盡力避讓,因此不小心用另一只手掃落飯碗,差一點摔下去,聞懷白眼疾手快,替她兜住,放回桌上。 “差點就碎碎平安了?!彼χf了聲,仍舊沒看她一眼。 因為他這一句,也沒人再說什么,都跟著應和。 聞雪時低著頭,閉眼深呼吸,想起他那一句,就當什么也沒發生。 沒什么,就當什么也沒發生罷了。 這只是個小插曲,有驚無險。后來吃餃子,她隨意舀了一碗,磨磨蹭蹭地吃,聽著他們說話。 聞懷白離她最近,“等開年……” 一個字也沒聽明白。 不是,她聽什么? 聞雪時收回思緒,低頭咬開一個餃子,沒有銅錢,也不知道是誰這么…… “哎,看來今年我運氣很好啊?!笔诌吥侨苏f。 聞雪時:…… 她有些生氣,老天可真不開眼。 聞母接茬:“那你運氣真不錯,今年可就放了一個銅錢,還是雪時包的?!?/br> “哦?”他尾音拖長,似乎還帶了些笑意。 聞雪時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 夜已經深了,只是有守歲傳統,大家通常是不會這么早睡,索性圍在一塊打麻將。聞雪時不會,就縮進沙發里看電視。 一回頭,窗外的雪竟還在下。 她有些焦急了,如果這雪一直下下去,初三她還能回去嗎? 她心不在焉,旁邊的小姑娘便奪過了電視主動權。 麻將桌上,麻將牌碰撞在一起,叮叮咚咚。聞懷白今夜的確好運,一路都在贏。 二房的堂弟抱怨:“難不成真是那枚銅錢有好運???” 聞懷白一點不懂謙虛:“當然不是,是你牌技太爛。要我說,你這輩子賭運就差,可別想著在賭上花錢?!?/br> 他意有所指,前些日子,他這堂弟才去了趟澳門,輸了百來萬。這消息沒宣揚開,自然大人們也不知道。 此刻被他提起,堂弟臉色難堪。 聞懷白把牌一推,嘖了聲,有些無所謂地說:“自摸,清一色,胡了。沒意思?!?/br> 他向來這態度,拽得他們都習慣了,另一方面,大家對他多少有些怵。聽他這么說,干脆順著他的臺階把人趕下牌桌。 聞懷白退下桌,轉頭便見老爺子從里間出來。 聞懷白收斂了些吊兒郎當的氣質,恭敬叫人:“爺爺?!?/br> 老爺子哼了聲,拄著拐杖在一旁沙發坐下,聞懷白跟著坐下。 他們就在樓梯旁邊,眼一瞥就能看見,聞雪時不過是隨便一瞥,就聽見老爺子說:“你多大的人了,立業早就成了,這家呢?” 聞懷白輕笑了聲,辯駁:“我這不還是青年才???急什么?” 老爺子說:“我也不是要你馬上就結婚啊,你總得有個對象是不是?你這心都沒定下來……” 聞懷白有些不耐煩,話也欠揍起來,“您放心,肯定在您活著的時候能看見?!?/br> 他自覺自己渾球,已經起了身要走。 老爺子臉色一變,抄起拐杖敲在他背上,“小兔崽子?!?/br> 聞雪時偷笑。 只是下一秒同他視線相交,被他近乎冷峻的眼神沖散笑意。 活該。她用嘴型說,轉過頭,繼續看電視。 聞懷白移開視線,自顧自出了門,在廊下站定,又去摸口袋里的煙。煙盒里還剩最后一支,聞懷白輕嘖一聲,好像才回老宅三天。 院子里裝了路燈,燈下看雪,像發光的星星。他點上煙,靠著柱子站著,影子竟有些落寞。 旁邊的小姑娘是二房大兒子的女兒,比聞雪時小幾歲,她一直很怕聞懷白,又覺得這個叔叔好像很酷,忍不住關注。這會兒和人竊竊私語:“怎么感覺懷白叔叔很落寞的樣子?!?/br> “我跟你說,懷白叔叔簡直是小說男主本主?!闭f是竊竊私語,其實聞雪時聽得清清楚楚。 “你看他人又帥,又拽……” 又沒禮貌,又混蛋,又王八蛋,又愛發情……她在心里默默幫她們補充。 第22章 出走 “我回家了?!?/br> 心中吐槽的間隙, 下意識地轉頭,與窗外那人視線相對。 聞雪時心中咯噔一下,卻見他無波無瀾地轉過去, 甚至隱隱漏出一些嫌惡。 她迅速轉回頭,嫌惡?嫌惡什么?嫌惡她不愿意好聚好散?非要把話說得那么明白? 余光瞥見姜佳云坐在聞憫身邊, 二人在與他們打麻將, 姜佳云笑著湊到聞憫懷里, 好似恩愛夫妻。 也不知道是誰問起,“你們領了結婚證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