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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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神勣扭頭,抓狂道:你們休要血口噴人... 陛下!昝斌跪爬上前,丘神勣以臣家眷性命為要挾,命臣聽命于他,隴右諸道皆有其黨羽,碎葉城中埋伏的人并非突厥與吐蕃細作,乃是丘神勣一手安排,上都留候院公文下達后臣還接到了來自神都的私信,與陛下詔令不同,而是命我...昝斌語頓,顫抖道:鏟除來使。 陛下,臣是冤枉的,是他誣陷,臣對陛下與大周絕無二心。丘神勣慌忙上前解釋。 陛下,臣所言句句屬實,臣的家眷如今還在他手中,那些細作皆是死士,即便拷問也不能讓他們松口。 面對變數,朝臣們僵凝住臉色不再言語,武承嗣跪坐在文臣之首,手里的笏板已經被捏得出了汗,他在想,到底是什么人能夠在左金吾衛大將軍的眼皮子底下將人帶回神都帶進這天子布政的明堂中,同宗弟弟安定郡王武攸暨為人謹小慎微,是斷不可能公然與自己為敵的,思來想去武承嗣轉過頭,位在他身后的侍御史來俊臣瞇笑著一張謙恭的臉,武承嗣陰沉下臉,他知道來俊臣身后代表的是誰,背后一陣陰涼。 女皇看向丘神勣,冷道:安西都護的家眷是否在你手中? 陛下,臣只是將安西都護昝斌的家眷接到了神都,但是臣... 卿,好大的膽子!女皇震怒道。 陛下,臣是被冤枉的,一定是他們串通起來要加害臣... 王瑾晨扭過頭,大將軍身為朝廷要員,是手握重兵的左金吾衛統領,身居高位,試問,我與昝都護有何理由要誣陷你,你若未做過,又何必如此緊張,又何必害怕我等揭穿? 昝斌的突然倒戈讓事情再沒有轉機,御座上的人注視著這一切,不怒自威道:來人,左金吾衛大將軍丘神勣勾結黨羽,意圖謀反,著交司刑寺由三司推事。 幾個禁衛進殿將丘神勣制住,笏板掉落在地哐當,哐當丘神勣瞪著血紅的眸子掙扎著大吼道:陛下,臣是冤枉的,陛下,臣跟了您這么多年臣對您忠心耿耿,陛下怎可聽信小人讒言,陛下... 拉下去。 武承嗣在一旁擦了把冷汗并未作聲,議論的朝臣見天子怒也都紛紛止住了嘴。 女皇又瞧了一眼安西都護,安西都護與朝臣勾結,交由秋官羈押,聽候發落。 昝斌聽到女皇沒有將自己與丘神勣同罪論處遂顫抖著身心重重磕頭道:罪臣,有負陛下。 朝會散去后女皇將王瑾晨單獨留在了明堂,傲立的金鳳俯視著整個殿堂。 卿比去前消瘦了不少。 王瑾晨上前跪伏道:陛下... 丘神勣的事朕都知道,朕絕不會姑息任何人的。女皇將她的打斷。 陛下,臣... 卿這段日子連續奔波想來也累了,且先回去歇息吧,等候旨意。 王瑾晨跪在明堂中央,直愣愣的看著御座上的皇帝,旋即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樣,喏。 從明堂出來,幾經生死的王瑾晨渾渾噩噩的走出了太初宮,臨出宮門時還回頭望了一眼宮城。 郎君!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王瑾晨向前走了幾步旋即癱軟在地。 小環急急忙忙的將人攙扶起,郎君,是小奴。 你怎么來了? 小奴剛剛收到了蕭姑娘的消息說您平安回到了神都,她還讓小奴在南門等您。 王瑾晨低下頭,她知道來俊臣在帶自己回洛陽的路上她一定放心不下,果然,我知道了。 這段時間小奴都急死了,楊娘子等了幾月都沒消息,前幾日給小奴寫信說要來神都,如今應該已經出發了吧。 是我這個做兒子的不孝。 咱們先回去吧...小環攙扶著王瑾晨上車。 噠噠噠的馬蹄聲靠近他們身側的車廂,一雙陰冷的眸子盯著王瑾晨盯了許久,你還真是命大呀。 小環抬頭看著騎在馬上的綠袍心生警惕道:你想做什么,這里可是宮城禁地。 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連國朝正三品的左金吾衛大將軍都斗不過你。 