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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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琛嗯了一聲。 那天晚上,為什么要沖過來擋住那輛卡車? 陸時琛的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認真回憶當晚的情境,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不知道。頓了頓,他又說,我不希望你死,也不希望那一車證人死。如果那輛卡車撞上去,接下來案子可能會推進得很困難。 他說完,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及時止損吧。孟釗對自己說。 他的手摸上后腰那把槍,將槍卸了下來,手指緩緩地摩挲著槍身:不管怎么樣,這案子我都會繼續查下去,一直到挖出真相為止。 陸時琛沒有說話。 孟釗看著那把槍沉默片刻后,道,如果你真的直接或間接地參與了對周衍他們的謀害,我一定不會留情,親手將你送進監獄、甚至是刑場。不過,無論是不是出于主觀意愿,你都救過我一命。我欠你一條命,這是事實。所以在那之后,我會選擇自殺,來還你這條命。 孟釗說完,又從中控臺下方抽出一張紙巾,把槍放在了墊有紙巾的手掌上,抬手將那把包有紙巾手槍送到了陸時琛面前:當然,你還有第二種選擇,如果你不希望我繼續查下去,那我欠下的債,現在就可以還。這槍裝有消聲器,周圍沒有監控,你也不會留下指紋,在那之后,你有充足的時間回到美國。 他說完,維持著這個姿勢,等著陸時琛做出選擇。 幾秒鐘后,陸時琛緩緩抬手,接過了這把手槍。 孟釗閉上了眼睛,對于現在他來說,死亡可能就是一種解脫,雖然還留有一些遺憾,但似乎也沒什么可后悔的。 幾秒過后,沒有任何聲響,陸時琛在猶豫嗎?突然,孟釗感受到,幾根冰涼的手指握住自己的手腕,將他的手抬了起來,然后冰涼的槍管觸碰到掌心。陸時琛將那把槍還給了他。 陸時琛嘆了口氣:到此為止吧,孟釗。 到此為止?孟釗的心里很清楚這句話的含義,這不僅意味著陸時琛不希望自己繼續追查這件事,還意味著 孟釗緩緩睜開眼睛,喉結上下滾了滾:所有的一切,都到此為止嗎? 陸時琛沒說話,幾秒鐘后,松開了孟釗的手腕。 行吧,到此為止。孟釗點了點頭,收起了那把槍,然后他推開車門,走下車,背對著陸時琛關上車門,緩緩地朝遠處走去。 陸時琛點亮了車燈,再一次看著這個熟悉的身影與自己漸行漸遠。 第105章 凌晨三點半,寂靜的臥室里響起一聲長長的嘆息聲。 孟釗睜開眼,看向黑黢黢的天花板。從十一點上床躺下,幾個小時了,依舊毫無困意。胸口處那種酸澀隨著心臟的跳動,順著血液流經全身,那酸澀感像帶有極強烈的腐蝕性,讓他難受得輾轉反側,無法平靜地躺下入睡,非得不停地尋找一個能讓自己舒服點的姿勢。但是沒找到,無論側臥還是平躺,那種難受的感覺都絲毫沒有減輕。 孟釗從床上坐起來,抬手摁亮了床頭的臺燈。 下了床,他走到自己的書桌前,拉開幾個抽屜翻找了一遍,終于在最下面一層找到了一包還剩下幾根的煙。他抽了一根出來,拿起打火機點燃了,走到窗邊,對著窗外的夜色一口一口地抽了起來。 這煙是他兩年前戒煙之前買的,應該已經變質了,抽起來味道有些古怪,既潮又澀,還有點苦。 事情怎么會走到這一步?明明一開始陸時琛身上是背有犯罪嫌疑的,明明搜查療養院時自己還在懷疑陸時琛的動機,明明那場車禍后他得知了陸時琛患有情感障礙的事實,明明在后來查案的過程中他也察覺到了陸時琛的不對勁,明明在相處過程中他也因陸時琛不同常人的反應而懷疑過他們之間的關系 似乎每一步,他都有讓自己清醒過來及時止損的可能,但他還是任由自己一點一點地陷了進去。 這還是那個不錯過任何蛛絲馬跡、對一切都保持懷疑的孟釗嗎?怎么會像一個春心萌動的毛頭小子一樣,以為自己會是特殊的那一個,足以讓一個患有情感障礙的人為自己心動真是有點荒唐。 現在結束也好,接下來不必被情感左右,可以足夠理智清醒地查清案件真相。查案、查案、查案孟釗呼出一口煙,原本以為自己的人生只有查案這一件事就足夠了,但陸時琛的出現忽然讓他意識到,只有查案和工作的人生其實還是挺枯燥的。