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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處寫滿了尋常,以至于,結局猝不及防。 就像是,你以為你看了一本絕世甜文,可中間筆鋒一轉,主角雙雙服毒自盡,打上End三個大字,剩下讀者原地懵逼。 * 放學時候,校門口人來人往,歡聲笑語裹挾著人流,聞雪時在圍墻附近巋然不動。 已經放學近十分鐘,聞懷白還沒來。她有些焦躁,想給他發條消息,可又覺得自己像誤入了巴甫洛夫實驗的狗,他明明什么也沒說,沒說下午要來接她,興許是她一廂情愿。 就這么猶豫過五分鐘,她還是給聞懷白發消息:“在干嘛?” 自然沒有回應,像落入無邊無際的海中的一粒石頭。投石問路,石頭消失得無影無蹤。 聞雪時咬唇不語,攥著手機,終于邁動步伐。 程煜騎著自行車,和幾個男生并排走出校門,各自道了別,一轉頭就看見聞雪時。她似乎在等人。 程煜剎了車,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停下,他突然發現,聞雪時現在夕陽的余暉里,襯得很漂亮。 以前不是沒聽他們說起過這事兒,從聞雪時第一次轉進他們二班,就引起很大轟動。 那天同桌拿胳膊肘捅他,語氣激動:“哎,煜哥,你看!” 程煜正看到漫畫最高潮,對他們所說毫無興趣,只哦了聲,后來那個轉學生坐在了他的后座,他才看了一眼。 還行吧,好看,也就那樣。 但這一刻,程煜分明覺得自己先前的結論被推翻了。 什么還行,簡直漂亮得不行。 他愣了愣,看著人邁步要走,連忙踩著自行車跟了上去。 “聞雪時?!背天献飞纤?,放慢速度,遷就她的步子。 她好像沒等到她要等的人。程煜猜,是在等她叔叔。她叔叔的確很帥,是程煜很想成為的那種人。 聞雪時偏頭,很陌生的眼神。 程煜感到些許挫敗,他們好歹已經成為前后座一個多月了,就在昨天,他還幫她說過話。但也沒事,漂亮姑娘目中無人是被允許的。 他輕咳了聲,重新自我介紹:“那個,我叫程煜,是你前座。你要回家嗎?我送你吧?” 哦。她記起來了,就是那個看她可憐的前座。 現在呢?也是因為看她可憐嗎? 聞雪時搖頭,態度不算親和:“不用了,謝謝?!?/br> 程煜沒放棄,踩著自行車慢悠悠跟著她,不停地游說:“沒事兒,你上來吧,不麻煩的?!?/br> 聞雪時被他問得煩了,冷漠地瞥一眼,重復:“我說我不用,我有腿,能自己走,也能搭公交?!?/br> 漂亮姑娘好像不太高興,程煜摸了摸后腦勺,也沒惱,反而寬慰她:“要不我請你吃冰激凌吧?聽說吃甜的心情好?!?/br> 聞雪時只當沒聽見,快步走向公交車站,很快把人甩在身后。 程煜就這么看著她上了公交車,漸行漸遠。 夕陽撒在公交車的背面,過了很久,他才轉頭騎車回家。 聞雪時靠著車窗,余光瞥向手機,沒有新的消息。 因為有過一次被放鴿子的經驗,所以心里下意識冒出這個念頭。 但下一秒,被自己否決。 不可能。他沒這么倒霉吧,又出什么事?上回的傷還沒開始痊愈呢。 回到家,手機仍然安靜著。 但家里不太寧靜。 她進自己房間,有些晃神,不知道為什么會打開衣柜,看著那條紅色小禮服裙。 被姜佳云和聞憫的罵聲拉回思緒: “你什么意思,聞憫?上一次你去找女人,這一次又去,才隔了幾天???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嗎?” “你別說得我像色中餓鬼一樣,我是為了藝術,是去畫畫的?!?/br> “是,藝術,不穿衣服的藝術嘛……” …… 聞雪時太陽xue突突地跳。 “你有這么多時間去搞你不穿衣服的藝術,沒時間和我去民政局領個證?” “你又來了,我說了我忙嘛,我有空了就會去啊?!?/br> “我看你是不想和我領證?!?/br> 聞憫冷笑:“怎么?你這么迫不及待,不就是為了錢嗎?我沒給夠你錢是嗎?” …… 聞雪時想把自己埋進被窩里,不想聽這些言辭犀利的罵戰。 動作之前,先聽見了聞懷白的名字。 聞憫說:“你不是為了錢為了什么?為了愛情嗎?姜佳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為了錢,你還能讓你女兒去和懷白套近乎……” 姜佳云似乎打了聞憫一個耳光。 聞雪時心沉沉地下墜,把門縫拉開一條,聽得更真切。 聞憫冷笑:“但是你失策了,懷白上午就走了?!?/br> 她如遭雷劈,重復這一句:上午就走了…… 所以,真是放她鴿子。還騙她說,是晚上的飛機。 她自嘲地笑,有必要?也才認識六天而已,還得費心費力地騙她一下,為了什么呀? 她把門合上,也把衣柜的門砰地關上。 聞憫那一句話深深地刺痛了聞雪時的心,鮮血淋淋地淌出來。 真可笑。 更可笑的是她自己吧。她的確收了他的錢。 聞雪時跌坐在床邊,把手機甩出手邊,手機屏幕感應亮起,露出微信屏幕,仍舊是空空如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