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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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僵住,望著主母越發蒼白的臉色擔憂道:圣人只是命金吾衛將主人帶走了,主人出任知制誥如此久,圣人又如何會不知道主人無罪呢。 既知無罪,為何要差金吾衛拿人?李錦顫抖著問道。 長安握著傘柄站在庭院中,任傾斜的雨水打在身上,見主母似要邁出長廊的雨亭,連忙上前阻攔道:此值深秋,這雨水極寒,主母尚在病中,若是又淋了雨再遭壞了身子,主人知曉便又要心疼了。 長安喚來幾個家奴將李錦堵住,主人走前交代照顧好主母... 讓開!李錦睜著泛紅的眼睛怒吼道。 家奴們為難的扭頭看著管事,被怒火盯住的長安眉頭緊鎖,狠下心抱拳躬身道:還請主母原諒,恕小人不能夠。 見阻攔之人絲毫不肯退讓,李錦便裝作放棄,轉身才走了兩步旋即掙脫攙扶的婢女,從長廊另外一側沖下石階。 攔住她!長安大喊道。 李錦再次被人攔下,忍著病痛推搡著一眾婢女,放肆,到底誰才是這個家的主人?今日你們若攔,來日我便定以主母的身份狠狠懲罰你們! 這群簽下賣身契的奴仆登時嚇住,李錦見有機可乘便從中掙脫開來,可才下臺階便又因身子乏弱無力而跌倒在地。 姑娘。隨嫁的幾個丫頭連忙冒著雨趕上前,姑娘。 長安無奈的朝弟弟吩咐道:去備車馬吧。 萬年沒有阻止兄長的妥協,點頭道:好。 長安撐著雨傘走到李錦身側蹲下,主母這又是何苦呢? 李錦撐在滿布積水的青石地上,臉上已經見不到血色,似乎全都入了眸,難道非要我死在此處,你才肯放行? 主母現在出去即便找到了主人,又能做什么呢?長安問道,這是圣人的敕旨,無人可解。說罷長安將李錦扶起。 主母想要確認主人是否平安,可也要先顧及著自己的身子,主人為了您幾個日夜未曾合眼,主人是因同僚之罪而遭金吾衛拿人,罪不在己身。 婢女們拿來幾件厚厚的衣裳替李錦披上,長安又道:扶主母回去更換衣裳吧。 見李錦不肯走動,又欲要開口說些什么,長安便添道:馬車已經給您備好了,身子要緊。 駕!大雨沖刷著整座洛陽城,洛水暴漲,船夫們紛紛將船只停泊在岸邊又用鐵鎖緊緊栓柱小船。 一架馬車從雍王府旁側駛離,從坊間的一端奔向另外一端,于秋官尚書李輕舟宅后院趕出的馬車連忙向旁側避讓,前車的疾馳使得車夫被嚇了一跳,準備開口大罵時發現車馬極為眼熟,三姑娘? 長安攙扶著李錦從車上下來,雨傘并未能阻擋暴雨,車夫連蓑衣都穿上了,李錦看到熟悉的人便問道:阿爺還在家中么? 還在,接到朝廷的消息剛要趕去秋官呢,現在應該在內院更衣。 好。說罷,李錦便提著衣裳跨進家門。 秋官尚書李輕舟剛將公服與幞頭換上,連六合靴都未來得及穿,看門的家僮便匆匆進入內院敲響了房門。 什么事? 主人,三姑娘回來了。 她怎么回來了?知道女兒尚在病中,猜到緣由的李輕舟便急忙站起穿上靴子,真是禍不單行。 碰!房門被推開,情急之人連敲門的規矩都忘了。 盧氏匆匆走上前將差點摔倒的人扶住,看著臉色煞白憔悴至極的女兒,心如刀割般疼痛,你身子不好,外頭又這么大的雨,若有事,差人來信便是,我與你阿爺自會登門,你何苦要在病中作踐自己呢? 李錦松開母親的手走向紫袍,阿爺。 李輕舟小心翼翼的扶穩了女兒,摸著她冰冷的手,心酸道:我知道你為何而來,莫要著急,此事我會處理的。 即便李錦不來相求,李輕舟也做好了無論用什么手段都要保全王瑾晨的打算,也許是對王家人的虧欠,也許是王瑾晨那一番話讓李輕舟更加肯定及認可這個女婿。 事情的經過長安都在馬車上與李錦交代清楚了,朝政上的事王瑾晨歸家從來不會提起,但作為秋官尚書的嫡女,李錦并非不懂政治之人,遂攥著父親的手,父親說過徐宏敏被罷官,天下人的生門便就此斷了。 