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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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皇帝在宮中設家宴,又召李旦入內,次日皇嗣謀反之罪罪名得除。 肅正臺 青袍從獄中出來邁著急切的步子進入肅正臺諸級官吏辦公的廳堂,里面坐著一個綠袍,既不熟悉律法亦不懂朝政,就連字到如今都只能勉強識得幾個。 侯御史。 侯思止側躺在椅子上將腿擱在辦公的桌案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獄中出什么事了? 圣人赦命,皇嗣無罪,東宮屬官就在剛才都被無罪釋放了。 下屬的話讓侯思止差點從椅子上滑落,無罪釋放?旋即坐直道,昨日圣人探視安金藏時明明說了皇嗣的忠誠還不如一個太常寺的樂工這樣的話,今日怎就無罪開釋了呢? 下官不知,是高內侍親自來傳的圣命,聽說昨夜圣人召見皇嗣,徽猷殿的燈亮了一夜。 本想借皇嗣謀逆一案扳倒李昭德的侯思止,驚恐的癱軟在椅子上,完了完了!旋即覆起朝御史中丞所在的屋子走去。 中丞。侯思止進入屋中,來俊臣見之便揮了揮手將左右屏退,侯思止喘著粗氣上前叉手道:恩府。 何事這般驚慌。來俊臣未將視線挪到侯思止身上,只是自顧自的看著幾件朝官的案子。 恩府救我。侯思止撫著起伏不平的胸口哀求道。 來俊臣抬起頭,不就是李昭德嗎,這次不是他僥幸,而是另外有人相助,但他能躲幾次呢,就憑專橫跋扈,這宰相也做不了多久。見侯思止臉色難堪,眼里還有慌張,來俊臣又道:你與其有過節本官知道,但御史行事奉的皆是皇命,若沒有確鑿的證據與把柄,他又如何能動你呢? 李昭德一日不除,下官便一日放心不下。侯思止憂心道。 你若害怕,便少說話,多為圣人做事。來俊臣提醒道。 下官明白,不僅是圣人,還有中丞的交代,下官一定唯命是從。作為親信,侯思止表現的極為恭敬。 下去吧。 喏。 是夜,侯思止回府后心虛的令心腹將家中的絲綢與錦緞盡數銷毀,然絲綢珍貴,一些貪財之人便私藏著偷偷帶出府倒賣。 長壽二年二月,侯思止不顧禁令私藏錦緞之事泄露,消息傳到李昭德耳中,遂下令審查,又借此逼供之機將酷吏杖殺于朝堂。 侯思止因忍受不住嚴刑而死于朝堂的消息傳入民間,作為惡首爪牙之一的酷吏被鏟除,使得人心大快。 修文坊王宅 圣人曾下令禁人間錦,侯思止不顧禁令私藏絲綢與錦緞,不知道是誰將這個消息密奏給李昭德的,李昭德借此機會命官吏用酷刑拷打,八十杖才打到一半人就斷氣了。長安將外面的消息帶入宅中。 直接杖殺?王瑾晨躺在一張躺椅上,仰頭望著湛藍的天空,幾個手指來回有序的敲打著扶手,的確是像李昭德能夠做出來的事。 那侯思止是圣人親自任命的御史,又是來俊臣的親信,李昭德不經圣人私自處決,遲早有一日會引禍上身。長安擔憂道,七姑娘現在雖然回了本家,可是她名義上還是李府的新婦。 只要不是謀反,就不會連坐,至于其他罪名...李昭德有功,圣人不會殺他的,頂多是貶謫。王瑾晨抬手捻起小案上的一只青瓷茶碗,這樣一來,李昭德與來俊臣的仇只會越來越深,看來這告發侯思止的人,亦是別有用心。 朝中希望李來相斗的人不在少數,但敢在圣人眼皮子底下動手的...長安猶豫的看著王瑾晨,是公主么? 或許吧。王瑾晨回答的很淡然,但眼里卻滿是肯定。 朝中這么多大臣里只有宰相李昭德是公然的東宮?;逝?,敢做也敢為,又曾于圣人跟前力保,若是東宮不軌,那么李昭德勢必遭受牽連,告密圣人揭發東宮之人其主要目的恐不在皇嗣而在李昭德。長安分析著來龍去脈,李昭德上臺之后接二連三的打壓酷吏,又仗著圣人的專寵,使得酷吏紛紛忌憚,小人記得,侯思止也曾與李昭德有過節,是其次子之事。 長安是覺得揭發東宮的告密者,是侯思止安排的? 侯思止若無人授意,應該沒有這么大的膽子。長安搖頭。 