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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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孟若姝說:哥,你朋友心跳忽然很不穩定,醫生來看過也說情況不太好,你要不要過來看看啊 我現在就過去。孟釗心率驟增,飛快地下著樓梯。 好,你路上開車慢點啊。 掛了電話,孟釗從樓道走出來,一邊朝車的方向跑過去,一邊給程韻打過電話:陸時琛情況不太好,我去醫院一趟,你留在這里陪著林瑯,這么多年她都沒跟人交流過,對人保持警惕也是正常的,你想辦法多跟她聊聊,讓她降低警惕,我再從局里找幾個女警過來協助你。 程韻應道:放心吧釗哥,我會做好的。 孟釗上了車,一踩油門,開車沖向了馬路。 第52章 陸時琛做了一個夢。 那夢發生在十多年前的溫頤療養院,那天天氣很好,太陽高照,清風微拂。 護理院綠植茂盛,有大片草坪,看上去就讓人心情舒暢。 實驗一班的學生從大巴車上下來,列隊站在護理院門口,班主任扯著嗓門在隊伍前面說:我們這次義工活動有電視臺全程拍攝記錄,大家進去之后一定不要亂跑,要尊敬護理院的老人,千萬不要亂跑去房間打擾他們。大家務必遵守這個規定,一旦被發現亂跑造成嚴重問題的,會對你們的檔案甚至高考都有影響,聽到了嗎? 一定、千萬、務必,這三個詞一出來,危言聳聽的效果就達到了滿分。 陸時琛心不在焉地聽著,他對這次義工活動一點都不感興趣,也不想去照顧那些聽說年輕時位高權重的老人們。 知道了周圍的同學大聲地響應老師,陸時琛則沒出聲。 在班主任清點完班級人數之后,全班列隊進入護理院,在走到護理院大樓前的階梯時時,前面的男生也不知是太緊張還是有人惡作劇,忽然有兩個人一齊摔倒了,連帶著后面的六七個人倒了一片,險些發生踩踏事故。 班主任和負責人趕緊上前查看情況,就在這混亂的間隙,排在隊尾的陸時琛見無人注意自己這邊,旁若無人地離開了隊伍。因為情況一片混亂,竟也無人注意到有個少年獨自離開了。 走到護理院的那片綠植茂盛的花園,聽著那座大樓里傳來同班同學合唱的聲音,陸時琛覺得有些無聊。 難道那些老人聽到這么難聽又老套的歌會覺得高興么?他走在護理院的長廊內,觀察著這里的構造。 這座庭院很大,樹木又多,小路曲里拐彎。音響都被偽裝成樹樁的模樣,播放著沉靜的曲調。 陸時琛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得有點累了,他看向不遠處的那面墻,估計著自己是否能夠翻墻出去。忽然,他覺得腳下似乎有熱風吹過,他蹲下來看向那吹風的地方,這才發現,在他腳邊的那個樹樁不是音響,似乎是一處隱蔽的排風設施。 為什么會有排風設施?陸時琛不是好奇心旺盛的那種人,但一旦他的好奇心被調動起來,他就非得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這里距離護理院的主樓很遠,排風設施不會安裝到這么遠的地方。 一定是隱蔽的、不通風的地方才需要排風設施,陸時琛開始四處轉悠,想要知道這個排風設施到底是通往哪里的。 他走了幾圈,才發現一處比周圍草地似乎略硬的地方,他蹲下來,用手指去觸摸腳下這塊地方,然后他摸到了一個冷硬的、冰涼的、金屬質感的東西似乎是一扇方形鐵門。 他的兩只手伸過去,用力去扳那塊鐵門,沒扳動,這才發現上面有鎖。 是那種老式的鐵鎖,但鎖環并沒有扣到鎖眼里。 連排風設施都設置得這么隱蔽,這個地方究竟是做什么的?這個鐵鎖是因為人的疏漏才沒被鎖上的么? 出于好奇,他把那鐵鎖打開,用力扳動了那扇鐵門。 沉重的鐵門被他扳開,緩慢地滑動到一側,里面出現了一處通往下面的臺階。 