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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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有妻子嗎? 前不久身故,聽說是暴病而亡,武攸暨為人謙讓,懂得進退,公主若是不喜歡,日后不招他入府侍奉,他斷然也不敢說什么。 好,我都聽你的。 拿好號牌,殿庭之內不得喧嘩。殿中侍御史高聲喊道,都站好咯。 一群內侍與朝臣看著懶散難以排序的隊伍議論紛紛,這寒門就是寒門,一點規矩都不懂的鄉野之人,今后做了官這朝堂的風氣怕是都要被他們敗壞嘍。 嚷嚷什么,都給我安靜點!皇太后的貼身內官走出殿扯著嗓子吼道,天后極為看重人才,不計出身,發德音,招賢納士,為的是國家安定,百姓安穩,社稷永固,諸位貢士只身一人從千里之外遠赴洛陽,足可見為國之心,天后有旨,凡天后親試貢士之舉,皆不問出身,朝廷也必不會辜負任何一位有才之士。 哐!朝陽初升,沉長的鐘聲便從旁側的殿庭中傳出。 廷試開始! 有司引著考生序位入殿,王瑾晨站在隊列中間還在想著適才端門前的事,突然被人從后推了一把。 王瑾晨回過頭,推她的人也是從越州來的貢舉人,想什么呢?想得這么出神,要入殿考試了。 王瑾晨跟上隊伍一邊搖頭道:一些無關緊要的瑣碎事。 什么瑣碎事比功名還重要? 王瑾晨沒有再回話,舉人便又道:我適才好像瞧見了會稽高縣令的兒子,好像還穿著綠色的公服。 他穿紅還是穿綠跟我有什么關系! 聽著王瑾晨有些過快的語氣,舉人愣了愣,王賢弟,你今日有些沖哈這是誰惹你生氣了?我還以為你不會動怒的呢。 沒有,好好考試吧。王瑾晨心不在焉道。 哦趁著登階入殿的時間,同州的舉人便又接回上個話題回道:他穿什么是和你沒有關系,可是他母親遭流放被休,即便遇到大赦也不能回到高家,雖然說是自食惡果,但是他比你早當官,若是以后挾私報復,你不得提防著點? 想事依舊想得出神的王瑾晨并沒有在意他的提醒,舉人見人沒反應便止住了嘴,得,說了半天白說了。 按座次一一入席,考官們負手巡游在跪坐答題的考生之間,都對著號入座,答卷期間不得離席,如有夾帶者,轟出考場取消入考資格。 第一試,帖經,時長鐘響后,考官將準備好的三根蠟燭點燃其中一根,以三盞燭火為時限,燭盡試停。 王瑾晨低頭瞧了一眼剛發下來的帖文試題,幾乎每段文章提醒的字眼都極少,旁側的人紛紛提筆默寫,唯獨她跪坐著遲遲沒有動靜,半刻鐘過去試卷仍舊是空白一片沒有動筆寫半個字。 考官走到王瑾晨身側看著白卷上的名字旋即加快了步子,崔侍郎,那人就是王瑾晨,官員指著坐席上正跪坐著發呆的人,半刻鐘過去仍舊只字未答。 禮部侍郎崔挹兼任此次貢舉十名主考官之一,緋色公服腰間所系的金帶上還懸佩著銀魚,看著有些呆愣的的人心里不免泛起了一陣嘀咕,公主怎會推薦這樣的人?旋即走近幾步瞧清了考生的樣貌后眉頭緊蹙,難不成要出第二個千金公主與薛懷義? 王瑾晨低頭看卷,并沒有察覺臺上正有人盯著自己,甲科要前三才能授予官職,可是頭幾名會不會太引人注目了些,反正只要得中進士就有了入仕的資格,之后再經吏部,三年她想著蕭婉吟守孝禁婚嫁的時間只剩了兩年,而進士受吏部考核需要三年后,答還是不答,全答還是直到第一根蠟燭燃盡,幾番猶豫后她才提起桌案上的筆作答。 上萬人的廷試足足持續了好幾日,進士科三試,三試定去留,前兩日淘汰的人數便已經過了半。 十名穿朱紫公服的主考官與其他考官聚在一個房間中鎖院閱卷,將三試成績按名次分等排列出來。 主考官將幾個下屬召集,將有名流推薦的卷子先找出來。 喏。 崔侍郎,綠袍拿著一份卷子湊攏俯下身,這個人先前的帖經與雜文無一錯處,字也寫的端正,可就是最后試策寫的平平無奇,句式倒是無誤,下官看著內容,好像有些不大精明的樣子。 