追捕吳嘉義的那晚,看著一旁陪自己加班的陸時琛,他還以為往后每一個加班的夜晚都會變得有趣一些來著 幾根煙抽完,外面的天色也逐漸亮了起來。孟釗呼出最后一口煙,然后拿起煙灰缸,將煙灰全部倒進垃圾桶里。案子還未查明真相,他不能讓自己一味沉浸在情緒里,這會干擾到自己的理智和判斷力。 孟釗直起身,走到衛生間里,用涼水洗了一把臉,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出門去了市局。 今天出門早了些,還不到七點半,孟釗就到了市局。 他又察覺到了那道來自御湖灣的目光,這目光讓他有些煩躁,讓他出門前整理好的情緒又起了褶皺。 接近自己的目的不是已經達到了嗎?吳嘉義不也已經死了嗎?為什么還要看過來?到底還想做什么? 這時,身后響起周其陽的聲音:釗哥!周其陽手里拎著一袋小籠包小跑過來,今天這么早就過來??? 嗯。孟釗的注意力從背后那道目光轉移開,你怎么也這么早? 我一直這么早啊,來晚了那家的小籠包就要賣沒了,你吃過沒?可好吃了見孟釗一直眉頭不展,周其陽的話題從小籠包轉移到孟釗身上,釗哥,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嗯?孟釗心不在焉道,沒事。 沒事你怎么心事重重的?看起來休息得也不太好? 孟釗不想說話,敷衍道:被案子愁的。 破案重要,身體更重要啊,你要是身體垮了,那這案子更推進不下去了。對了,陸顧問呢?怎么最近都沒見他? 他忙。 兩人走上了樓梯,周其陽觀察著孟釗的神情,試探著問道:釗哥,你是不是跟陸顧問鬧什么矛盾了?你前幾天不是都住御湖灣來著,今天怎么沒從那邊過來話沒說完,一聲脆響,周其陽的腦門上挨了一記爆栗。 周其陽捂著腦門倒吸一口涼氣:疼一個字剛說出口,眼見著孟釗屈起手指,又要往他腦門上來一下,周其陽趕緊朝一旁躲。 案子破了嗎?思路捋清了嗎?這么早來市局不是為了破案是為了買包子,真是出息!孟釗站住了,在走廊上訓起周其陽,不把視線放在案件線索上,關心我住哪干什么?什么案子都等陸顧問提供線索,市局招你們過來是為了讓你們吃包子的?! 一樓多是行政科室,路過的工作人員都放緩了腳步,看向發脾氣的孟釗。 孟隊兇的時候比不兇的時候還好看,這話也不知道是誰先傳出來的,總之市局上下都聽說過,但因為孟釗這兩年脾氣被徐局調教得緩不少,他又不常在辦公室之外的地方發脾氣,所以這會兒,路過的人都駐足多看了幾眼。 孟釗訓了周其陽幾句,轉身繼續往樓上走。 莫名其妙挨了一頓訓的周其陽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只隱約覺得似乎跟陸顧問有關,但又不敢再繼續問,只好大氣不敢喘地跟上去。 一直走到二樓刑偵辦公室,周其陽總算敢出聲了:釗哥,那咱們接下來該查什么??? 提到案子,孟釗緩了緩自己的脾氣:繼續查祝睿。 祝睿這個人是有點違和,不過這要從哪查起 你先去吃包子吧,一會兒程韻到了你們一起來找我。孟釗說完,轉身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在電腦前坐下來,孟釗強迫自己不去想陸時琛,將注意力集中到案子上面。 要讓自己忙起來,要暫時忘掉陸時琛,要回到跟陸時琛重逢之前的生活。孟釗深呼吸一口氣,開始思索這案子接下來的偵辦方向 周其陽剛剛說得沒錯,祝睿這個人,身上的違和感實在很強烈。為什么偏偏在吳嘉義死的前一晚,他忽然從國外趕了回來?除了在兒子被吳嘉義綁架這件事上撒了謊之外,祝睿是否還在其他事情上也撒了謊? 還有,周衍是農民工陳煜的兒子,而吳嘉義、祝文秀、祝睿,全部都跟當年那起民工討薪案有關,現在看來,想要查清案件真相,必須要先把當年發生了什么、陳煜是怎么死的這兩個問題搞清楚。 孟釗直起身,伸長手臂從桌前的文件架中找出暗籠案的相關資料。經偵曾經調查過吳嘉義名下的所有公司,其中也包括文鼎公司,孟釗翻出文鼎房地產那一頁,看向公司架構那一行,那里列出了文鼎在被吳嘉義收購之前的幾位公司高層。 在警務系統搜索了幾位高層的資料后,孟釗發現,文鼎被吳嘉義收購之后,幾位高層都離開了文鼎去了別的公司,目前只有其中兩位還留在巖城??磥?,想要了解當年的真相,只有再去一趟巖城了 這時,周其陽跟程韻走進辦公室:釗哥,什么任務? 孟釗抬頭看向兩人,將任務分配下去:程韻,你通過監控查看祝睿的行蹤。