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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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是主君之子,妾看著他長大,亦是妾子,照顧他是妾的應盡之責,何須主君囑托呢。 第117章 邪氣入體 幾日后 宰相府內的家僮趁張文仲得空之日將人請到府中,張御醫,這邊請。 張文仲獨自一人登門,并沒有帶侍從,身上所挎的醫箱也拒絕了相府家僮想要幫忙接拿的熱心,心切的問道病情,不知相府是何人患??? 是我家二郎君。家僮回道。 原來是小公子。張文仲又問道:患病已有多久了? 自與蕭氏定親開始,已有月余了。家僮如實回道。 月余張文仲聽后便開始心驚,覺得事態似乎越來越嚴重。 小五。婢女從拱門內走出。 阿茹姑娘。 與蕭家下聘之日快到了,三娘子喚你去一趟前院安排人手去清點一下聘禮,就由我來帶先生去給二公子看病吧。 因是公子最為尊重的庶母的貼身婢女,被稱作小五的家僮便未曾多心,點頭應道:好。 家僮走后,婢女柔和的臉色瞬間冷下,如同換了一張臉一樣,為確保臥榻之人的清靜,所以院子里只有臥房前有幾個看守的婢女,而前院則無人。 公子就在此院中嗎? 不,在最北側的內院。婢女回道。 多謝。張文仲抬手抱拳,提著交領長衫的下擺朝拱門邁步。 先生的嫡長孫近來可安好? 張文仲聽后忽然止步,但是沒有回頭也沒有任何言語,僵持了一會兒后婢女沒再說話,張文仲便朝李元符靜養的院中走去。 三娘子,張御醫來了。 婦人起身,擦著淚眼朝御醫哀求道:還請御醫一定要救我兒。 娘子請放心,老夫一定竭盡所能。張文仲先是瞧了一眼病榻上沉睡的李元符,隨后將醫箱放下于床頭坐下。 先生有什么需求盡管提,妾都一定安排人手給您備全了。 張文仲抬手示意婦人安靜,旋即從被褥中抽出李元符枯瘦的手臂號脈。 良久后才收手,又扒開李元符的眼睛瞧了瞧,皺起白眉回頭問道:以往醫者所開的藥方可否讓老夫瞧瞧? 好,婦人當即點頭,阿茹,去后廚將藥方拿來。 喏。 張文仲又繼續撬開李元符的嘴瞧了一眼舌頭,婦人站在床頭心急如焚,先生,我家二郎到底如何了? 婢女的動作很快,婦人話音剛落她便拿著幾張方子入了內,娘子,藥方拿來了。 給先生吧。 喏。婢女走上前弓腰將方子遞到張文仲手中,這方子是洛陽城內最有名的兩位醫者所開,藥方幾乎相同,但是我家郎君就是沒有起色,先生是大內的御醫,醫術一定了得,還請先生一定要盡全力救救我家郎君。 婢女的話讓張文仲老邁的手為之一顫,抬眼瞧清她的臉后回頭檢查著藥方。 婦人攥著雙手,焦急道:先生,可是這方子出了問題? 張文仲眼里充滿了猶豫,婢女隨在婦人身側,先生年輕時就與李虔縱、韋慈藏幾位醫者以醫術高明而聞名于世,這方子有無問題想必一看便知。 若是方子出了差錯,妾定叫主君懲罰那些庸醫。婦人道。 張文仲搖頭,方子并無問題。 那是哪里出了差錯?婦人不解,難道是府中下人抓錯藥了?先生可要查藥? 張文仲再次搖頭,昔年天皇之時,舊臣蘇良嗣昏厥于洛陽宮中,老夫為其診斷,乃是長期聚積憂憤,邪氣沖激所引,令郎這病癥與蘇公極為相似。 竟真是邪氣?婦人倒退了幾步差點栽倒。 婢女連忙扶住,娘子。 婦人冷靜下來后一陣心痛,妾的生母便姓蘇,焉能不知此病的厲害。 若痛入心,無藥可救。張文仲道。 他還未娶親成家,求先生一定要救他。 張文仲臉色似乎不大好,也一直沒有敢與婦人對視,娘子請放心,令郎與蘇公不同,蘇公病發時已是八十五的高齡,而令郎正值壯年,我一定盡力救治。 修文坊 長安支開院中打掃的所有奴仆,獨自站在涼亭中揣起兩只袖子,小池塘里的荷葉與蓮蓬悉數枯萎,魚兒也已經沒了蹤跡。 沒過多久一個做庶民打扮的中年男子進入院子,主人。