禮部侍郎崔挹看著策文上的名字,此人莫不是個書呆子? 他是長公主推薦的人,下官在禮部多年,還從未見過有人能得到長公主的推薦。 禮部侍郎看著卷子上齊整的字跡,句式工整嚴謹,這個人是不是在刻意隱瞞什么? 是不是隱瞞,總要排序的,公主推薦的人,這咱們該如何排?高了,又顯得太過刻意,低了又怕得罪長公主。官員憂心道。 將他排到前十最后一位,崔挹將試卷放下,剩下的就交給皇太后殿下欽點。 官員大悟,稱贊道:侍郎高明。 作者有話要說: 高宗殿試時張九齡高中是舊唐書的記載(但是別的記載里,張那個時候好像還沒出生。)也可能是我理解有誤。 正式場合稱陛下,皇帝親近的人還可以稱他為郎,正式場合自稱朕,平常多用我、吾(所有人皆通用的自稱) 皇室內部稱呼與尋常人家無異,正式場合和大臣同稱。 第32章 避鋒芒 最后一試考完,貢舉人悉數出宮,與前兩日相比,最后一日出來的人臉上則是滿懷信心的春風得意之姿。 從大殿內走出,王瑾晨站在殿庭回首望著氣勢恢宏的洛城殿,今后又該如何全身而退呢 王賢弟!王瑾晨被人從身后突然拍了一下,下意識的縮了身子,賢弟望著大殿,是要拿殿試的頭名嗎? 阿兄說笑了,瑾晨怎能拿得了頭名。 越州官學里就數你最用功,連前使君李尚書都稱贊你的文章寫的好,咱們越州可不缺才子,放在京城也差不到哪兒去,況且,同州的舉人左右瞧了一圈湊近王瑾晨用胳膊肘輕輕推了推道:況且你不是有長公主推薦嗎。 王瑾晨瞪著眼珠子側頭,不喜反憂的喃喃自語道:這件事傳的這么快么?旋即又回想起了那日在酒樓與長公主的見面,看來這局,我是無論如何都跑不開了。 舉人瞇眼笑道:這次的主考官里有幾個相公可都做過公主的老師,到時候你中了進士做了大官,可要記得你的同鄉。 王瑾晨合起袖子微微點頭,一定一定。 等待了許久的小環將一匹棕色的駿馬牽到王瑾晨跟前,郎君,我猜您肯定會留到最后,所以我前兩日都沒有來。 是是是,就數你最最聰慧。 小環牽著馬停下,繞到王瑾晨跟前叉手弓腰道:那小奴先恭賀郎君喜登龍門。 還未放榜,道什么喜。 郎君自幼學儒,經文詩書倒背如流,帖文自然是小菜一碟,至于雜文與策文,對于郎君來說也肯定不是難題。 策文我沒有認真寫。王瑾晨握著韁繩道。 小環差異的扭過頭,不明所以道:為何?郎君可是等了足足一年之久好不容易盼來了機會。 我有長公主的推薦定然不會落選,若我策文再次提名他們一定會將我排在最前頭。 前頭還不好么?若被皇太后看重就不用到吏部復試了。 我當然想越早做官越好,可是王瑾晨心里突然擔憂了起來,適才連同鄉舉人都知道自己是受了太平公主的舉薦,外面的風聲定然也傳進了宮,傳到了那位耳中,樹大招風,我不能太過招搖,否則日后一定麻煩不斷。 臨上陽宮的洛水邊,一匹黑色的馬正低頭吃啃食著岸邊的野草,婢女站在馬旁側頭注視著從宮城南門口出來的貢士,姑娘,貢士們都出來了,不過好像沒有他們說的有上萬人之多。 三試皆定去留,前兩試便要送走不少人,否則進士科又怎會成為最難考的??颇?? 奴好像看到王公子了他竟然也留到了最后一試。婢女眼里似在惋惜。 名流推薦,還是國朝最為尊榮的長公主,便是白卷也能留到最后吧。 沒有想到長公主竟然會賞識他。婢女有些不可思議道。 分數評定下來之后,十位主考官將前十名考生的卷子進呈皇太后,臣等叩見皇太后殿下。 皇太后轉過身子正坐道:今年的進士如何? 及第者遠超往年,足有數百人之多。紫袍官員回道。 好,好,辛苦諸卿了。 殿下,這是臣等商議評定出來的進士科前十貢士,請殿下御覽。 內官將十份卷子轉呈至皇太后的桌案前,讓吾瞧瞧青年才俊們的策文。 幾個官員相視一眼后禮部侍郎崔挹躬身緩緩走上前,殿下,十名考生里各有所長 皇太后從眾多攤在桌案上的卷子里一眼相中了最后一份字跡最為工整的文章,這是何人寫的? 