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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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洋為什么會到這里,這么偏僻的地方,他趕過來一定是因為發現了什么,陸時琛抬眼看向周圍,而至于他發現的東西,一定非常重要,否則不會危及到他的生命。你剛剛說兇手可能就在周圍,那這么重要的東西,如果不立刻找到,很有可能會被兇手銷毀。是留在這里無所事事地等著,還是順著腳印往前摸索,你是警察,應該能做出正確判斷。 周其陽: 你的任務是確保我的安全,至于是不是在車里,有那么重要么?陸時琛打量周其陽,還是說,以你的身手,并不能確保我在車外的安全? 那倒也不是周其陽總算見識到了孟隊這朋友的厲害,陸時琛說的這番話讓他啞口無言。似乎他不順著腳印來時的方向去找,那就是他身為警察的失職。 周其陽只好跟在陸時琛的身后,跟他一起順著腳印來時的方向走過去。 草坪上的腳印辨認極難,但約莫半小時后,一條狹窄的土路出現在陸時琛的面前,盧洋的腳印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陸時琛踏上那條土路,順著盧洋跑過來的方向繼續往前走。周其陽緊隨其后。 又走了幾百米的距離后,就在樹林掩映之間,他們看到了一棟類似于廠房的灰白色方形建筑。 腳印消失了,陸時琛停下腳步,看著眼前這棟矮樓,盧洋發現的秘密,應該就是這里了。打電話給你們孟隊,讓他派人過來看看吧。 哦,好。周其陽拿出手機,給孟釗撥通了電話。 真是胡鬧,讓他們在車里待著,居然放任陸時琛走了這么遠。孟釗一邊帶人趕過去,一邊打算回去之后要把陸時琛和周其陽一起批評一頓。 走了一千多米的距離,孟釗忽然覺得這個地方有些眼熟。 眼前灰白的樹干和半人高的雜草,還有那片遠山的輪廓,總感覺有點熟悉孟釗腳步一頓,抬手開口道:先別動,也別出聲! 他屏住呼吸,耳邊傳來流水汩汩的聲音,這種時隱時現的流水聲讓他倏地意識到這里就是邵琪被拍攝那段視頻的地方! 而眼前這段路,既是盧洋逃跑的那段路,也是邵琪逃出來的地方。 孟釗忽然想到盧洋在電話里說的那句我找到了證據 盧洋發現的證據,居然就是邵琪逃出來的那處地方?!他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來不及想那么多了,孟釗加快腳步,毫無疑問,關于療養院地下室那幾個女孩的秘密一定就在前面! 又走了幾百米,他看見陸時琛和周其陽站在路邊,正在等著他。 而在前面幾米的地方,一棟灰白色的矮樓靜悄悄地矗立在那里。 第63章 腳印消失的地方 孟釗看著眼前這棟兩層矮樓。 因為背面靠山,前面又有樹林掩映,這棟矮樓從外面看起來極其隱蔽。 周圍闃無人聲,從外面根本無法判斷樓內到底有沒有人。 陸時琛走過來,兩人對視一眼,都沒說話。他們同時想到了那天的療養院地下室,誰也無法保證,這棟樓內會不會也藏著一個秘密出口。 周圍的交通關口確定都封鎖了么?孟釗壓低聲音問周其陽。 已經通知全面封鎖了,周其陽也將聲音放低,保證一只鳥都飛不出去。 好。孟釗走上前試著推了推那扇鐵門,門從里面被反鎖了。 后面的警察將車子停好后,也跟了過來。 孟釗讓開一步,示意周其陽將鎖打開。 與上次療養院地下室的機械鎖不同,許是此地極為隱蔽,這棟樓的大門只安裝了普通的防盜鎖。 這種鎖對于周其陽來說輕而易舉,他很快用隨身帶著的工具開了鎖。 踏進屋內之前,孟釗將腰后的槍卸下來握在手里,另一只手伸過來攔了一下陸時琛,側過臉低聲道:里面可能有危險,你留在外面。又對周其陽說,小周,你們回車里,這次看好了,不許再向上次那樣把他放出來。 然后他轉身看著身后的警察,點了四個人的名字:你們幾個留在樓外,分別在東南西北四個樓角,對這棟樓進行無死角監控,確保沒人能趁亂逃出來,其他人跟我進屋里。 