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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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快馬上跳下的短褐男子深呼吸了幾口氣后進入庭院,叉手道:將軍,隴右消息。 說。 安西都護昝斌...失手了。 丘神勣皺起眉頭,止住敲打旁側桌案的手指,然后呢? 埋伏的其他人也...失手了。 哐當,啪! 茶幾上的瓷瓶被丘神勣一掌拍倒在地,碰碎的瓷片飛向魚池,將那些原本不畏人的鯉魚嚇得驚慌亂竄消失在水面。 混賬東西,我養你們有什么用? 短褐男子嚇得連忙屈膝跪伏,戰戰兢兢道:大將軍恕罪,昝斌都護說賊人實在jian詐,在短短一日內便在城內外安插了接應的人。 他一個文官,哪有什么人馬?丘神勣怒瞪著瑟瑟發抖的人。 是西洲都督唐休璟,唐休璟派兵一路護送賊人至碎葉城,使得我們的人馬在途中未有機會下手,而后昝都護便冒著風險在城內下手... 就算是跑出了城,那安插在城外的人,都死了嗎?丘神勣并不信任昝斌,所以又在城外埋伏自己人。 他們之間有人受了傷,咱們的人本要追上,可是... 可是什么? 唐休璟率西洲軍將人截走了,咱們的人尋遍了整個大漠也沒有找到他的蹤影。 丘神勣拍著茶案站起,唐璿! 大將軍... 還愣住做什么,沒找到人還不繼續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丘神勣瞪著陰狠的眸子,如果讓我看到活著的他回到了京城,你們就都別活著了吧。 喏。 太初宮銀臺 晨鐘剛響,從地方來的消息便傳至位于京都的上都留后院,進奏官騎上快馬匆匆趕至皇城,傳遞文報的銀臺戍守著金吾衛,進奏官舉著一封奏狀,上都留后狀,隴右緊急軍情。 冬日神都的晨鐘剛剛敲響,天邊還是灰蒙蒙一片,監門舉著火把靠近,辨別勘驗真偽后方才開銀臺門。 大業殿 奏狀被內臣帶去了太初宮的寢區,殿內早早的就點亮了燭火,守在殿外的高延福見人火急火燎,稍加阻攔道:圣人剛醒,這是? 上都留后院的狀子,今日剛送到的,隴右出事了。 高延福聽后當即轉身將大殿門推開,匆匆將人帶入殿中,隔著屏風與垂下的簾帳叉手道:圣人萬福。 就有朝臣到了么? 啟稟圣人,上都留后院奏...隴右軍情。 替女皇穿戴好的司衣叉著雙手弓腰從殿內帶著一眾宮女退出,女皇從屏風內繞出,眼里似乎沒有波瀾,隴右出什么事了? 碎葉城來奏,城中闖入了吐蕃與突厥的細作,大火燒了整整一片,細作欲殺天子使臣栽贓嫁禍于安西都護,好挑撥離間趁機奪走整個安西,安西都護昝斌請求陛下發兵奪回安西四鎮。 使臣人呢? 官員看著上都留后狀,回道:使臣連夜逃出碎葉城,受了傷,途中被西洲都督派來的人救走,吐蕃與突厥窮追不舍,之后便...失蹤了。 女皇端起宮人呈上的濃茶,眼里并沒有表現出對重臣失蹤的擔憂,重兵把守的碎葉多年一直無事,怎么朕派去的人剛到就出事了? 陛下明察,吐蕃與突厥對于碎葉一直虎視眈眈,撫慰使手持天子符節,他們必是知曉才想出此策,夜燒客棧好栽贓嫁禍邊將... 細作呢? 昝斌都護言及已經全部緝拿,正押往京城。 傳詔上都留后院,讓唐休璟守碎葉,命安西都護昝斌親自將細作押回神都,朕要見他,親自過問。 喏。 駐京辦上都留后院 隴右的消息剛傳至神都,秋官尚書李輕舟便撇下案子四處打聽隴右之事。 上都留后狀是朝廷機密,地方諸鎮的公文都是由諸位使君親筆送至上都留后院直呈天子,下官等無權過目。 那隴右的消息可確切? 幾個進奏官不敢得罪李輕舟,也知道此次出巡隴右的是秋官尚書的準女婿,消息是安西官邸傳來的,應當屬實,撫慰使的確是失蹤了,不過生死尚且不明,撫慰使出巡前有親府翊衛... 