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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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瑾晨閉上張開的嘴,叉手躬身回應道:也許司刑主簿會,但是會稽山陰王瑾晨不會。 作者有話要說: 相公專稱宰相 第50章 言事書 載初元年四月,初夏。 內臣跨入大殿,見君臣正在下棋便躬身立在跟前靜候,執白子的女官瞧了一眼棋盤后跪坐著起身,殿下棋藝精湛,妾自嘆不如。 婉兒的棋終究柔和了些不夠狠絕,沒有后路就不要想著回頭,博弈生死一瞬,一步都錯不得。 殿下教訓,妾記住了。 良久后皇太后側頭問道:什么事? 內臣叉手回道:啟稟殿下,春官尚書、同平章事范履冰請見。 皇太后捏著一顆黑子旋即扔回棋盒內,范始凝連呈了幾道奏疏反駁吾改元,當真是個忠心不二的良相,讓他進來。 喏。 宣同平章事范履冰入殿覲見。 紫袍端著笏板邁著十分急切的步子入殿,臣范履冰叩見皇太后殿下,殿下千秋。 今日不朝,范卿年事已高怎不在家中好好歇息?;侍笄浦堵谋ヮ^旁的白發。 家國尚未太平,邊境不安,臣怎敢歇息,范履冰從袖子里掏出一份奏疏,蘇公病逝于任上,為大唐鞠躬盡瘁,可謂一代賢臣,臣與他是同僚,皆曾受先皇帝陛下恩典,今日臣特呈奏疏,望皇太后殿下可以采納。 女官走到范履冰跟前將奏疏接過轉呈皇太后,殿下,是言事書。 奏疏的封面上寫著上皇太后言事書,這已是武瞾改元載初以來收到的第三封,博弈贏棋的愉悅漸漸從武瞾臉上消失,隨之而來的是君王的冷靜與陰沉,看來是朝廷無人可用了,才會讓卿這樣的肱骨之臣在本該享樂的年紀還要為國家cao勞憂心。 殿下!老臣邁近一步,頻繁改元讓國家搖搖欲墜,似乎應征著即將改朝,他企圖勸說眼前這位國家最高執政者將政權還歸李唐,年號乃是奉正朔,而殿下一年之內連改三元... 卿上疏,只是未改元一事而來的嗎?皇太后戳穿道。 老臣鼓足底氣直言進諫道:圣人通明達理,且又仁孝敦厚,昔日高宗皇帝與皇太后殿下伉儷情深,高宗臥病,殿下臨危受命垂拱而治,家事國事兩不誤,自感業寺以來,高宗皇帝未曾失信于皇太后殿下,連那泰山封禪也是夫妻同心,而今高宗龍御上賓久矣,圣人正當盛年,圣人是高宗皇帝之子,亦是太后您的親子,母子連心,殿下怎忍心如此對待丈夫與兒子? 廢后的兒子怎么可能當皇帝做圣人呢?皇太后沉著一張略施粉黛的臉,若不是武家的勢力,吾怎可能安然坐在此處,卿忘了上官儀是怎么死的嗎? 上官儀起草廢后詔書而被滿門抄斬,一側的上官婉兒聽后慌張的走上前跪伏,皇太后沒有喚其起身,依舊冷冰冰的盯著白發老臣。 范履冰不卑不亢,眼里沒有絲毫畏懼,殿下這樣做可對得起先帝的恩寵與知遇之恩? 我有什么對不起先帝?皇太后怒道,內亂之時是誰在坐鎮,先帝遇事不明時是誰在提點,我不過做了一些你們男人可以做的事情,何至于你們如此。 殿下這是在篡權,沒有先帝,殿下今日又何以能夠坐在此處受世人敬仰與跪拜,若沒有先帝,武家何以有今日?老臣慷慨激昂道。 究竟是我篡權,還是你們沒本事阻止,皇太后起身,子民的心是散的,而臣子的心則帶著利益,古往今來順者昌逆者亡,勝者王敗者亦亡,若無能阻止,注定失敗,那便乖乖接受事實,而不是拿無辜子民的性命來成全你們自己的忠孝與氣節。 范履冰挺直腰桿,是你武瞾不義,恩將仇報,還要將這臟水潑到我大唐臣民身上,可笑這天底下愚昧之人竟如此之多,太宗皇帝辛苦建立起的盛世,盡數遭你這個食子的毒婦人所竊取,良嗣于朝已有一個甲子,為官地方則造福一方,于朝則福于社稷,一生為國,兢兢業業,卻也未能逃脫你的毒手。 皇太后忍住心中的怒火,愚昧的還有你,誰告訴你女子就該退居內室忍氣吞聲,這個天下難道只有男人坐得,我偏不信命,偏不服這命。 太宗皇帝是天可汗,印刻在史書上的貞觀之治與永徽之治會永存,后世人不會記得你的功勞,你將是大唐的罪人。