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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南辭閉目養神,崔林濤不知道該從什么問起,但此刻不說話,以后就很少會有單獨相處的機會了。 “今天在包廂外趙總說挺好的,什么挺好的?” 現在身份有別,他是底層銷售,而她是身居高位坐擁無數財富的大老板,他在給她充當司機。 如果稱呼故意很親近,難免有諂媚的嫌疑。 趙南辭睜開眼睛,從后座看著崔林濤,背很闊,也很板正,穿西服顯得有精神又氣派,有一種成熟男人的穩重感。 她輕快說道:“說你這身衣服挺好的,怎么,為了晚上見我專門回去換的?” 崔林濤覺得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不自在,小心思被人看穿的局促叫他脊背都有些僵硬。 是的,他為了博得好印象專門回去換了衣服,這不是他一貫的作風。 好像他也是為了攀附討好她,而故意做作一般,從心理上說他已經落了下風。 再者她的口氣那樣隨意,說了這樣親近曖昧的話,引得人浮想聯翩。 她早已經不是從前的趙南辭了。 “當然要換衣服,不然不是對領導的不尊重么?領導真是心細如發,一眼就看出來了?!?/br> 崔林濤車開的平穩,嘴角微微有了笑意,只是那樣匆匆一瞥,她不但叫方美魚特意通知了他,還注意到了他的衣服。 她也不是完全不把他當一回事的。 那當年那樣決絕,又是為什么? 想到她的決絕,他的心忽然揪著痛起來,五臟六腑都被掏空了一般。 多少年了,生活的磨難一重又一重。 大概是年輕的時候將熱情揮霍的差不多了,現在就那么一點點熱情,還是搖搖欲滅點點星火似的,總覺得哪天隨便一陣風吹的就都消散了。 可是隨著她的歸來,塵封的記憶就想是洪水一般,鋪天蓋地涌回來。 “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我現在還記得軍訓時候第一次見你的樣子?!壁w南辭面對崔林濤有一種說不出的輕松感,說話也很隨意。 這種輕松和隨意不自覺地的就表現出來了,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是為什么。 哪像是十幾年沒有見的樣子? 十幾年前高中開學軍訓,崔林濤是她們學校的明星人物。 他是一中本校第一名成績升上來的,長相又出眾,天藍色的校服里面穿了一件白襯衣,下面穿著牛仔褲,陽光又灑脫。 到了晚上,教官組織大家玩游戲,輸了的崔林濤把校服一脫,甩的遠遠的,白襯衣牛仔褲,好看的耀眼。 他拿了個礦泉水瓶子充當話筒,唱了一首林志炫的單身情歌。 蓬松的碎發下是一雙明亮的眼眸,有些慵懶,有些滿不在乎,渾身上下都散發一種輕松愉悅。 那歌聲像是夏末的涼風,又像是初秋的陽光,是山澗的溪水,也是田野里金黃的麥浪,聲音通透而有磁性,有少年的熱情和朝氣,越過人群,飄過cao場,匯入趙南辭的耳朵里。 趙南辭喜歡上了林志炫的歌。 崔林濤聽了這句話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微微動了動,他沒有接這句話。 林翹曾經諷刺挖苦他,說他看著光鮮亮麗,實則木訥無趣,所以當年的趙南辭被外表的光環吸引,卻因為相處的無味而決然的與他分開。 這個時候已經到了二場的KTV樓下。 周天鵬等人已經在樓下等著了,滿臉堆笑迎著趙南辭下了車,進了霓虹閃爍的大樓。 而他開著趙南辭的路虎去停車。 到了地下停車場,停好了車,他沒有立刻下車,他將車后座調整了一下,閉目養神。 就是這種時候,他忽然想抽一支煙。 他已經好幾年不抽煙了,身上當然沒有帶煙。 今時今日,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姿態面對趙南辭。 趙南辭對他很親近,沒有故作高冷,沒有假裝不認識,像是一個多年沒有見的老朋友。 那現在的這種親近是為了什么? 難道是利用? 他瞬間又被自己逗笑了,他能有什么利用價值,他只是一個巡山不足的小嘍嘍而已。 趙南辭又不是賈雨村,都是他自己的內心戲而已。 遇到了趙南辭,難免患得患失,變得面目全非。 到了包廂,經銷商輪流唱一首熱熱場子。 周天鵬帶著其他人也都起哄讓趙南辭先點一首。 趙南辭對著眾人說道:“我天生五音不全,唱歌從來不在調上,但是大家這樣熱情,不好駁了大家的面子。我找一個槍手替我唱如何?” 這段話說的很周全,不說不唱,不唱那是掃興。 只是唱的不好,唱的不好,但是有替代的方案。 眾人都因為這話生出了好奇,趙南辭初來乍到會找誰做她的槍手呢? 誰來替唱,就意味著誰是新寵呀! 這就是寧城立創的新風向。 周天鵬可是麥霸,多少有點躍躍欲試,目光投向趙南辭,示意他是可以代領導唱歌的。 趙南辭微微一笑道:“我的槍手去停車了,你們先唱。替他點一首林志炫的《單身情歌》?!?/br> 從停車場直接上了電梯,周天鵬訂的包廂在六樓,是最大的一個,能容納三十幾個人,跟接待總裁是一個規格。 到了包廂門口,他頓了頓然后推門而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