李輕舟來過問王瑾晨的生死只是因為自己派去的人已經半月沒有消息傳回,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女兒,旋即捶打著自己的掌心,內心無比自責道:我就不該讓她去! 李輕舟騎著快馬回去同妻子商量,尋到神都一位人脈在江湖極廣的牙人。 牙人惦著沉甸甸的金子笑瞇瞇道:小人倒是可以安排人去幫官人到隴右尋人,可是...這樣一來消息不就擴散了么,令愛與官人的名聲... 我要什么名聲,我只要我女兒!族中的人已被他派出尋人了,但是他仍舊不放心。 直到十二月初,李輕舟與妻子盧氏花重金雇人前往隴右搜尋李錦下落,便有流言從神都傳出,秋官尚書之女偷偷跟隨未來夫婿去了隴右。 碎葉城內除了被燒毀的宅子,還有多初房舍遭到焚毀,安西都護安排士卒進行修繕,又派遣心腹帶著人馬出城去尋昨夜失蹤的天子使臣,但找了整整七日,楞是連個人影都沒有找到,將軍,撫慰使會不是死在路上被風沙掩埋了? 不可能!昝斌緊握著一把寶劍,我與他交談過,以他的聰明才智怎會沒有準備。 親信將朝廷派發的公文遞上,將軍,朝廷急件,圣人召您回京。 昝斌皺起額頭,心里的慌張再也掩飾不掉,早知道就該真的下狠手!旋即揮了揮手。 心腹上前湊在昝斌旁側低著腦袋,將軍。 昝斌嘀咕了一陣子,隨后又在自己的脖頸前比了一個橫向的手勢。 他是圣人的寵臣,若是... 昝斌陰狠道:殺人者,與主同謀,誰人會知曉? 第75章 人上人 天授元年十二月下旬,已臨近年關,神都卻沒有過年時的歡慶,派去隴右巡察的撫慰使仍舊沒有找到,安西都護押送著突厥與吐蕃的細作入京,隨后便遭到了肅正臺的彈劾。 剛入京的昝斌被翊衛扣押,天子敕旨,命百官伏候明堂,丘神勣卸下鎧甲與頭盔換上公服與幞頭,將笏板別入腰間。 搜尋了整整一月有余,幾乎將大周疆土尋了個遍也沒有找到人。親信咽了一口唾沫,戰戰兢兢的向 丘神勣匯報著。 丘神勣沒有說話,只是盯著鏡子在整理自己的衣裳,沒過多久心腹進入房中,將一只銀色的平安鎖奉上,大將軍。 丘神勣轉身接過將其揣進懷中,昝斌已經抵達京城,圣人宣召百官覲見,今日金吾衛就不要休息了,巡查城中,看好城門,莫要讓賊人入城,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否則驚擾了圣駕,你我都得死。 喏。 尚善坊自婚后,太平公主與駙馬分居而住,非召不入,武周建立后旁支宗室亦封郡王,太平公主駙馬武攸暨獲封安定郡王,但儀制仍如公主與駙馬,君與臣。 紫袍躬身立在太平公主身側,態度尤為恭敬,按照公主吩咐,能尋的地方臣都派人去尋了,但是仍然沒有他的蹤跡,按照行路的時辰推算,若是安然無恙如今應該已經抵達神都了,先前隴右來消息,臣派去保護王評事的人全部葬身碎葉城就連崔典也... 怎么,安定郡王舍不得了?太平公主斜靠在坐塌上,一副慵懶之姿。 武攸暨連忙弓腰叉手,臣不敢,只是大漠兇險,且距離京城極遠,就算王評事逃出了碎葉城...武攸暨語塞,丘神勣一向狡猾,城防又歸其麾下所管,且朝中多是附和武承嗣之臣,若是丘神勣想防人入城,誰又敢暗中護送他呢?安西都護昝斌已經被押送入京,他是丘神勣生父的麾下,二人必串通合謀,瞞天過海。 太平公主拿著一封信箋,字跡齊整,筆力渾厚,漫不經心道:哎呀,看來是我們失策了呢。 公主要想鏟除丘神勣,臣可以另想他法。 你先下去吧,該入朝了。 喏。 武攸暨剛走到門口便與公主宅內的監門衛差點相撞,于是叱問道:毛毛躁躁的,若是沖撞了公主,我看你有幾個腦袋掉。 啟稟駙馬,侍御史來俊臣求見。 朔風吹著城樓上豎起的旗幟,明堂上的金鳳迎風而立。 丘神勣騎著快馬一路趕到太初宮,并沒有著急入城,而是在宮城四周徘徊,一直到穿著山文甲的翊衛將昝斌押到城闕下。 丘神勣思考了會兒,將懷中的平安鎖拿出,扣在蹀躞的掛鉤上,搖搖晃晃的垂在腰側顯眼至極。 這不是安西都護昝將軍嗎?