畢恭畢敬的從懷中拿出一只小竹筒,里面放了一張卷起的信紙。 長安將信紙取出,展開后從頭到尾審閱了一遍,疑惑的扭頭道:邪氣? 張文仲診斷的正是邪氣,且與高宗時期因驚懼而病亡的蘇良嗣病因相同,連張文仲都感到棘手,恐怕李元符命不久矣。 長安總覺得事有蹊蹺,不對,蘇良嗣暴病之前曾遭人陷害,高宗又多疑,蘇家搖搖欲墜,且至八十五高齡,李元符才過及冠,父親得勢,仕途一片大好,怎會患上與蘇公同樣的病呢。 可是張文仲是當代名醫,連圣人都對他贊賞有加,總不至于誤診吧? 長安將紙條撕碎轉身扔入了石桌上的香爐中,也許不是誤診而是另有原因呢。 另有原因? 繼續盯緊相府,看看府中有沒有可疑之人。 喏。 長壽元年十月初一,相府正式下聘蕭家,作為六禮之中唯一不用雁的納征相府極為重視,遂派長子攜聘禮親自至蕭家。 作為世交,兩家長子自幼便相識,蕭至崇及熱情的將人請進門,李家長子剛進門便致歉道:家父政務繁忙脫不開身,所以才讓我代為,這是李家的一點心意。 家僮們將系喜著結大大小小十余只箱子抬進蕭宅,箱子里面盡是金銀與綾羅綢緞。 蕭至崇將高興全然展露于臉上,相公是朝廷的肱骨之臣,當以天下與大周社稷為重,元纮能親自來,你我兄弟也能借此機會敘敘舊。 昨夜父親告知我,他雖不能親自為二郎到蕭家下聘,但是我們李家對這門婚事尤為看重,兄長也知道,父親鐘愛二郎,事事都順從于他,令妹若嫁入李家,李家絕不會虧待。 蕭氏滿門幾乎都盼著能與將相之門聯姻,相府對這門婚事的主動蕭至崇自然喜聞樂見,有元纮這句話,以及李家的家世與門風,蕭家自是放心的。 李元纮猶豫的瞧了瞧滿堂蕭氏長輩,走到蕭至崇身側小聲道:兄長,有些話弟弟想單獨說與兄長聽。 蕭至崇意會,笑瞇著臉對母親與蕭氏諸親道:母親,兒與元纮多年未見,既然諸位長輩對這門婚事無異議,我便拉著元纮入內敘敘舊。 崔氏點頭,蕭至崇便拉著李元纮去了書房,又命家奴重新奉了茶,我聽聞元符近日好像身體不大好,麟臺那邊一直沒見到人。 由于李昭德的緣故,李元符告假多日之事麟臺無人敢問起,外頭也不知曉李家的情況。 李元纮輕皺起眉頭,阿兄與我乃是兒時的摯友,二郎這孩子也是阿兄看著長大的,有些話我便不隱瞞兄長了。 元纮但說無妨。蕭至崇的語氣像是兩家已經成為了一家人一般。 自與令妹定婚,納吉之后舍弟突然患病,李元纮來前李昭德讓他登門下聘時將實情一同轉告,舍弟如今已經臥榻多日,父親前不久請了大內的御醫診治,情況不容樂觀。 突然患???蕭至崇大驚。 聘禮之前,雙方皆有可反悔的余地,父親讓我轉告兄長實情便是不想欺瞞于兄長,我李家絕不會因溺愛幼子而做出如此小人行徑。 李家如此坦誠,蕭氏又豈能始亂終棄,元纮放心吧,婚事既定,我蕭家斷然不會悔婚,府上新得了一批上好的藥材,一會兒我便托人送來,蕭家在江南也認識一些名醫,若有需要,元纮盡管提,改日我一定帶著七娘親自去探望元符。蕭至崇說得極為關心,眼里還帶著一絲擔憂。 十月上旬,大軍日夜兼程抵達隴右整頓些許時日后,王孝杰開始著手部署兵力,策劃如何進攻安西四鎮,將損失降到最低,隴右的風沙如第一次來一樣吹得讓人難以睜眼。 隨王孝杰出軍營至沙丘查探周圍的王瑾晨順著一根枯木坐下,將靴子脫了倒置,泥沙順著靴筒悉數倒出。 王孝杰牽著馬,望著一望無際的沙漠,老夫知道圣人派你來監軍是何用意,老夫初仕李唐,深受天皇隆恩,我若作為兵便要忠于我的將,我若作為將便要忠于我的君,這就是軍人。 也許圣人還有其他用意,王瑾晨穿上靴子站起,從腰間蹀躞帶上所懸的挎袋上取出一塊小小的方印,下官不懂軍事,將軍曾入吐蕃,知其虛實,下官相信將軍與唐都督定能守護安西所有子民回歸故國的期待。 王孝杰沒有當即去接王瑾晨轉交的金印,吐蕃內亂已久,各部離心,而我軍準備充足,又是精銳之師,想要奪回并不難,但奪回之后呢,永無休止的戰爭才是百姓的最艱難。 