王瑾晨亦搖頭道:那倒未必,始作俑者做賊心虛,橫豎都是死,死亡面前,還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呢? 長安覺得極有道理,遂點頭道:主人分析的是。 御史中丞宅 王氏如往常一樣伺候從朝中歸來的丈夫更衣,婢女與仆從皆退下的書房內只剩了夫妻二人,入了房,來俊臣的臉色不再和善,一把抓過替自己解衣扣的妻子的手腕,家世,門第,李昭德說我娶你是辱國,只因你出身名門,而我不過是市井無賴,不僅阻止了侯思止求娶趙郡李氏女還當廷將他杖殺,你母親出身隴西李氏,按著輩分你該叫李昭德一聲舅舅,本是一家人,他卻殺了我的親信! 王氏被攥得疼了便使力掙脫,李相公為何會杖殺侯思止?你應該比誰都更清楚吧。 來俊臣松開手,沒有繼續抱怨,轉身朝書桌走去扶著椅子緩緩坐下,你們這些從小養尊處優的世家郎君與娘子,哪里知道位卑之人想要出人頭地的艱難,君子有君子的活法,小人...亦有小人的活法,沒有小人何以襯君子,然小人是真小人,那么君子呢?是否一定為真君子? 王氏轉過身,看著臉色陰沉的丈夫,收手吧,夫君,你已經至高位,還要爭奪什么呢? 收手?來俊臣向身后的椅背靠去,只怕我一轉身,就要同侯思止一樣命喪李昭德之手。 王氏聽后隱憂道:你想對李相公做什么? 來俊臣抬眼盯著妻子,夫人就這般在意自己的舅舅么?旋即輕笑,放心吧,李昭德不經圣人知曉私自杖殺左臺侍御史就是在自掘墳墓,言親王為相是為權重,而他自己呢,為相獨攬朝綱,全然忘了當初向圣人進諫之言,看吧,要不了多久的。 神都 皇嗣遭人誣陷與侯思止被杖殺于朝堂兩件事相隔不久,一時間,成為神都談論的熱議,還有的將之串聯在一起,以侯思止誣陷皇嗣而遭到東宮?;逝傻膶彶楫斖⒄葰?。 一輛馬車搖晃在神都的街道上,途徑坊墻底下搭棚吧茶肆。 聽聞此次皇嗣得以脫險,東宮屬官們無罪釋放,這里面最大的功臣不是宰相李昭德,而是一根金簪。 一根簪子而已,怎么就變成救皇嗣的功臣了? 兄長有所不知,皇嗣身側親從便是用金簪剖心向圣人證明皇嗣的清白,原本東宮屬官進入牢獄時就被搜刮凈了利器,那金簪是秋官侍郎審訊那位親從時不小心掉落的,聽人說那簪子樣式獨特,為江南名匠所鑄,上面還雕有不多見的虞美人。 虞美人...這秋官侍郎一個大男人怎么還隨身攜帶著女子所用的金簪? 好像有人說是侍郎亡妻的遺物。 茶客們坐在街道土墻旁的布棚下喝茶聊天,婢女隨著女主人一身素衣,扶其上馬車時恰好聽見了談論。 金簪...虞美人,江南式樣...阿霖將蕭婉吟扶上車,嘀咕道:姑娘丟的那根簪子不正是江南式樣的金簪么,那簪子上的虞美人還是姑娘讓工匠特意的雕的,這天下應不會有第二支了吧,又是從秋官侍郎身上掉下的...阿霖突然頓悟,抬頭望著已經坐下的蕭婉吟,難道姑娘丟的簪子,是被王公子拿去了? 隨同一起坐在車上的除了蕭婉吟還有蕭若蘭,蕭若蘭手中握著一支道人所用的木簪,金簪是死物,怎么能解活人之圍呢,掉落金簪,太常工人用其自盡解皇嗣之困,而皇嗣又是李昭德所力保的,一旦皇嗣出事,謀逆之罪,李昭德全族必不能幸免,看來那簪子通了靈性,蕭若蘭舉起木簪放在眼前,竟還會救主呢。 第133章 破鏡重圓 景行坊 叮叮當當,駿馬胸前掛著的兩顆銅鈴叮當作響,馬車剛進入景行坊不到片刻車夫便將馬匹拉住,鈴鐺聲也隨著止住。 察覺馬車突然停頓,婢女掀開車簾探出頭去,咦,這不是王公子的家奴萬年嗎?旋即回頭稟報兩位姑娘道:姑娘,是王公子的人。 蕭若蘭沒有說話,只是盯著meimei,蕭婉吟便朝車夫問道:出什么事了? 車夫扭頭回應,姑娘,有人擋道。 萬年騎在馬上,一手拿著韁繩一手握著馬鞭朝車夫抱拳道:我奉主人之命來給七姑娘帶幾句話,說完便走。 車夫如實轉告后朝擋在馬車前的萬年微微點頭,萬年便輕輕騎著馬從繞到車窗邊。 隔著垂下的車簾萬年微微低下頭道:姑娘近來安好? 萬年不知道車內坐著除婢女之外還有兩個女子,恰好所對的車窗內坐著的是六姑娘蕭若蘭,不等meimei回應,蕭若蘭抬手制止,旋即扭頭問道:不知小郎君這話,是代誰問的? 