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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阮醉出去旅游那段時間, 家里收到了來自沈南幸寄過來的東西, 里面裝著一些小玩意, 應該是那個地方獨有的物品。 “還有一封信?!比钭戆褯]說完的話說完。 信上說,見字如面。 他想她了。 阮醉聽著他那邊嘈雜的風聲,呼啦呼啦的, 她靜靜說:“我看進去了?!?/br> 這算不算隱晦的告白? 沈南幸想和她繼續聊下去,可這個地方的信號時好時壞,他一句話還沒說出口,信號已經斷了。 耳邊重歸于靜,阮醉眨了兩下眼,挪開手機確定他已經掛斷電話,又默默把手機收回去。 應該是沒信號了。 電視機里還在播放著返鄉人員大作戰,阮醉的手機叮鈴一聲,有消息進來, 她又默默把手機拿出來。 是一條app發來的信息,上面寫著火車票訂購成功。 她在前幾天就已經定了從這里到山區所在縣城的火車票, 沒想到這么快就搶購成功了,估計是搶購的人比較少吧。 玉姨在外面喊她吃飯, 阮醉關掉電視, 思索再三告訴了玉姨她私自訂票的事情,理由是班級群里剛好要做一期主題調研。 阮醉只不過是選了一個比較遠的地方而已。 時間就定在她回家的第二天。 余瀾知道這件事后,阮醉已經坐上前往目的地的火車, 她看著窗外一成不變的風景,腦海里浮現余瀾說她是為愛奔波千里,不辭勞苦的畫面。 阮醉無法反駁,她確實是夾雜著一點私心的。 冬天里車廂味很大,什么味都有,阮醉有輕微暈車癥,再加上車空間里面五味雜陳,她就極其不舒服。 迫不得已戴上口罩昏昏沉沉睡了一路,從火車站下車后,天空的顏色逐漸暗淡下來。 冬天黑的快,朦朦朧朧中不少攤販已經亮起了照明燈。 阮醉托著箱子從本地人各式各樣的目光中走過,根據自己了解到的信息來到面包車點。 到沈南幸那里還要在坐上一兩個小時的面包車,可面包車有專門停車的地點,要到沈南幸那里的話,估計還要自己走一陣漆黑的路。 最后阮醉上了面包車。 這一路走得格外跌宕,地路不算平,偶爾晃幾下是常有的事,且越往里走繞的彎越多。 車上也不止她一個人,大家cao著口方言你一句我一句,阮醉默默聽著,用手撐著腦袋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她似乎……真回不去了。 司機主動跟她搭訕起來,看樣貌說她不像是本地人。 阮醉沉沉應了聲,當做回答。 從面包車上下來后,天已經徹底黑了。 阮醉往四周看了眼,黑漆漆的一片中夾雜著幾處亮著燈的人家,燈光很暗,讓人不由生出一股恐懼來。 可這里的村民似乎都習慣了,他們從車上下來后便各自回各自的家,只有阮醉一個人站在原地,腳踩坑坑洼洼的泥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機是個熱心腸,見狀問她:“你去哪里塞?” 阮醉:“叔能再送我一程嗎?” 兩人各問各的,最后阮醉又說:“那個地方叫明望?!?/br> “明望???”司機在嘴里重復了一遍,方言味很重,“闊以是闊以,但那個旮旯有點遠,還不好走捏?!?/br> “我加錢!”阮醉及時道。 “上車!” —— 車子再次啟動,幾乎坐了一天車的阮醉已經累得精疲力盡,她從沒想過自己僅僅是坐車就可以這么累。 僅只有她一人的車開得很快,司機打出車前探明燈,在與阮醉你來我往干巴巴的聊天中了解到她是來找人的,又一聽她是來找那一群知識分子的,興趣就足了。 知識分子是這里的人給沈南幸他們的愛稱,表明他們身份的不一般。這里的人很少有走出去的,大多在這個小地方了了過一生,連個村里的鎮都很少出。 司機跟阮醉說道:“他們是前一陣子來的,好大的陣勢哦,說什么要來宣傳法律,哎喲我滴個老天爺嘍,我們哪聽得懂這些撒!” 阮醉心里一個咯噔,猜到沈南幸他們的工作估計不好做。 這邊司機情緒仍處于十分激動的狀態中,聽到阮醉遲遲沒回話,往后望了一眼,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女娃子,你不會是來找他們的吧?” 阮醉在司機中厚的聲音中點頭。 此后司機沒再跟她說過一句話。 直到下了車,司機還是很熱心腸地把她的行李從車上搬下來,指著前面那條延伸的小路說:“順著這個坡上去,走個十幾米就到嘍?!?/br> “看見沒得,那里還有光亮!” 阮醉順著司機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處昏暗的燈光,她點點頭,道了聲謝,推著行李往坡上走。 這是一條很窄的坡,旁邊是雜亂的野木,大概半個人那么高。箱輪滑在上面咕嚕咕嚕的,阮醉使了使勁,往上走。 坡上有好幾處人家,阮醉來到第一家前,詢問這里的法律顧問住哪里? 還沒等到回答,阮醉就看見旁邊那一家的大門下出來一個身形高挺的男人,穿著沖鋒衣,兩只手上各一只掙扎的雞。 他的動作有些不太熟練,抓著雞也沒敢太用力,阮醉在心里猜想,這雞估計要跑。 果然,在雞的一只腳靠近雞籠時,它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