王瑾晨心里充滿了憤怒,隨后撐著婢女站起,拍了拍衣袖從容道:可惜了某人的計算,恰好這一路我做了什么她都知道,即便如傳言所聞,我沒了名聲,她也不會選擇你。 是嗎?李元符緊攥著韁繩,你扳倒了左相的人,而七娘的親兄長正是左相的心腹,你覺得你還能娶蕭家的女兒嗎?你出身瑯琊王氏站的是太平公主李家的立場,你覺得天子會賜婚嗎?君王為了制衡與權力,寧可錯失良臣,也不會愿輕易打破,這就是朝堂,這就是臣子。 李元符的話早在適才在明堂她就已經悟徹了,辦法總比困難多,兩心相同,又何懼前路艱辛。 李元符咬住牙關,既氣氛又嫉妒,王瑾晨越是如此,他心里的不甘便占據得越多,等著瞧。 是夜,丘神勣被扒下公服卸了兵權關進司刑寺的大牢里,一輛極普通的馬車從燈火通明的太初宮中駛出,一路暢通無阻的抵達了司刑寺。 丘神勣蹲在陰暗的牢房里,起初還會叫喊著冤屈,獄卒們圍坐在一起看守,唏噓不已道:朝中正三品的大員,怎么就想不開要造反呢? 我看這事沒有那么簡單吧,拱衛京畿的十六位他才握了其一,造反無異于以卵擊石... 許那十六衛里也有他的人呢。 沒過多久,牢房里便出現了一個氣場強大令人膽寒的老婦人,多年掌權歷練出來的帝王心讓人心生畏懼而不敢抬頭與之對視,獄吏將看守的人拍醒,恭恭敬敬的將人帶往關押高官之所。 內臣瞧了一眼周圍,閑雜人等都出去吧,今夜的事如敢外傳,爾等知道后果。隨后又從白袍袖子里拿出一錠金子。 下官明白,下官這就同他們出去,沒有官人的吩咐下官們絕不進來。獄吏沒有敢收金子,態度尤為恭敬,替諸位官人辦事是小人的職責。 內臣與獄吏及獄卒們相繼離去,婦人一身淺黃色常服,外面還披著一件黑色的披風,負手站在牢柱前冷冷俯視著因為冬日寒風而瑟瑟發抖的臣子。 聽見腳步聲的丘神勣抬起頭睜開無力的眸子,旋即像著了魔一樣往前爬去,緊攥著牢柱放聲大哭道:陛下,陛下,臣是冤枉的,臣跟了您這么多年,臣的赤膽與忠心陛下難道看不見嗎,臣輔佐的人是左相,他是您的親侄兒啊。 女皇背著雙手扭頭瞧了一眼天牢四周,燭火被寒風吹得忽暗忽明,冷漠的眸子看著一雙苦苦哀求又充滿的恐懼的雙眼,你為什么要動她? 他?丘神勣止住求饒,撫慰使?旋即跪直道:這都是左相的授意,左相覺得這樣的人只會蠱惑君王,日后必然是禍患。 天子之劍,汝也敢折?女皇冷下臉怒斥道。 丘神勣愣住,旋即恐慌的俯首磕頭,臣只是覺得此人城府過于深,且留在公主身側挑撥離間,陛下明察,臣赤膽忠心一片... 你明知道她是朕的人,是朕授意讓她出使隴右,你卻還敢對她下手,你把這個叫做忠心嗎?女皇瞪著極為陰冷的眸子。 陛下。 女皇長嘆一口氣,你安心去吧,朕不會牽連你的族人。 丘神勣攥著牢柱癱軟下,無力的看著皇帝顫笑道:臣派人嚴防死守,還是讓他最終逃回來了,哦,不是逃回,而是被接回,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丘神勣跪著爬向前,所以陛下在得到天下之后,為了安撫人心就要開始對昔日替您賣命的臣子們下手了么? 陛下要把一切惡推到臣等身上,以此撫慰民心,所以這一切不過都是一個將計就計,丘神勣睜著悔恨充血的雙眼,而陛下不但默許還推波助瀾。 皇帝負手背對著丘神勣一言不發,丘神勣抬頭望著冷漠的身影顫笑聲越來越大,從安定郡王將他帶進明堂那一刻我就知道了,陛下舍棄了臣,武攸暨與他的兄長們都不一樣,若非天子詔命,他又怎會得罪權傾朝野的同族哥哥呢,沒有陛下的旨意,誰又敢護送他回京呢。 是朕的授意。 女皇的話讓丘神勣愣住,同時也徹底絕望,顫笑一聲后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合起手背叩首道:一切罪責皆在臣,與臣族人無關,望陛下念在臣跟隨侍奉多年的份上,饒恕臣的族人,神勣感激不盡,吾皇,萬歲。 第78章 幕后人 半日前 修文坊冷清了許久的李宅突然變得熱鬧了起來,后廚的炊煙被朔風吹得四散,家奴們忙上忙下,除了神都最有名的疾醫,李輕舟還請來了今日休息的太醫。 以淚洗面的盧氏見到女兒病弱又消瘦的模樣不禁嚎啕大哭,蕭婉吟沒有解釋什么,只是搭著手將人攙扶回了閨房。 