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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容母都被勾了來,她扶著門,難以置信地問:“可丫頭,這東西這樣香?這么香,真的沒毒嗎?” 容可看著火,嘴角上掛著小得意,道:“您擎等著吧!” 大花就是在這個時候來到容家門口的。 她才到籬笆院門口,就聞到里面飄來一股撲鼻的鮮香。聳了聳鼻子,她推門往里走,尋著香味來到廚房,見容可蹲在灶前看著一只瓦罐,那瓦罐蓋正不斷被冒滾的熱湯頂開縫,而勾人的香氣就是從這里散發出來的。 看著面前的情景,聞著這香味,她想起先前在山上這丫頭說的香菇燉雞,“雞rou浸染香菇的鮮香,香菇的菌rou又飽浸了雞rou醇厚的湯汁”。 看來,這丫頭真不是在說大話。 大花走上前,將手上一直提著的山雞啪地一下放在了灶臺上。 蹲坐在灶前的容可抖了兩抖,她先是看著面前這只肥美的山雞,眼睛刷地就亮了,眼前的雞不再是生著七彩錦毛的山雞,而已經是一鍋肥嫩多汁的雞rou了。 眼淚不爭氣地從嘴角流下了。 容可咽了咽唾沫,抬頭看向大花,她大刀闊斧在對面坐了下來,道:“你做那個香菇燉雞,一起吃?!?/br> “好嘞!” 容可利落干脆地答應了一聲,擼起袖子就站起來,一手cao起菜刀,一手拎里山雞就往院里去收拾了。大花見她瘦瘦弱弱的小身板,還有些不放心地投去眼神。 主要還是擔心她的雞。 不過容可雖然瘦弱,收拾雞起來卻有兩把刷子,沒多少功夫,她就提著一菜板切塊洗凈的雞塊回來了。因為家中廚具緊缺,她還又繞出去從李大娘家中接了一只鍋回來。 大花見她搖搖晃晃地搬回來一只鐵鍋,焦急又擔心,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趕上前幾步把鍋搶來架到灶上。她滿臉寫著不信任,問容可:“你這究竟能不能燉雞?” “能!我這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你等著瞧好吧!”容可卻是信心百倍。 說話間,容可已經將鍋燒熱,注入冷水,焯好了雞rou重新撈起來瀝水。 大花瞧見她熟練的手法,聞了聞雞rou,有了幾分安心,接話問道:“什么東風?” “東風在這!” 容可亮出了手中從李大娘那一并借來的半塊姜,橫刀將山姜拍裂。 此時鍋中燒熱,她丟入兩塊事先割下的肥油,然后一揚手,將這拍裂的山姜扔進油鍋中。熱油頓時激發了山姜的香氣,緊接著她又倒入焯過水的雞rou,在熱油鍋中快速煸炒了幾下,雞rou的香氣頓時就從鍋中騰起。 廚房中,大花不再發問,只有沉默和吞咽口水聲。 容可手腳利落,她盛出雞rou,將其全數裝入煮著香菇的瓦罐。大火再次煮沸以后,蓋上瓦罐,抽出兩根柴火,換成小火繼續燉煮?;鹈绮粩嗵蛑吖薜撞?,rou香混著香菇奇異的香味不斷散出。 大花忍不住問:“還要多久能吃?” 容可一開始還答“半個時辰”,問到后來,就祭出了萬用的答案——“快了”。 “快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她終于起身,在大花和容母亮閃閃的眼神中,將瓦罐移開火,揭開了蓋子。 蓋子一揭,雞rou的葷香和香菇的素香撲面而來,勾得屋中三人饞蟲大動。容可先給大花裝了滿滿一碗——雞湯金黃濃稠,雞rou肥嫩,飽滿肥厚的香菇表面裹著一層晶瑩的薄油脂。 大花端著碗、舉著筷子,一時看來看去,竟不知道從哪里先下筷子。最后還是先吃了一塊雞rou,過冬的山雞最是肥嫩,又被燉得很軟爛,一口咬下去雞rou鮮嫩不柴,還帶著一股奇異的咸鮮香味。這香味令她暫且放下其他的雞rou,咬了一塊香菇。 第一口咬下去,大花的眼睛就亮了。這香菇rou質肥厚,吃起來比起雞腿rou還要滑嫩,又飽浸了鮮香濃郁的雞湯,真是比起雞rou還要美味。她一塊接著一塊,很快就掃光了碗中的香菇。 比起雞腿和香菇,容可先選擇喝雞湯。 熱騰騰的雞湯一入肚,就將因為饑餓緊皺成一團的胃袋熨帖開來,像渾身上下都被暖流緩和地沖刷過,整個人都松弛了下來。 她享受地瞇起眼睛,慢悠悠地一小口接著一小口地喝著雞湯。但身邊的大花已經風卷殘云一般地吃完了半罐香菇和雞,盛了三大碗以后,她將吃干凈的碗再桌上一扣,往腰間一淘,在桌上放了個粗布小包裹,然后就一言不發地起身往院門去。 “誒,就走了?你等等,打包一些香菇帶走?!比菘梢贿吜羲?,一邊打開了那個粗布包裹——里面包著的竟然就是她先前苦苦尋覓的那只野山參! 她抓起山參追出去:“等等!大花你等等!這山參、這山參還按照先前說得,我們買了,一人一半?你等等!” 大花早就走遠了,遠遠扔回來一句:“我不要!”隨后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容可沒追到人,拎著布包裹回來了。容母見她這幅樣子,便出言安慰道:“大花就是這樣的人。她因著臉上的紅斑,一個人住在山里,從來不愛和村里人親近。只是這參……” 容可回來這路上已經定了心,聽了這話點點頭:“不打緊,我明日先進城把這山參和菇都買了。您這病不能拖著,得好好治。賣來剩下一半的銀錢,我再送回去給大花?!?/br> 說著,又給容母添了一碗香菇雞湯:“香菇和雞都是補血養氣的,您多喝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