聽聲音不似七姑娘,萬年楞了一會兒,回道:是主人命小人問的,七姑娘不在馬車上么? 主人?蕭若蘭裝作不懂。 秋官侍郎王瑾晨。萬年解釋道。 你告訴她,我無事。蕭婉吟開口道。 萬年聽出了蕭婉吟的聲音,便松了一口道:如此便好,主人還讓小人傳話說她在利通坊的萬春樓等您。 蕭若蘭掀開車簾冷盯著萬年道:難道王侍郎不知道我家meimei現在是什么身份么? 萬春樓是胡人開的酒樓,主人說有些話,他想與七姑娘當面說。萬年道。 蕭婉吟遂開口,有什么話,不可以讓小郎君代傳么,妾剛喪夫,是個不祥之人,侍郎升遷之喜,妾不想沖撞。語氣還有些冷漠。 半個時辰后 利通坊 萬年將蕭婉吟的冷言冷語如數告知,一杯消愁的濁酒下肚,有些微醺的人便趴在桌案上長嘆了一口氣,喪夫... 七姑娘如此說,明顯是記仇。萬年道,主人與姑娘相互折磨又是何苦。 咚咚咚!酒樓雅間的房門突然被人敲響,萬年朝門口扭頭,何人? 王官人,有人求見。說話的是萬春樓店家。 萬年回頭望了一眼主子旋即提步朝門口走去,吱~門開后,萬年瞪起雙目,清澈的眸子里旋即印上一個身形消瘦戴著帷帽的女子,萬年便退開一步,抬手示意道:主人在里面。 女子端著雙手邁步入內,萬年沒有跟隨而是徑直走出,順手將房門帶緊。 隔著帷帽周圍垂下的薄紗,女子的容顏有些模糊,不知是腳步聲還是因窗外偷入的和風所帶起的淡香過于熟悉,使得微醺之人從桌案上猛然抬頭,七娘? 蕭婉吟未將帷帽摘下,緩緩走近但未靠攏,距其一丈而止,福身道:妾是來謝王侍郎搭救之恩的。 王瑾晨撐著站起卻也不敢靠前,我喚你來正是要說金簪之事,那簪子... 將隨身攜帶的亡妻遺物用來救人,王侍郎是否會覺得不太好。蕭婉吟道。 七娘也覺得我日日攜帶從不曾離身的金簪是亡妻的遺物嗎?王瑾晨挑眉道。 難道不是?蕭婉吟反問,侍郎摯愛妻子,總不成日日帶著別家女子之物吧? 王瑾晨僵住,白皙的臉因為酒而通紅,借著酒勁道:江南式樣的金簪雕刻著一朵虞美人,是我多年前...當時酷吏正用嚴刑逼供,我身無他物,才想到用此法。旋即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條干凈的帕子,里面裝著一根擦拭干凈還有些油光發亮的金簪,捻起簪子時似有些站不穩,一手扶著桌案弓腰舉起簪子極認真道:謀逆之罪株連九族,我要救的并不是李昭德。 蕭婉吟盯著王瑾晨手里拿的簪子以及她認真的模樣,臉上泛著輕微的紅潤,桌案上擺著一壺燒酒,酒杯里還剩半杯沒有喝完的渾濁酒液。 不會喝酒便不要喝。蕭婉吟皺起眉頭道。 后勁上頭,王瑾晨只覺得頭脹,身子的重力全向手臂壓去,于是用力閉眼輕輕晃了晃腦袋,蕭婉吟見之連忙摘了帷帽隨手扔至一邊走到王瑾晨的身側將人扶住,喝酒誤事你難道不知道嗎? 順勢倒入蕭婉吟懷中后王瑾晨便因心中難受而顫哭,我只是難受與懊悔,為何會弄成這般田地,今日這一切是我咎由自取,你怪我,也是應該的。 蕭婉吟拖著王瑾晨沉重的腦袋將其摟進懷中,我不怪你,沒有我,你本不該過得如此如履薄冰,膽戰心驚,是我害你至此,卻沒能保護好你,讓你一人承擔如此之多。 王瑾晨卷縮成一團,七娘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自私又怯懦。 蕭婉吟看著她卷縮成團的模樣忽然一陣心疼,解蕭氏之圍的,幾次都是你,包括皇嗣一案,你對蕭家的恩,我從未忘記,至于旁的事,誰都有無奈,可是錯不全在你,若要說自私,其實是整個蘭陵蕭氏吧,包括我。 王瑾晨睜著淚眼婆娑的雙眸,似哀求,而今你我,還可重來嗎? 蕭婉吟與之對視,傷神道:王郎覺得,破鏡可以重圓?憐憫與決然。 王瑾晨深皺起眉頭,是,是我辜負了七娘,七娘心中生有芥蒂... 生有芥蒂的是你,是你心中有枷鎖,是你心中還存在對另一人的愧疚,于是對我,不再滿懷。蕭婉吟打斷道,你應該恨過蕭氏,你應該恨蕭氏,即便破鏡重圓,可裂縫又該如何填補?還能如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