回殿下,此人是瑯琊王氏小圣王獻之的后人。 皇太后將試卷拿起仔細瞧了一遍,瑯琊王氏? 是。 吾聽說瑯琊王氏治家嚴謹,出了不少才德兼備之人,這手字倒是比第一名寫的還要漂亮,字里蘊含的勁道匪淺,不過皇太后疑惑道:為何文章平平無奇? 殿下,此人一二試皆為第一名,所以臣等才敢將其提到第十。崔挹解釋道。 皇太后盯著卷頭上的名字,半瞇著眼睛,這世道,還有人想考取功名卻不想名列前茅的么? 殿下的意思是? 是怕引人注意?皇太后放下卷子勾笑道:就這么排吧,放榜之后吾要親自群見新科進士。 喏。 從端門前離開的馬車將洛水上的三座橋梁占滿,一些生徒騎在三花馬上高談闊論,小環牽著王瑾晨的馬旋即回頭踮腳小聲道:郎君,有個人在盯著你。 與王瑾晨一同出來的還有作為生徒的李元符,看清是誰勾小環握著韁繩加快了步子,哎呀,那人就是七姑娘先前的未婚夫,看著就不懷好意,一臉兇像,咱們還是躲遠點吧。 王瑾晨扭過身子往后面望去,正是兩日前早上見到的那個人,怕什么。隨后扯了扯韁繩調頭。 李元符騎著馬走上前,瞇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問道:你就是王瑾晨? 是與不是與你有何干系? 李元符對于她的口氣極為不滿,自己還曾親眼見到蕭婉吟將她從水里救出橫抱著入了酒舍,想到此,這個少年時就心生愛慕直到定了婚也不曾碰過蕭婉吟的人勃然大怒,就是你這個野小子敗壞了七娘的名聲,李元符架著馬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襟,也是你還害得我與她的婚事就此沒了。 王瑾晨慌忙將其揮開,顯然被李元符突然的舉動驚到,眼前人看著斯斯文文、彬彬有禮的世家公子模樣,原來骨子里也有一股兇狠勁,你與七娘的婚事難道不是你自己放棄的?你若有心,便有千百種方法可以阻止退婚。 被憤怒沖昏的人并沒有察覺到異常,你這個鄉野之人懂什么? 王瑾晨虛驚了一口氣,對吼道:你又懂什么?不要把你的軟弱與無能推到別人身上,這個天下不缺少比你更無奈之人。 你不過是個偏房所生的庶子,你憑什么如此猖狂,你能給她什么,你能給蕭氏帶來什么,你想娶她,簡直不自量力,癡人說夢!李元符瞪著血紅的雙眼,惡狠狠道:我警告你,離她遠點。 聽聞前御史中丞李昭德也是個忠義正直之士,沒有想到他的兒子卻只有如此度量,王瑾晨再次牽繩調頭,望著李元符的擦肩而過的背影正色道:是,有些東西你能給的我是給不了,可有些東西我能給的,你也同樣給不了。 李元符緊攥著韁繩猛然回頭,你是成心要與我爭搶? 不,王瑾晨否決,選擇的人是七娘而不是你我,所以我不會與你爭,我尊重她的一切決定。 是嗎?李元符散下怒火,將一個手爐從系在馬脖子上腰包內拿出,趾高氣揚道:前日早晨你應該在吧,她當眾送了我一個手爐你也應該看見了,我倒要看看,你到時候究竟還會不會尊重她的選擇。 王瑾晨挑起奇整的劍眉,這個就不勞李公子cao心。 哼!李元符甩袖打馬離去。 呼~王瑾晨卸勁長松了一口氣。 郎君今日小環抬起腦袋有些吃驚的望著王瑾晨。 見慣了我謹小慎微唯唯諾諾的樣子如今便不適應了? 有點兒小環點點頭,郎君就不怕他日后在官場上報復您么? 該來的總要來,我是因為什么而來到這里的呢?王瑾晨轉身抬頭望著高聳的城墻,我克服了恐懼才來到這里,又怎能因為害怕而放棄追求。 過了橋,走了一段時間后小環突然牽著馬停下似想起來了什么,便回首焦急的問道:呀,那李家姑娘怎么辦? 王瑾晨回過頭,什么李家姑娘? 就是李尚書的女公子李錦姑娘,適才忘了和郎君說,她今日一早就尋到家中來了,還占了廚房說要親自給您做頓好吃的補補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