跟外面白亮的天色相比,下面顯得極其幽暗,不過,似乎有光透出來。 陸時琛隱隱覺得這個地方可能藏著秘密,好奇心驅使他想要下去看看。于是他一級一級地下了臺階。 等到兩只腳都落了地,陸時琛打量著周圍。 通道黑黢黢的,只有長廊的盡頭掛著一盞昏黃的壁燈。 這像是一間密室,陸時琛打量著四周,猜測著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他扶著凹凸不平的墻壁朝前走,通道很長,且多處拐彎,走了很長一段路,他才看到了一扇門,里面隱約透出更亮的光來。 那門沒鎖,露了一條窄窄的門縫,透過門縫,陸時琛看見了里面擺放著一張病床,病床上似乎還躺著一個正在輸液的人。 他輕輕推開那扇門,鉸鏈發出輕微的吱呀聲,他謹慎地停下了動作。 但過了幾秒,門內毫無動靜,床上的那個人也沒有任何反應。 于是他將門又往里推開了一些,這才看清這個房間的全貌。 這是一間極大也極簡單的屋子,除了病床上躺著的這個正在輸液的人,房間里什么也沒有,這里一切似乎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墻、白色的床 他走過去,看著病床上的那個人,那人看上去蒼老且脆弱,頭發是白花花的,臉色甚至唇色都是蒼白的。 莫名其妙地,在盯著這個人看了幾秒鐘之后,他覺得自己似乎跟這個人之間存在著某種聯系潛意識里,他好像見過這個人。 她是死了么?為什么看上去毫無知覺?陸時琛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手指觸碰了一下那個女人的額頭。 他的觸碰驚動了床上的那個女人,那人居然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向陸時琛。 在他們對視的瞬間,那種冥冥之中存在聯系的感覺在陸時琛腦中更強烈了。 正在這時,床上那人忽然睜大了眼睛,一直平放在床上的那只手也抬了起來,顫巍巍地指向陸時琛。 那僵硬而激動的表情幾乎有些可怖,饒是陸時琛一貫沒什么情緒波動,此刻也被震驚得釘在了原地。這人到底是誰?為什么自己似乎認識她?陸時琛試圖從大腦中調取關于這個人的記憶,忽然一陣劇烈的頭疼襲了上來,那簡直像一個電鉆從兩個太陽xue生生捅進來,讓他頭痛欲裂。 正在這時,身后走廊的盡頭,有腳步聲傳了過來有人正在走過來! 陸時琛就在這頭痛欲裂的瞬間,產生了一種可怕的預感如果他不跑,他就可能會像這個女人一樣,被永遠的囚禁在這個空曠的地下室。 他轉過身,在門外的人靠近之前迅速離開了這個房間,劇烈的頭疼讓他跑得跌跌撞撞,可他隱約覺得自己不能停下來。他憑借著殘存的意志按照原路跑出了那個地下室,陡一看到外面大亮的天光,他的頭疼一瞬間加劇得更厲害。 他記性一向很好,可這次頭疼得讓他無法思考到底是從哪條路走過來的,那個地下室讓他覺得有些恐懼,他隱約覺得自己應該走遠一些,或許身后的那個人已經發現了他,正在追出來也不一定。 他忍著頭疼,跑了很長一段距離,突然腳下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隨即他跌倒在地上,雙手痛苦地抱住頭。 大腦里面像是有個鼓槌,在一下一下重錘著他的神經,每敲一下,似乎就有什么東西想要涌出來,然后又被劇烈得頭疼逼退回去。 陸時琛本能地用手指按壓著自己的頭部,那頭疼越劇烈,他就按壓得越用力。 這陣頭疼讓他覺得自己隨時會死過去,他幾乎感覺到了瀕死的窒息感。 怎么了?正在這時,他聽到耳邊有人這樣問,少年的聲音,清亮得像一盆冰水兜頭潑過來,帶著些關切的語氣,是不是頭疼? 這聲音讓陸時琛稍稍清醒過來,但他還是被這陣頭疼折磨得說不出話,然后他感覺那個人用了很大力氣,將他從地上扶起來,讓自己倚在他身上。 