李輕舟居官場數十載為人圓滑,執法之上皆投皇帝所好,為明哲保身不落人把柄,生殺予奪從不徇私情,阿爺一定會還你一個毫發無損的夫君。 天子敕,由三司推事,共同審理大理寺少卿傅游藝謀反案,為避所親,罪人傅游藝及其兄地官尚書傅游神童交秋官,同黨交司刑寺,鳳閣舍人王瑾晨移交肅正臺。 秋官官邸 李輕舟端坐在秋官辦公房的主位上,親從邁著急切的步子跨入內,叉手道:恩府,鳳閣舍人因在司刑寺任過職,便從司刑寺帶離移交到了肅正臺,由... 由什么? 新任御史中丞來俊臣所審。 新任御史中丞?李輕舟大驚。 今日,來俊臣因檢舉之功而升任御史中丞。 李輕舟無力的倒靠在椅子上,若在司刑寺恐還有生機,可御史臺... 圣人之前如此榮寵王舍人,怎么會因為另外一個臣子就將王舍人送往酷吏之手呢? 誰知道呢,圣人究竟想要做什么。李輕舟緊著白眉,埋頭苦想計策,事到如今能救的法子只有理清案子,定傅游藝無罪。 恩府,傅氏貪權甘愿為棋子,因此壞了名聲,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圣人為安撫百姓心,這些人必然不會久留,臭名昭著的周興與丘神勣不就是如此么?親從擔憂道,檢舉者是來俊臣,他多方游走,背后之人要么是圣人,要么便是魏王,您若替傅游藝洗清罪名,恐要得罪其一,但無論是哪一個...親從合起綠色的袖子躬身不語。 無論是哪個我都得罪不起,還恐遭受滅頂之災,李輕舟撐著額頭,苦惱至極。 親從思索了一會兒,上前一步俯身道:恩府,下官有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 親從叉手道:以死,全忠烈。 李輕舟呆坐在椅子上,低頭陷入了思考。 秋官大牢 紫袍帶著親從進入秋官陰森的大牢中,獄吏將頂頭上司領到關押傅游藝所在之地時途徑其兄冬官尚書傅神童關押的牢房。 傅神童瞧見紫袍旋即爬上前握著柱子呼喊道:輕舟。 李輕舟止步走上前,元淑哥哥。 傅神童焦急的問道:元綜在何處?他究竟犯了什么要以謀反罪論處? 李輕舟搖頭,他也在這兒秋官的大牢中,只是與你沒有關在一處。 元綜的確是貪權了些,可是他侍奉圣人如此久,是絕不敢生反叛之心的。傅神童替弟弟解釋道,你是秋官之長,亦是法司之首,念在昔日同僚一場的份上,此案還請秉公處理。 李輕舟只是長嘆了一口氣提步離去,并未給出傅神童答復。 我要見圣人,我要見圣人,我是冤枉的。聲音從牢房最深遠之地傳出,滿頭銀發的傅游藝抵在牢門口不停的喊冤,我要見圣人。 李輕舟走到牢門的拐口處抬手,抬手屏退左右道:你們都先退下,本官要單獨問話傅元綜。 喏。 獄吏上前將附近看守與巡游的獄卒帶離, 李尚書!傅游藝瞧見了紫色的身影是單獨一人時如同見到了救星一般疾步上前,我是無罪的,幫我轉告圣人,我要見圣人。 李輕舟走到傅游藝跟前,將端在腹前的手背在身后,圣人,不會見叛賊。 作者有話要說: 徐宏敏,(徐有功)字有功 第97章 隔岸觀火 被貶官的太常寺少卿傅游藝以謀反罪被金吾衛抓進了秋官的大牢,其兄冬官尚書傅神童也遭牽連一同下獄,另外...打探消息的昆侖路皮膚黝黑,緊握著泛白的手掌支支吾吾不敢將話說全。 另外什么?蕭婉吟躺在院中的椅子上看著秋景里的暮色,無比悲涼,什么時候你也學會隱瞞于我了? 昆侖奴咬牙道:主人,鳳閣舍人王瑾晨因與傅游藝私下關系密切被視為同黨,又因在司刑寺任過職以及是秋官尚書的女婿遂移交到了肅正臺交由御史審理。 話閉,原本對這凄涼景色毫無興趣而顯得無精打采的人頓時從躺椅上坐起,無端入獄,風從何起?幾個文官能生什么造反之心? 昆侖奴搖頭,小人不知。 蕭婉吟緊攥著蓋在身上的狐裘,阿姊還在么? 六姑娘今日未曾出門。 蕭婉吟旋即掀開狐裘從躺椅上起身穿好鞋子,一陣秋風略過,將那枯死的梅樹吹得左右搖晃,又卷起其他院中的枯葉送入小院在椅側飄落,棄置一邊的白色狐裘毛順著風的方向拂動。 姊妹兩一個在東院一個在西院,平日里極少來往,居神都如此之久蕭婉吟還不曾入過她的院中。 