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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這時,沈南幸又突然轉回來,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阮醉只感覺耳鬢邊被吹了一股溫熱的風,沒來得及等她反應,那陣風早已夾著笑意離開了。 空道里是大堂的燈光很難照到的地方,所以底下的觀眾在看到沈南幸和阮醉的二次交流后,臉上的表情炸開了鍋。 這叫什么? 公開秀恩愛? 最重要的是離她很近的觀眾當著她的面一臉興奮地嘀咕:“是親到了嗎?” 阮醉覺得荒唐,她喉嚨滾了滾,不去看那個給她帶來驚天效應的人,起身來到自己剛才的座位上拿了包就準備離開。 剛準備走時,她被主持人叫住。 熟悉的臺詞在她耳邊響起:“同學,你暫時還不能走,得留下來拍個合照?!?/br> 阮醉面目guntang,她匆忙出聲:“我出去買瓶水?!?/br> “這里有?!敝鞒秩宋⑿χ鴱纳砗竽贸鲆黄康V泉水遞給她。 阮醉生平第一次感到無語。 沈南幸辯論功底扎實,阮醉坐在底下低頭刷著手機,耳邊卻充斥著他沉穩卻又有力的聲音。 直到這場辯論結束,她都沒有抬頭往上看過一眼。 第五場辯論結束后就是公布成績,阮醉和沈南幸所屬隊伍都贏了,這是個好消息。接下來就是拍照,主持人組織辯友以及評委還有觀眾拍照。 毫無疑問的,大家默契地在沈南幸旁邊留了個位置。 像是特意為阮醉留的。 那一雙雙眼睛盯著她,包括沈南幸自己,他的眼神專注,又含了些別的意思。 阮醉心里突然生出一種想法,從一開始,他就是故意的。 宣傳部學妹推搡她到沈南幸身前站著,笑著說:“同學們站好呀!” 阮醉轉身記仇地看了沈南幸一眼,被他狡黠的笑意回禮。 宣傳部學妹盯準鏡頭,準備拍照。 “好,來,看鏡頭!” “阮同學,笑一個嘛!” “沈師哥,你干嘛盯著阮同學的頭頂看呀?” 觀眾一聲唏噓,隨著攝像機咔嚓一聲,照片就此定格。 最后,宣傳部學妹查看照片,表情很是怪異。 她抬頭看著沈南幸,認真道:“沈師哥,你沒有一張照片眼睛是往我這看的?!?/br> 全場大笑。 拍照結束后,阮醉放棄逃避,她不緊不慢地收拾東西,筆記、辯論資料,將它們一一放進包里。 大堂里的人散的很快,就剩下幾個收場的還沒走。阮醉低頭把包的拉鏈拉上,轉身時面前站了個人擋住她的去路。 她措不及防往后退,一只手撐在椅子邊沿上。 阮醉舒出一口氣,她將身子沉沉靠在墻壁上,無奈發問:“你還有什么事?” 沈南幸覺得她實在有趣,他最初見到的她都是堅固的城墻,如今氣急敗壞的她、慌張的她、真性情的她,他都見過。 不過……他斟酌著問出口:“阮醉,你是不是在逃避我?” “沒有?!比钭韮墒执г诙道锢@過他就準備走。 沈南幸不讓,他擋住阮醉的去路,開口想解釋,他猜到今天他對她的舉動確實會讓她感到困擾。 她向來是個有條不紊的人,自己明知她會有所不適但因為想逗她,卻還是這么做了。 “我……” “我是在逃避你?!?/br> 兩人同時出聲,沈南幸被阮醉打斷。 阮醉大腦很亂,她現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她拒怕一切親密關系的靠近,卻又可以任由親密關系的發展。 “對不起?!彼÷暩蚰闲业狼?,甩開他的手離開。 沈南幸留在原地,拿著筆記本的手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 “弗洛伊德說人其實是四個腳四個手的動物,一生都在尋找自己的另外一半,尋求完整?!?/br> 阮醉把仙人掌擺在陽光下,聽余瀾在自己耳邊頭頭是道,她沉重地呼了一口氣,表情逐漸變得呆滯。 余瀾拿著自己的小本本翻過一頁,又接著道:“柏拉圖也說過,人生來是一個半圓,只有找到另外半個,才可以獲得幸福?!?/br> “哦,對了,他還說,”余瀾叼著筆又翻過一頁,“人求索他缺失的另一半,那就是說兩個人合在一起才完整,可是合起來就變成一個了?!?/br> “所以,醉醉?”余瀾歪著頭問她,“這到底什么意思?” 她喊了幾聲,發現阮醉沒有理她,忍不住拿手在她臉上晃了晃。 阮醉從呆滯中醒過來,她看著余瀾,問:“怎么了?” 余瀾雙手環胸望著她:“醉醉,你這幾天發呆的頻率有點高?!?/br> 不僅是生活中,包括學習中,這簡直是驚天奇聞,要知道以前阮醉上課發呆的頻率少之又少。 阮醉揉了揉眉心,敷衍過去:“最近睡眠質量不太好?!?/br> 余瀾冷靜自持:“我都聽說了,你跟沈南幸鬧別扭了?!?/br> 這話聽著有點怪怪的,可又說不出哪里怪,阮醉搖頭:“沒有?!?/br> “醉醉啊,你就告訴我嘛,你放心,我絕對不跟沈南幸說,我是站你這邊的?!庇酁懱职l誓,模樣不要太真。 阮醉看了眼時間,轉移話題:“到吃飯時間了?!?/br> 余瀾:“……” 連不告訴她的理由都跟沈南幸一模一樣,你們倆是商量好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