安西四鎮之所以幾度失守,根本原因是在于沒有漢人守軍,一旦遭到多方勢力偷襲,行軍根本應對不及,要想安西長治久安,便要增派各鎮守軍。 王孝杰摸著胡子牽馬走到王瑾晨身側,增派守軍,王舍人說得倒是輕巧,朝廷當初并非沒有想過對策,但就連狄公都上疏反對,又談何容易。 王瑾晨拍了拍指縫里的細沙,集權之制皆是重中央而弱地方,安西距京遙遠,重兵鎮守所耗費的人力物力與財力皆是數倍,可是,王瑾晨抬頭與老將對視,這些與戰爭相比呢,戰爭才是真的勞民傷財,而守住了邊疆,天子得到的,是安西數萬百姓的民心,是國家領土的完整,也是一個萬民敬仰的盛世。 第118章 復取四鎮 長壽元年冬西征隊伍抵達隴右道圖與吐蕃交戰,武威軍總管王孝杰下令攻奪安西四鎮,并親自領軍上陣,身先士卒,于十月二十五日大破吐蕃,攻無不克。 自十月初戰爭打響,邊關的捷報頻傳,裹幞頭的甲士騎在國馬上飛奔入城,身后背著的竹筒里插著一面小旗子,巡邏的金吾衛與過道的官員車馬見之紛紛讓行。 邊關捷報,請呈天子預覽。 天還未亮,宿衛軍點燃銀臺門前的火把核實信物。 司宮臺內給事急步于大內的殿廷中,身后跟隨數十護送的內臣,從外朝宮門接信送往內朝直達天子的寢宮前。 高內侍。內臣平息了一口氣登上階梯走到高延福身前喚道。 高延福比了一個手勢,圣人還未醒。旋即走到離殿門稍遠一些的地方。 內臣緊隨其后旋即將一封用蠟與蓋印密封的急報呈上,邊關捷報,王總管已成功取復安西四鎮。 高延福接過后又驚又喜,距大軍拔營尚不滿兩月,竟如此之快,好,好啊。隨后將未拆封的軍報轉呈殿內歇息的皇帝。 睡鴨爐內的安神香燃了一夜,高延福入殿時寒風從門縫偷入,將環繞在卷簾上的青煙吹散,被輕輕掀開又復放下的珠簾發出噠,噠,噠的碰撞聲,高延福繞到寢宮深處至皇帝榻前輕輕喚道:大家。 數十年來一直睡眠淺薄的皇帝從夢中驚醒,殿內燭火微暗,貼身的內侍就守在榻前輕輕叫喚,讓其誤以為時辰到了,幾時了?是不是早朝時間到了? 回大家,才四更天,是邊關捷報,進奏院通過銀臺門連夜傳進來的。說罷,高延福將軍報躬身遞進帳中。 女皇撐著困倦的身子從榻上坐起,這陣子捷報頻傳,看來收復安西指日可待。 高延福笑瞇著眼,適才內給事至銀臺門,傳急報的甲士說王將軍率軍殲敵斬殺數名大將大獲全勝,此一戰,安西四鎮接連被... 全都奪回來了?女皇望著手中拆封的急件,意料之中卻又感慨萬分的驚呼道。 恭喜陛下,安西都護府重歸大周。高延福叉手恭賀道。 吾知道安西四鎮必然能拿下,但是如此神速當真是給了朕一個莫大的驚喜。女皇笑著舒了一口氣。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昔日王將軍同劉審禮陷吐蕃,劉僖公重傷死于吐蕃,而王將軍卻因機緣留下后又獲釋,在敵營多年,必然悉知其兵力與將帥習性,王將軍能攻克吐蕃,也是陛下神斷用人之明。 女皇掀開被褥從榻上起身,早日結束戰爭,百姓便可早免受一日之苦,朝廷的支出也可以大大的節省,招手又道:去宣鳳閣舍人入內擬旨,朕要詔賞王孝杰。 喏。 裹著幞頭的傳令甲士領消息從一處官邸向洛陽城四個方向的街道奔去,手中楊著一面小三角的旗子高呼道:長壽元年,邊關捷報,威武軍總管王孝杰率軍攻克吐蕃,成功收復安西四鎮。 安西都護府下轄的四鎮乃是連通西域的商道要塞,于一些商人而言,戰勝無異于又重新打開了商道與財路。 長壽元年十月二十五日王孝杰率軍收復安西四鎮。 幾日后 武安殿 朝議散去后,皇帝獨召宰相李昭德入殿商議,身側還跟隨著一名女官,內舍人上官婉兒。 自西征始,武安殿便懸著一張極大的絹布疆域圖,包括遼東遼西以及西域諸國與吐蕃。 對于王孝杰歸來的封賞諸臣都沒有意義,如今西征軍尚還留在安西鎮守與善后破損的城池,對于四鎮的處理諸臣意見不一,朕想問問李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