剛煮沸的山泉水剛溫完茶盞還未來得及沖茶,蕭若蘭便嗅到了一陣清新的花香,很淡很淡。 冬日一過,替父守孝的三年之期便要到了,這香...蕭若蘭抬起頭,你還念著他不忘呢? 蕭婉吟在蕭若蘭對桌坐下,今日洛陽城中所發生的的事阿姊應該知道了吧? 蕭若蘭將頭一杯茶溫盞后倒出,等冒泡消散后又添了些許沸水,倒出一杯橙紅的熱茶,不緊不慢道:知道了又如何? 以李輕舟謹小慎微的性子未必會出手,即便看在李三娘的份上,必然也會從選擇中挑選一個萬全的下策,如今徐有功被罷官,便只剩司刑寺一個杜景儉還存在執法公正,可是他不似徐有功那般直言敢諫,來俊臣升任御史中丞,他加上侯思止同審,即便無罪,恐也難有生還的機會。 他不是圣人跟前的寵臣么,他可與先前那些耿直忠義之人不一樣,肅正臺設立不就是天子的爪牙么,他們的決定可是天子的旨意,若圣人無意,他們可敢下死手?蕭若蘭滿不在意道。 阿姊忘了張虔勖與云弘嗣的下場嗎? 蕭若蘭端起茶碗輕輕吹拂后淺嘗了一口,那與你有什么關系呢?與我,注視熱茶的眸子旋即微臺,明眸中印著素衣女子焦急與擔憂的面容,又有什么關系呢? 蕭婉吟跪坐在褥子上,垂下眼簾,失神道:的確。 姑娘。蕭若蘭的貼身婢女走進房中,見到七姑娘也在遂福身道:七姑娘萬福。旋即走到蕭若蘭身側俯身道:東西已經送到御史中丞府上了,來中丞接了,但是沒有給姑娘答復,只說這是內廷政務,女子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婢女極小聲的話傳到了蕭婉吟耳中,阿姊? 能幫的,我便幫到此,我用他對我母親的虧欠相求,已經反欠了不少人情,這是最后一次。蕭若蘭放下茶碗,揮退婢女,我知道李氏惡疾纏身,就算有名醫相救她這副身子也最多拖不過三年,這次的事雪上加霜,恐只在朝夕了吧,就算王瑾晨僥幸活了下來官復原職,過了父親的孝期后你又當如何? 蕭婉吟低下頭沉默不語,蕭若蘭便輕挑起柳葉眉,別忘了他已經娶過原配,你嫁過去只是續弦的繼室,百年之后碑銘上的墓志寫的可是原配而非你,王家宗廟的祠堂中你也始終低她一等,你是蘭陵蕭氏的嫡女何苦與人做填房? 即便李氏消香玉隕,我與她仍孤身,我也不會嫁給她的。蕭婉吟決然道。 那你這又是為何?蕭若蘭不解。 誘之以利,動之以情,是我將她逼到如此地步,若非我,她又怎會卷入這場皇權之爭的旋渦中,即便她娶了李氏為妻,我也沒有理由怪她。蕭婉吟捏著一只小杯子暗自傷神,旋即又滿懷怒火,幕后之人我亦不會放過。 你曾救過他,在隴右,如沒有你,他二人早就成了亡魂。 可是這個因,不是因為我種下的么,沒有因又哪里有后來的禍患呢,況且想要她性命的人還是...蕭婉吟語塞,若是她當廷揭發,不僅是兄長,恐怕蕭家滿門都要受其牽連,如此,就當一筆勾銷了吧。 蕭若蘭聽后冷笑一聲,有些情埋在了心里是永遠都還不上的,又談何勾銷? 姑娘。出去的婢女再次入內,御史中丞府上來人傳消息了。 什么消息? 婢女至蕭若蘭身側,此非上意,然幕后之人僅次君主,君心未定,似在隔岸觀火,若主謀之罪坐實,牽連之罪怕是難逃...中丞說可以讓姑娘去牢中探望。 聽罷,蕭若蘭看向meimei。 秋官大牢 傅游藝瞪著一雙恐慌的老眼,極力辯解道:我不是叛賊,我對圣人的忠心日月可鑒,李尚書,念在你我同僚一場的份上,你就... 元綜。李輕舟一改先前冷硬的語氣,如今這時局,你還看不明白嗎? 傅游藝楞站在牢房中,旋即垂下雙手開始顫笑,是啊,我沒有經住名利的誘惑,甘愿做了圣人稱帝的一顆棋子,高密與迫害李唐宗室,如今天下已定,四海歸心,圣人便不再需要這些染了血的銹劍。 令兄也同你一起入獄了,不但是他,還有與你私下有聯系的大臣也未能躲過。李輕舟沒有提及王瑾晨,禁軍已經將少卿府團團圍住,令正困于府內,很快便要三司推事,若你的罪責一旦坐實,那么你們傅氏滿門將無一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