見人平安回來,李輕舟本有一肚子怒氣與責問,可當瞧見蕭婉吟懷里憔悴的李錦時,瞬間將所有怒氣咽回,只剩下似刀絞一般的心疼,為何會這樣? 蕭婉吟將人抱上床榻,扭頭看著一臉焦急的李輕舟,如果沒有意外現在應當是朝廷百官都等候在明堂,李尚書果然愛女心切。 難道今日圣人突然傳召文武百官是因為...李輕舟突然明白,旋即又看著榻上的女兒,我家姑娘這傷? 蕭婉吟本想如實回答,旋即被李錦一把拽住手腕,蕭婉吟回頭,只見李錦輕輕搖頭示意,復雜又沉重的情感突然從中夾生。 李尚書在秋官,想來很快三司推事的旨意就要下達,屆時李尚書自然會知曉事情的經過。 阿郎,秋官來人了。家奴走到門口躬立,朝屋內通傳道。 李輕舟再次瞧了瞧女兒,極心疼道:你不想說阿爺不會強求你說,不管發生了什么,回到了家中一切都有阿爺在知道嗎,太醫在趕來的路上,你要好好聽你阿娘的話。 也許是背井離鄉太久,忍受著病痛的折磨歷經艱辛才回到家中,如今在面對父親的慈愛時李錦苦澀的撲到李輕舟懷中大哭。 不怕不怕,阿爺與你阿娘都在。李輕舟輕輕撫著女兒,無奈的看向屋外,秋官來人何事,若無要緊事就讓新上任的秋官侍郎代為吧。 站在屋外院子里等候的官吏聽到小廝的轉告后應道:天子敕命,左金吾衛大將軍丘神勣陷害朝廷命官,陰謀造反,著詔三司推事。 屋內的李輕舟聽后一顫,左金吾衛大將軍?旋即抬頭盯著蕭婉吟,又看了看因為箭傷失血過多的女兒,阿爺知道了,你放心。 看到父母慈愛的一幕時,蕭婉吟心里只剩羨慕與不可得,確認李錦無礙后她謝絕了李氏夫婦的厚禮準備返回長安。 司刑寺 昔日耀武揚威的將領被一眾禁衛押入司刑寺等候審訊,安西撫慰使回城的消息也傳到了司刑寺。 我是冤枉的,我沒有要造反...丘神勣被推入司刑寺大牢中,旋即轉手握住禁衛的手腕焦急道,幫我找左相,左相有辦法的。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誰也不知下一刻會不會有反轉,因此禁衛們仍不敢得罪丘神勣,大將軍請放心,左相看重您一定不會見死不救,大將軍只需稍等些時日,待陛下的氣消了,也許赦令也就下來了。 周右丞。 周右丞。 禁衛們寬慰的同時,牢房里來了一個曾經的???,只是之前的綠袍如今搖身一變成為了深色的緋袍。 禁衛們回頭,叉手道:右丞。 你們都先下去吧,本官有些話要單獨與丘將軍談談。 禁衛們有些遲疑,這... 本官是代誰而來,汝等不知曉嗎? 禁衛們相看一眼后再次叉手道:喏。 周興,周興。披頭散發的丘神勣拼命抓向靠近他的緋袍,你幫我向圣人求情,你幫我找左相,我在朝中還有人,我還有用。 文昌右丞周興扒開丘神勣臟亂的手,又抬手將他凌亂的頭發撥正,樹倒猢猻散,將軍那些人只怕是自保都還來不及呢。 看在你我共事多年同僚一場的份上,你幫我告訴左相,沒了我丘神勣,他便只能做圣人的棋子。 周興松開手,拂了拂剛剛丘神勣摸過的衣袖,丘將軍搞錯了吧,就算左相犯了什么錯,他依然還是圣人的親侄子,即便是棋子,也不可與將軍您這個外人并論呢。 丘神勣聽后身心俱顫,你什么意思? 這局,看似是那個小子設計的,實際上呢?周興閉起眼睛輕輕搖頭,你我侍奉圣人多年,難道還不清楚嗎,笑中藏刀的李貓是怎么死的? 圣人雖處神都,親近之人只有內臣與有司,可是你忘了侯思止的官是如何來的嗎,你做的這些事,圣人豈會不知? 可我做這一切都是左相的提攜與栽培,也是左相的授意,我是輔佐... 夠了!周興扭頭瞧了瞧牢房四周,你自己行事不謹慎露了馬腳還想拉左相下水嗎? 丘神勣大愣,什么意思?旋即直勾勾的盯著緋袍,左相難道要舍棄我嗎? 事到如今,周興長嘆一聲,伸出手輕輕撩撥著丘神勣的長發,還能怎么辦呢,并非左相不想搭救將軍,實在是天子的逆鱗難碰亦不敢碰,左相能做的,便是保全將軍的族人。 聽到周興的話,丘神勣整個人都顫了起來,與其說保全,倒不如是眼前人因為害怕自己會供出同謀,便拿自己的族人做籌碼保全自己,越是逼近死亡便越是恐懼死亡,丘神勣死死拽著周興的袖子,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