老臣放聲大罵道。 我不在乎,總有一天會有人明白,強者為尊,被政權排斥在外的女子,也能登上權力之巔成為這個天下最為尊貴之人受萬邦來朝,臣民敬仰。 哼!老翁極為不屑的冷笑一聲,靠搶奪丈夫與兒子來的權力,終有一日你會自食惡果,遺臭萬年! 皇太后強忍著氣,吾念范公侍奉高宗皇帝有良相之稱,為國家砥柱cao持數十載,勞苦功高,遂不降罪于你,卸了官袍,回家去吧。 始凝既然呈了這道歸政圣人的言事書便沒有怕死之理,殿下一日不還政,始凝便一日不退! 你以為吾當真不敢殺你?皇太后輕皺眉頭。 身為人臣,為社稷為君主而死,死了我一個范始凝若能喚醒大唐臣民之心,便是死得其所!老臣惡狠狠的瞪著臺上的婦人,后世之人必記我范始凝的忠烈,而你將背負千古罵名。 皇太后旋即冷笑,你用不著拿名聲嚇唬我,因為我根本就不在乎,你既然這般想不開,那么吾就成全你的忠烈。 丘神勣! 左金吾衛大將軍丘神勣從殿外疾步入內,臣在。 將此逆賊拿下。 喏! 范始凝生是大唐的臣死亦是大唐的鬼,你們這些亂臣賊子,受妖后蒙蔽,終有一日會成為棄子,不但名聲敗壞,還將禍害子孫,遺臭萬年! 拿下去!皇太后怒吼道。 幾個身穿山文甲的金吾衛入殿將咆哮不止的紫袍控制住,旋即帶離殿中,丘神勣拱手問道:殿下,這逆賊要如何處置? 交刑部讓周興...皇太后凝思了一會兒,又改道:范履冰是宰相,當由三司推事,便交司刑寺吧。 可是徐有功在司刑寺,昔日他在百官之前公然頂撞殿下,恐怕范履冰之罪... 讓肅政臺來俊臣與六部秋官周興專審,另外,皇太后朝丘神勣招手,讓新任的司刑主簿一同。 皇太后的吩咐讓丘神勣有些錯愕,司刑主簿王瑾晨?一個剛進士及第的新官,便能與齊名的幾大酷吏同審當朝宰相,見皇太后板著臉,丘神勣收回質疑連忙叉手,臣遵旨。 丘神勣將老臣押往司刑寺,期間叫吼不斷,妖后,你身為李家兒媳卻篡奪李唐江山囚禁圣人,殘忍的殺害自己的親子,為母不慈,為婦不忠,你有和顏面去見九泉下的先皇帝陛下,有何顏面面對列祖列宗。 押送的丘神勣皺著眉頭抬手示意,旋即朝迎面過來的紫袍叉手,畢恭畢敬道:見過左相。 丘將軍這是去哪兒? 丘神勣退開一步,老臣被幾個身著甲胄的禁衛軍扣押著,武承嗣見之便故作姿態道:哎呀,這不是同平章事范相公嗎?丘將軍您這可不厚道,范相公乃是國朝元老,怎能被你們如此野蠻的綁著呢? 左相,范履冰在大殿之上以下犯上,不僅如此還大放厥詞辱罵皇太后殿下,離間殿下與圣人。 武承嗣輕瞟了一眼,原來是忤逆,不過想來皇太后殿下仁德,顧及范相公的勞苦功績,頂多審訊幾句也就放出來了,不過范公您又是何苦呢,這么一大把年紀不在家好好休養,偏想不開要去那天牢里走一遭... 呸!范履冰一口唾沫噴去,昏yin無恥之輩,國家有你這樣的宰相真是臣民的不幸與大唐的恥辱。 丘神勣上前差人將范履冰帶走,旋即從盔甲內取出一塊帕子,左相不要在意... 武承嗣接過丘神勣遞來的帕子,擦拭著臉頰低頭笑道:世人都贊范公忠諫敢言,不畏權勢,果不其然,旋即眼色變得陰森,殿下可有說交給什么人審? 來、周。 武承嗣的笑越發陰險,民間不是有言,遇來、周必死,遇徐、杜則生。 送到周、來手中是生還是死,不還是左相您一句話么?丘神勣拱手,下官先去了。剛走一步,旋即又停下小聲道:左相,殿下適才還特意囑咐了要讓司刑寺那位新任主簿一同。 武承嗣旋即笑止,皺眉道:先是太平,現在又是姑母。 現在朝中都認定他是將來的新貴。丘神勣道。 姑母為何要他也參與此案? 這個,下官也不知,不過下官猜測,那日殿下召見完他便進了他的官階,怕是也有交易在里面,君臣能做什么交易,無非是用甘愿效命換取權力與信任,殿下是個多疑之人,此舉恐怕是試探。丘神勣回道,總之他與薛懷義不同,論眼光論膽識,薛懷義只是一介庶民,給些甜頭便能穩住,但是此人...下官的金吾衛監視了他這么久,也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只不過有幾個女子與他常見。 