從他回國之前到現在,只要能找到的監控都要看一遍,祝睿每天做了什么,有沒有可疑的地方,把這些全部搞清楚。 是。程韻應道。 小周,你現在立刻收拾一下,跟我去一趟巖城,調查文鼎公司當年的情況。 周其陽道:好。 * 時隔半個月,孟釗再次坐上了通往巖城的高鐵。 看著車窗外面飛速倒退的樹木,孟釗想到上次跟陸時琛一起去巖城的場景。 當時他臨時打定主意要去巖城查清孟婧的死亡真相,陸時琛聽后,只說了一句我陪你一起。那會兒自己已經被警局停職,什么時候能復職根本就沒有準信,難道那一次陸時琛陪自己去巖城,也僅僅是為了推動案子進展么 還有那次,離開林麥家后,他去追捕那個跟蹤自己的殺手。赤手空拳地對上兩個持刀的殺手,孟釗當時差點喪命,也就是因為那個契機,陸時琛感受到了憤怒的情緒那總不會是假的吧? 營救林麥母子時,在那個廢棄的廠房里,面對著林麥舉起的獵槍,孟釗能夠感覺到,陸時琛在那一瞬想要為自己擋下那一槍,難道那也僅僅是為了保護自己這個工具嗎? 到底什么時候是真心,什么時候又是假意孟釗對著車窗外嘆了一口氣。 周其陽坐在孟釗旁邊,一路上都不敢吭聲,生怕哪句話說得不對,又要挨上劈頭蓋臉一頓訓。 他無聊得默默計著數,從明潭到巖城兩個半小時的車程,孟釗一共嘆了十二次氣。 周其陽偷偷側過臉看向孟釗,自打兩年前進市局,跟孟釗共事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狀態下的孟釗暴躁、易怒、疲憊,似乎還混雜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和落寞,總覺得似乎不僅僅是因為案子 從高鐵站出來,孟釗跟周其陽坐上了出租車,去拜訪文鼎公司當年的高層之一范銘。 資料顯示,二十年前,文鼎被吳嘉義收購之后,范銘就在巖城開辦了自己的房產中介公司,憑借著在文鼎公司積攢下的人脈和資源,這么多年以來靠房產投資和倒賣二手房獲利,雖規模不大,但在當地也算是小有名氣。 半小時后,兩人來到了范銘的公司。在前臺的帶領下,孟釗和周其陽來到了范銘的辦公室。 孟釗走上前,遞上自己的證件:范總,冒昧前來拜訪您,我是明潭公安的孟釗,李局已經跟您打過招呼了吧?孟釗仔細看了一眼范銘,雖然跟吳嘉義差不多年紀,但從面相上來看,要比吳嘉義顯得年輕一些。 范銘也立刻站起身,朝孟釗伸出手,你好你好,李局已經親自給我打過電話了,大名鼎鼎的暗籠案負責人,今天一見,真是青年才俊啊,來,坐下喝茶。范銘引導孟釗和周其陽坐到沙發上,又親自給兩人沏好了茶。 您客氣了。孟釗接過茶杯,放在桌上。 從明潭這么遠跑到巖城,肯定有很重要的事吧?范銘坐到了孟釗對面。 吳嘉義死了,這您應該知道吧。 范銘點了點頭:當然,這種人死不足惜。 是啊,但吳嘉義涉及到的很多舊案,也因為他的死而失去了線索。這次來,最主要的就是想向您了解一下當年陳煜案的一些細節。 陳煜?是誰來著?范銘的表情中顯出一絲疑惑,看上去在盡力回憶這個名字。 當年因討薪而自殺的農民工。孟釗提示道。 噢,我想起來了。范銘頓了頓,邊思考邊講道,當年因為這件事,社會上輿論壓力特別大,文鼎的官司莫名其妙地就敗了,接著文鼎就被吳嘉義控制并收購了,改組后,我們這些原來管事的人全都被吳嘉義替換掉了。 嗯,你覺得陳煜有可能是吳嘉義殺的嗎? 警方當時調查說是自殺,不過誰知道呢,吳嘉義這個人,城府深得很,他跟當時巖城警察局局長交情也不淺,這種事,我們不好說。 交情不淺是怎么看出來的? 你也知道,吳嘉義上臺后,對農民工的工資是能拖就拖,工人們沒了活路,來集團鬧事的自然也就不少,幫忙擺平這些事的都是他。 二十年前的巖城警察局局長看樣子有必要去了解一下,孟釗心里想。 好的,我了解了。另外再向您求證一些事情。孟釗繼續問道,當年文鼎集團是因為經營不善才讓吳嘉義注資的嗎? 對,那時候文鼎的現金流確實出現了問題。 吳嘉義注資后,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吳嘉義說了算嗎? 他確實大權在握,但要說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說了算,也不至于,他和??偽逦彘_吧。 ???,哪個????是祝文秀?孟釗頓了頓,還是祝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