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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說了,”他沒被我繞懵,仍舊保持著良好邏輯:“不是你的早飯,就是我的早飯?!?/br> 我將手放在腿面的tote包上:“如果我拿走了,你到公司豈不是要餓肚子?” 陸成則說:“再買又不難?!?/br> 我呵了口氣:“你吃吧。我在家吃過了,謝謝你.” 陸成則這才將懸了半天的手垂回去。 他旁邊有對男女,一直在看我們說話,圍觀了這位帥哥被婉拒的全過程,而帥哥好像一點都不尷尬。 離西林湖還有一站路時,我身邊的老太太下了車,陸成則像小時候玩搶凳子那樣,行動敏捷地占座。 我看著他把雙肩包摘下,一只霧灰色的格包,品牌風格鮮明,一看就知道是三宅一生。 我開玩笑:“你們程序員是不是必須擁有一件格子花紋的物品?就像護身符?!?/br> 陸成則不否認:“可能吧?!?/br> 陸成則的衣品不錯,干凈,清爽,不追求潮牌,不花里胡哨,但細節很多,有精心收拾過的痕跡。 是因為我?還是他本就不錯的自我管理? 不管是哪一種,都足夠讓我嘴角上翹。 我又瞥他一眼:“只剩一站路,還要坐過來?!?/br> 他糾正我:“是三站路?!?/br> — 回到公司沒多久,陸成則就來微信里跟我報備,可以用“報備”這樣矯作的形容詞嗎,但他給我的感覺的確如此。 他說:今天估計很忙,不一定能及時回消息。 我笑了笑:忙吧,我也很忙。 誰還不是個苦苦掙扎的社畜。 上午要開會,下午要比稿,從客戶公司回來時,已經是傍晚。 我坐在公司商務車的第二排,靠窗位置。 車里很悶,我就降下了窗,外面的天空異常美麗,橙粉混色,將整個城市暈染成畫幕。 我聽見車載導航報出,前方二百米處西林湖公園。 我微怔,問開車同事:“前面是西林湖?” 他回過半個頭:“對?!?/br> 我問:“待會回公司沒事了吧??梢宰屛仪懊嫦聠??” 跟我坐一排的文案組長說:“你不跟我們吃飯嗎?” 我搖了搖頭,在公園門口下車,然后打開地圖,依照導航指示走了六百米路,來到光紐園區的正大門。 我跟保安亭里的制服大叔對視一眼,低頭給陸成則發消息:在忙嗎? 陸成則:還好,準備吃飯。 我打字,可以抽空出——又刪除——重新編輯——方便抽出二十分鐘嗎?有點事可能需要你參與一下,但不是重要的事,所以拒絕也沒關系。 他說:怎么了,半個小時也可以。 我笑了,將自己的定位發給他:想請你看日落。 陸成則果然很意外:? 又問:你在哪? 我說:在門口。 光紐不愧為大廠,園區都大得離譜,光是趕路來見我,就讓陸成則耗去十分鐘,還是快跑的情況下,我們只剩下二十分鐘。 他跟門衛交代了兩句,對方放我入內。 跟著他往里走時,我為自己的心血來潮感到抱歉:“不好意思,我剛好從外面回來,剛好路過你們園區,剛好天空又格外好看,所以……” 陸成則微喘著氣,舉目,他應該還沒來得及看天空,此刻也怔了一下,評價:“是很好看?!?/br> 我問:“你吃飯了嗎?” 他一邊摘工牌,一邊說:“還沒,出去吃吧?!?/br> 我阻止:“別摘了,我過來不是為了蹭飯?!?/br> 陸成則看向我:“你請我看日落,我請你吃晚飯,禮尚往來” “而且,戴著這個太傻了?!彼麅芍笂A著工牌,誠實地說。 我的目光落到上面倒置的兩寸照上:“不傻啊?!边@樣看都是帥的。 “不,”他的笑在越晦暗的環境里越顯明亮:“很傻?!?/br> “可以看看嗎?”我問。 他停下纏繞掛繩的手,展開來交給我。 我低頭端詳,證件照里的他與現在別無二致,笑容是如一的清透爛漫:“什么時候拍的?” 陸成則說:“前年,剛來光紐,部門統一拍的?!?/br> 我把工牌交回去,重新遠眺,發現天空已在不知不覺間變了色調:“剛才還是橙粉的,現在變成藍粉了?!?/br> 陸成則跟著看了眼,說:“我想到了一部電影?!?/br> 我側目:“哪部?” 他沒有回答,只是忽然開始吹口哨,一段耳熟的前奏。 我心領神會地笑了,說出電影名字:“《La La Land》?!痹谀抢锩?,也是這樣的天空。 他偏頭看我:“你看過?” 我點點頭,哼唱出第一句歌詞,告訴他,我不光看過,這首歌我也很熟悉:“City of stars,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星光之城啊,你是否只為我一人閃耀?)” 陸成則訝然睜大眼,學周董講話:“不錯哦?!?/br> 他接著我那句往下唱: “City of stars (星光之城?。?/br> There's so much that I 't see (世間有太多不可明了) Who knows? (誰又能明了)” 他的聲線跟Gosling不同,偏清朗,但咬字標準,不走音,所以也不出戲。 這段結束,他又做了個請的姿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