什么女子? 崇文館學士宋之問養女與秋官尚書李輕舟幼女,若左相不放心,下官替您除了他? 不可!武承嗣阻止道,眼下太平的婚事尚未敲定,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差池,死一個殿下親任的京官你以為是小事嗎。 那下官該如何做,還請左相示意。 武承嗣瞇起狡猾的雙眼,范履冰一直是?;逝?,他與蘇良嗣一樣都是殿下大業道路上的絆腳石,既然交給來周二人審問,必然是不想留活口,那么如果是試探...武承嗣朝丘神勣招手,湊在耳畔小聲吩咐了一陣。 喏。 作者有話要說: 注:武則天時期的同平章事全稱是,同鸞臺鳳閣平章事原來的名稱是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尚書省(名稱未變),中書?。ㄎ牟_),門下?。P閣),鸞臺(六部) 六部改成了天地春夏秋冬,御史臺改為肅政臺。 第51章 進退難 司刑寺官署 數十金吾衛堵在司刑寺官署大門前,正在官署內處理案件的司刑少卿胡元禮聞訊急匆匆趕出。 丘將軍? 胡少卿。丘神勣揮了揮手,紫袍老臣被當眾剝去公服。 這是?胡元禮大驚。 奉皇太后教旨,春官尚書、同平章事范履冰以下犯上忤逆君王,恐為徐敬業同黨,著下詔獄,交由肅政臺侍御史來俊臣,秋官侍郎周興及司刑主簿王瑾晨審訊。 審問宰相不應該由三司推事,皇太后殿下為何要交給幾個不懂律法的無賴審理?悶聲質問的人身穿綠袍,面對著眾多金甲眼里絲毫沒有畏懼。 徐司刑丞好像對殿下的教旨不滿?丘神勣睜著有些恐怖及狠厲的鷹眼。 下官不敢。徐有功拱手,只是范公乃是國朝宰相,歷任先皇帝陛下,是大唐的功臣,若要審理也當交由秋官尚書,司刑寺卿,肅政臺御史中丞,三司長官共同推事。 脫了這身紫袍玉帶,丘神勣走上前,他還是宰相嗎,本官未曾聽過亂黨也能夠讓三司共同審理,那按照徐司刑丞所言,范履冰是肱骨之臣,應當由天子親鞫才是,殿下已經派了秋官的侍郎周興及肅政臺侍御史來俊臣及司刑寺主簿王瑾晨等三司之官審訊,且奉詔治獄等同天子親審。 胡元禮上前拉住徐有功,朝丘神勣拱手道:司刑寺一定謹遵殿下教旨,只是司刑主簿王瑾晨才剛上任沒多久,司刑寺官員各司其職,主簿有主簿要做的事,讓一抄錄之人審案,是否不妥? 殿下只說讓王主簿從旁協助,這應當是主簿分內之職吧? 胡元禮不再言語,只是吩咐著身后的府史將路讓開,將人帶進去。 徐有功焦急的走上前,殿下并非嗜殺之人,范公所犯何罪? 徐司刑丞,丘神勣陰冷道,寺丞難道要抗旨僭越不成? 徐有功退后,下官不敢,只是律法乃國家利器,若連治國之器都不能公平公正,那么國祚便會傾斜坍塌。 比起治國,徐司刑丞難道比皇太后殿下還要厲害?丘神勣質問道。 下官不是這個意思。徐有功知道,自皇太后攝政臨朝稱制以來,司刑寺與刑部牢獄里關押的宰相與高官不計其數,交來、周二人所審更是無一活路。 王主簿,外面出事了。張順飛奔入文房,焦急道:您快出去吧。 王瑾晨持筆添了些墨繼續埋頭立簿,還有幾樁案子沒有立簿,外頭出什么事了? 同平章事范履冰被左金吾衛大將軍丘神勣押到司刑寺來了,連身上的公服都被扒了。 一滴墨水落到了簿子的薄紙上,墨染由中心向四周迅速擴散【年輕人,助紂為虐,你會后悔的?!?/br> 王瑾晨將筆擱下,欲要開口詢問時,不速之客已經抵達文房,司刑主簿王主簿可在? 丘神勣扭頭,旋即跨入房中,王主簿。 兩次面圣,這個人都在大殿門口候著,金色的鎧甲在朱漆金飾的大殿里很是顯眼,王瑾晨起身,下官見過丘將軍。 王主簿真是客氣,丘神勣笑了笑走上前,本官有些話要轉達王主簿,閑雜人等還不退開? 幾個錄事相顧一眼后旋即躬身從文房中離去,丘神勣瞧了一眼房子四周找了一張坐塌悠哉的坐下,王主簿如此年輕就得皇太后殿下器重,可謂前途似錦,王主簿的儀容,真令本官羨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