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清凄然一笑，啞聲喃喃地自嘲道：“有時候，我真覺得自己其實挺失敗挺沒用的。留不住我爸，留不住我媽，差點害了奶奶，現在連長生…連他也被我弄丟了?！?/br>
    沈屹白嘆息。

    他將小姑娘摟在懷里說：“清清，今后無論發生什么，我都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br>
    “我發誓?！?/br>
    -

    長生出國的這一天終究還是來臨了。

    他不肯讓聞清包括任何人來送自己，獨自離開。

    飛機聲轟鳴，聞清仰頭定定目送著蔚藍天空中的那架飛機。

    直至徹底看不到了，才失落地收回眼。

    霜寒漸重，默默站在一旁的沈屹白將外套給她披在身上。

    然后牽起她的手說：“清清，我們回去吧?！?/br>
    聞清垂眸看著他們手腕上那一新一舊的兩條頭繩。

    突然用力抓住了他的手。

    沈屹白錯愕了一下，低聲問道：“怎么了？”

    聞清凝著他的眼，說：“班長，我一定不會把你弄丟的?！?/br>
    沈屹白愣了好一會，忽而展顏一笑，“清清，你這么說可真是不了解我?！?/br>
    聞清疑惑地看著他。

    沈屹白柔笑著捋了捋她鬢邊的頭發，叫她的名字說：“聞清，你記住。就算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也一定會跟著你的?！?/br>
    或明或暗。

    不管你看不看的到，我始終都在。

    聞清忽然想起那次在綠皮火車上的驚鴻一瞥。

    又想起高三她生日那次的百盞孔明燈和漫天煙花。

    鼻尖驟然一酸。

    她將自己的臉蛋往沈屹白干燥溫暖的掌心蹭了蹭說：“以前總覺得自己要顧慮的東西有很多?！?/br>
    “擔心爺爺奶奶身體出問題，擔心我媽不要我，擔心長生又想不開，還要天天擔心學習跟不上，擔心高考考不好…”

    沈屹白見小姑娘紅了眼，心疼地用指腹輕搔她腮上的軟rou。

    “既然已經擔心這么多了，今后能不能再加一個我??？”

    “好?！甭勄逭f。

    沈屹白愣住。

    聞清認真地凝著他的眼睛說：“今后，我會把你放在第一位?！?/br>
    頓了頓，又小心翼翼地詢問道：“班長，可以嗎？”

    沈屹白喉結上下滾了滾。

    他輕笑道：“第一位只是個班長，爺爺聽到又該為難我了?！?/br>
    “不過清清，這么久了。你是不是也該正式給我個名分了？”

    聞清心里一悸。

    在往來的人群中，踮腳在他的嘴角上親了一口。

    沈屹白眼神微動，面上卻還故作不滿地搖搖頭說：“你為了長生專門學醫，對我就這么敷衍？”

    聞清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我是為了長生才…”

    她話沒說完，頓住。

    也是了，專門學的心理學，又天天拉著長生各種實驗。

    換位思考一下，要是沈屹白天天為了別的女生這樣…

    聞清覺得自己現在光是在這想想就快嘔死了。

    所以沈屹白這么久以來，都是這么包容著自己的？

    聞清覺得自己真就像奶奶說的那樣，磨人的小哭包一個。

    動不動就愛掉眼淚。

    可她忍不住。

    尤其這一刻。

    聞清吸吸鼻子，愧疚又自責地叫道：“班…小白?！?/br>
    這一聲“小白”聽的沈屹白哭笑不得。不過終歸只是個稱呼，無論“班長”“小白”還是“沈屹白”，只要聞清開心就行。

    想到這，他伸手輕撫著她通紅的眼睛說：“無論學醫還是其他，只要你想做就盡管去做?！?/br>
    聞清問：“那你呢？”

    沈屹白莞爾一笑。

    “我陪著你?！?/br>
    “未來，無論我想要做什么，你都會陪著我嗎？”

    “嗯，無論做什么?！?/br>
    【正文完】

    20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