丘神勣從馬上跳下,腰間的平安鎖撞擊著蹀躞帶上的金屬扣,聽聞安西近日好像不太平,昝都護怎的回來了呢?難道是年關將至的正旦朝貢么? 卸下盔甲的昝斌盯著丘神勣愣了一回兒,昝某人是戴罪之身,此次回京既是述職也是請罪的。 請罪?丘神勣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旋即走近,昝都護替大周鎮守邊疆,護住了碎葉,何罪之有呢? 昝斌側抬頭,盯著丘神勣陰冷的眸子,玩忽職守,失職之罪。 丘神勣大笑道:將軍是立過功勛的老臣,圣人通明達理想來不會真的怪罪的。 承將軍吉言。 明堂 百官入朝,皇帝從西門進入明堂,山呼萬歲聲從大殿中傳向四方。 內臣從殿內走出,站在高高的臺階上往下俯視,高喚道:天子敕,宣安西都護昝斌入殿覲見。 昝斌抬頭望著宏偉的明堂,金鳳立于塔頂傲視群雄,旋即深吸了一口氣正了正幞頭登上臺階。 昝斌隨內臣跨入明堂正殿,左右兩邊跪坐的文武百官紛紛側頭注目,細小的議論聲隨之傳出,皇帝端坐在高高的御座上。 昝斌捏著冒汗的手心屈膝跪道:罪臣安西都護昝斌,叩見陛下,陛下萬年。 皇帝將奏疏放下,俯視道:事情的經過朕已經看了上都留后院所呈的奏狀,邊城潛入細作致使朝廷命官失蹤,卿可知道這是何等之罪? 昝斌閉起雙眼,顫抖著叩首道:治軍不嚴,臣有罪,戍守不利臣有罪,天子使因臣失職而遭細作追殺不知所蹤,臣,更是罪該萬死。 朕現在只想聽事情的經過與緣由,昝斌,你若膽敢欺君,便以叛國通敵罪論處。女皇端坐在御座上審判著大殿上的邊關將領。 兩側坐滿了朱紫朝臣,左金吾衛大將軍丘神勣一身紫袍端持著笏板面不改色的站在武官隊列中。 昝斌抬起頭,撇了一眼丘神勣,朝皇帝解釋道:城中蟄伏的細作扮做胡商,得知撫慰使至碎葉且持天子符節代替天子巡察四方安撫人心,遂盯上巡撫使,趁夜休息之時縱火行兇,意欲嫁禍給臣,從而挑起國朝內戰伺機搶奪安西。昝斌再次叩首,圣人明察,臣生于中土長于中土,食君俸祿,承君之恩,守邊疆數載,絕無半分叛國之心。 果真如此?垂坐于高臺的皇帝不怒自威道。 回陛下,此次撫慰使出安西,陪同的京官中最為親信之人這次也隨臣一同回到了神都。 何人? 鸞臺錄事陳寄。 宣。 鸞臺錄事一瘸一拐的走進大殿,右手用黃娟纏繞著掛在脖頸下,跪伏著連連磕頭道:罪臣鸞臺錄事陳寄叩見陛下,未能護好撫慰使,臣罪該萬死。 陳寄,碎葉城縱火之事,可如安西都護所言? 陳寄抬起腦袋看向旁側長跪的武將,而跪坐兩邊的滿朝朱紫都極為兇神惡煞的盯著他看,城中的確埋伏了刺客想要暗殺王評事,且言語并非出自中土,罪臣為昝都護所救,僥幸逃生,等罪臣醒來時已不見王評事蹤影。陳寄自保的話說的十分圓滑,既是事實,卻又不是全部的實情,還請陛下降臣失職之罪。 女皇抬起手揮了揮,卿先回去好好休養吧。 陳寄聽到女皇的話后感激涕零的擦著淚水,臣謝陛下不罪之恩。 陛下,安定郡王求見。 眾臣這才驚奇的發現安定郡王武攸暨并不在百官之列中,宣。 丘神勣猛然望向殿門,紫袍端著笏板進入大殿,臉色平常,陛下。 右衛將軍今兒可來晚了。面對侄兒兼女婿,女皇一改嚴肅極為和藹道。 武攸暨隨即躬身道:臣知錯,不過臣之所以來晚,是因為臣接到消息,武攸暨側頭瞧了一眼文武大臣,安西撫慰使、司刑評事王瑾晨已經平安返京。 武攸暨的話使得朝堂頓時哄鬧了起來,丘神勣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側頭盯著一向謹小慎微保持中立的武攸暨怎會公然對抗自己的同族兄長呢。 人在何處? 回陛下,臣已經將王評事護送返京,人就在殿外。武攸暨回道。 帶進來。 眾人的目光一齊看向明堂的正南門,丘神勣端著笏板抬頭,望著御座上那個正襟危坐的帝國最高統治者,忽然從她深邃的眼眸里看明白了什么,立于頂端的金鳳,九龍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