孟釗吩咐完,伸手將門推開。 他走進屋內環視四周,一樓大廳空曠,兩側分布著稀稀拉拉地幾個房間,看上去這就是一間獨棟的二層別墅。屋內空無一人,難不成又讓他們逃了?周圍所有交通關口都封鎖了,他們能逃到哪兒去? 能讓盧洋遭遇生命威脅的秘密肯定沒有表面這么簡單,孟釗迅速理清搜查思路,將在場其他八個警察召集過來: 我們現在分為三組,第一組小丁帶隊搜一樓,第二組跟我一起搜樓上,第三組搜查這個房間內是否有地下室或者暗道等可以藏匿人的地方。 孟釗下完命令,在場所有警察立刻行動起來,他則帶著兩個警察立刻上了樓。 屋外,陸時琛和周其陽坐在車里,對于矮樓中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沉默在逼仄的車廂內蔓延開來,周其陽覺得應該跟陸時琛說點什么,但又實在想不出到底要說什么陸時琛看上去并不是喜歡閑聊的人。 正當周其陽絞盡腦汁,想要跟陸時琛聊聊高中孟釗的事情時,沒想到是陸時琛先開了口。 你很會開鎖。陸時琛說。 尬尷的沉默總算被沖淡,陸時琛說話了,而且是夸了他一句,周其陽松了一口氣:我當時就是市局專門招來的技術類警察,開鎖就在我的職責范圍之內,倒也沒什么值得夸獎的。 陸時琛語氣淡淡的:在場所有人中,只有你是技術類警察? 是啊,我們這種專門招聘進來的,整個市局也找不出幾個。 那我覺得你不應該待在這里。陸時琛側過臉看向車窗外的那棟矮樓,別墅內部的情況很復雜,如果遇到緊急情況需要你來開鎖,而你又不在,哪怕只是短短的幾十秒,都可能會有人死。 陸時琛說的話聽上去很有道理,周其陽有些動搖,但還是猶豫道:但是孟隊說 陸時琛打斷他:孟隊說什么是他的事情,你要做出你自己的判斷。 周其陽:我自己的判斷 見周其陽仍舊遲疑不定,陸時琛徑自抬手推開車門,走下車,徑直朝二層矮樓的那扇門走過去。 算了,我豁出去了,原本還在猶豫的周其陽也立即下車跟上:陸先生,你等等。 * 孟釗迅速帶隊上了二樓,相比一樓空闊的格局,明明采光更佳的二樓卻顯得擁擠而壓抑。 過道兩側嵌著一扇扇門,像是快捷酒店的房間分布,粗略看上去,整個二樓得有三十幾個房間。 孟釗握著槍,示意身后的警察將門打開。門沒鎖,那警察將門推開后,孟釗走進去。屋內沒人,房間大概十五六平米,里面除了一張床,還擺放著電腦、話筒和攝像頭等設備,打眼看過去,像是一間普通的用來直播的臥室。 但環視一圈后,孟釗覺得有些不對勁。 床上零零碎碎地擺放著一些其他東西,孟釗前幾年參與過市里的掃黃行動,一眼認出那是情趣用品。除此之外,床頭上還有兩三根長余十厘米的針,地板上掉落了一根皮鞭,孟釗蹲下看了一眼,上面殘留著已經干涸的暗紅色血跡。 皮鞭、長針這是在提供色情直播服務? 孟釗走出去,又走進了隔壁的房間,床上凌亂地放著一些夾子,床頭還擺放著打火機和燒了一半的蠟燭。 孟釗帶著人一間房一間房的走進去,除了這些像臥室一樣的房間,還有些房間做了特殊布置,布景極其逼真,和學校教室、公司辦公室沒什么兩樣,想到這些布景是用來做什么的,孟釗覺得有些反胃。 忽地,一聲尖叫傳了過來:救命啊 二樓有人! 孟釗腳步一頓,停下來想要聽清其他聲音。 但那聲尖叫之后,整棟樓又安靜下來。 因為那尖叫聲極其短促,無法判斷出音源的準確方位,但那聲音像是隔著門傳過來的,這層樓的某間房內,一定藏著人! 孟釗對著對講機道:二樓有人,所有人都迅速過來搜查。 不出一分鐘,所有警察都上了樓,大多數門都沒鎖,很輕易就可以打開。 一間房門一間房門地找過去,在東側盡頭的那個房間,房門緊閉,孟釗握著門把手嘗試轉動,門是鎖的應該就是這間了。 孟釗一只手握著槍,朝身后的警察遞了個眼神。 兩個警察迅速站到他兩側,其他人則迅速形成包圍圈。 在場所有人都默契地不出聲,孟釗抬手比數:三、二、一,三人同時抬腿踹向那扇木門。 哐的一聲,門被撞開了。 都不許動!孟釗握著槍走向屋內,其他警察則立刻沖進去包圍了這間屋子。 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看到眼前這一幕,孟釗也有些震驚。 這間房間比二層其他房間要大得多,屋內足足擠了三四十個女孩,此刻都埋頭蹲著,蜷縮著身體不敢吭聲。 靠近門的位置還站了兩個男人,手持一根足有手腕粗細的木棍。 一個小女孩趴在地上,額角還留著血,裸露的手臂上有大片青紫的痕跡。 孟釗轉頭看向那兩個男人:放下武器! 幾分鐘前還拿著棍子威逼一屋子女孩的這兩個男人,此刻看到警察后手掌一松,將棍子扔在了地上。 孟釗的視線從兩個男人身上移開,在屋內環視一圈,三四十個女孩都衣著暴露,裙子短至大腿根處,上身則裸露著大片胸部,有人貼墻根蹲著,有人抱腿坐在地上。 都站起來,孟釗說,別低著頭。 一屋子女孩窸窸窣窣地站起了身,稍稍把頭抬了起來,但目光還是垂著的, 孟釗看著這些女孩,從身高和相貌來看,大多數人似乎都是十八九歲的年紀,還有幾個女孩身材矮小,面容稚嫩,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 因為衣服暴露,孟釗看見有幾個女孩的身上有被毆打虐待的痕跡。 孟釗走過去,伸手將那個趴在地上的小女孩扶了起來。 剛剛是你喊的救命?孟釗壓抑著胸口的憤怒,竭力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平和一些。 女孩點了點頭。 你看上去年紀不大,孟釗問她,幾歲? 十八歲女孩的聲音細得像蚊子。 十八歲?有么?孟釗打量著她,我們是警察,你現在不受任何人威脅,說實話。 女孩忽然開始小聲地啜泣,過了一會兒才小聲說:十三歲。 十三歲,孟釗點點頭,又問,你身上的傷是因為剛剛喊了救命,他打的? 女孩又點了點頭,越哭越兇。 那你脖子上的傷呢?孟釗注意到女孩脖子上有青黃的痕跡,不像是新傷,也是他們打的?為什么打你? 女孩哭著說:我不聽話 孟釗直起身,走向其中一個男人,抬手揪住他的領口:剛剛為什么打她? 男人被一屋子持槍的警察嚇怕了,一聲不吭。 孟釗揪著他的領口,將他拖到走廊:你是這里管事的?見男人仍不開口,他厲聲道,說話!非得我揍你一頓才肯說嗎?! 我不是,那人這才開口辯解,我就是打工的 打工?打的就是這種工?孟釗抬腳重重朝他腹部踹過去,將他一腳踹出幾米遠。 那人被踹得趴在地上,用手捂著腹部。 孟釗走過去,又在那人身上狠狠踹了一腳,然后他蹲下來,抬手用力掐住那人的脖子: 她們身上的傷都是你打的? 你每天就在逼她們做這種事? 你沒有家人嗎? 沒有姐妹嗎? 你是畜牲嗎給人打這種工?! 伴隨著一聲聲質問,孟釗一拳又一拳地砸向這個畜牲。 那人被他掐得面色青紫,眼白上翻,喉嚨里冒出意味不明的聲響。 但孟釗怒氣未消,手上仍未松勁。突然,他想起了曾經的孟若姝。 他的拳頭暫時不動了,但并不是他要收手,而是繃緊手臂,最大限度的蓄力。此時,旁邊的警察見事情不對,提醒了一句:孟隊,冷靜點但被孟釗一聲呵斥:滾! 這只拳頭充滿了孟釗這一段時間以來的無處發泄的憤怒,此時的拳頭一旦揮下,誰也不知道會是什么后果,但孟釗已經不想再思考了,他需要讓這些畜牲立刻得到制裁 就在拳頭即將揮出的一剎那,一只手握緊了他的手臂。 我說滾開!孟釗扭頭吼道,卻見陸時琛不知什么時候過來了。 陸時琛那只沒受傷的手握著他的手腕,沖他輕輕搖了搖頭。 幾乎是一瞬間,孟釗冷靜了下來,那只捏著那人脖子的手頓時松了勁。 剛剛被憤怒沖昏了頭,他差點犯下大錯,眼前這人已經幾近窒息,這一拳若是揮下去,后果會不堪設想。 孟釗松開那人,又看了一眼陸時琛,然后朝房間內走過去。 房間里,越來越多的女孩哭出了聲,聽起來讓人揪心。 還有幾個女孩面無表情地抱腿蹲著,似乎已經被折磨得麻木了。 孟釗看向貼著墻角的另一個男人,男人的身體已經開始發抖,似乎害怕孟釗也會像剛剛那樣對待他。 孟釗做了個深呼吸,平復自己的情緒,看著那男人:就你們兩個負責看管這里? 還有一個 哪去了? 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