十七歲的少年正是抽條拔節的時候,身上的骨頭硬邦邦的,兩人的肩膀撞到一起,這非但沒讓陸時琛舒服一些,反而讓他的頭疼更劇烈了。要不是全身的神經都被頭疼牽動,他幾乎想把這人一腳踹開,這種情況下,他只想一個人待著。 對方將他扶到花園內的一處木椅上坐下,似乎又說了什么,但陸時琛全沒聽清,他抱著頭,這次的頭疼比以往更甚,這讓他覺得自己會隨時死掉。 下一秒,微涼的手指碰到了他的嘴唇,然后就有東西被推了進來。 一開始是甜的,很快在嘴里化開。 隨即泛出微酸的青檸味兒,刺激著舌尖的神經。 是糖,能緩解疼痛。這一次他聽清了對方的話。 也不知是不是這東西真能緩解疼痛,還是自己的痛感被味覺分擔了一些,片刻后,陸時琛的頭疼居然真的緩解了一些。他這才睜開了眼,看清了半蹲在自己眼前的男生。 男生的長相跟聲音一樣,清俊得像夏日里的冰水。 他正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自己,眼睛里透著一些陸時琛無法辨識的情緒。 兩人似乎對視了一瞬,少年站起來,朝外指了指:我去買止疼片,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陸時琛沒說話,他又坐了一會兒,那塊糖漸漸在嘴里化完了,他的頭疼好了大半。 身后有腳步聲傳過來,陸時琛轉頭看過去,十幾米外有一個男人在東張西望,似乎正在尋找什么。 陸時琛想起了自己從地下室逃出來之前聽見的那陣腳步聲,會不會是那人追出來了? 他察覺出那個地下室不對勁,它是這所療養院里見不得光的秘密,而現在這個秘密被他偶然撞見了,對方應該不會放過他。 他站起身,快步離開了護理院。 他在門口打了一輛車,坐車回家的時候,他又想起被藏在地下室的那個女人。 那人是誰?為什么她好像認識自己?而自己又為什么會因為她而頭疼? 他直覺這個年邁的女人跟自己有某種聯系,可一旦往深里想,那頭疼又隱隱有卷土重來的架勢。 趨利避害的本能讓陸時琛停止了對這個女人的猜想,于是他看向車窗外,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他看到了剛剛那個少年,正朝療養院的方向一路跑過去。 他的襯衫下擺隨風拂起來,勾勒出窄瘦的腰線,再往下,兩條長腿跑得很快。 車子開過去,陸時琛隨之回過頭,看向那個人。 繼而他又想到了那個少年半蹲在他面前的模樣。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著的情緒到底代表什么?以前似乎很少有人對他表露出這種情緒。 是擔憂么?還是焦急?或者是別的? 那情緒是甜的,微微泛酸。 陸時琛把情緒和味覺聯系到了一起。 * 孟釗把車停到停車場,一路跑到住院樓大廳。 上午八點多,正值醫院最熙熙攘攘的時候,每一扇電梯門口都等滿了人。 孟釗顧不上等電梯,三步并作兩步地上了樓梯。 怎么樣了?他推門走進去,孟若姝和陸成澤站在床邊,聞聲都朝他看過來。 主治醫生也在,在檢查了陸時琛的情況后,他直起身道:剛剛情況不太好,心跳很不穩定,但現在又好多了,應該是精神上的波動所導致的,病人之前有過失憶,可能是潛意識里回憶起了一些痛苦的經歷 回憶?陸成澤開口打斷醫生,劉主任,難道說時琛有恢復記憶的可能? 陸律師,這你就多想了,醫生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從醫三十多年,還沒遇到過這么戲劇化的情況發生,不引起第二次應激失憶就是好事了。 嗯。陸成澤說。 醫生離開后,孟釗走到病床邊,看著陸時琛。 此刻的陸時琛戴著氧氣罩,看上去非常平靜,似乎陸時琛一貫都是這副平靜的模樣,他不太笑,也很少有情緒起伏,除了頭疼發作時臉上會出現一種痛不欲生的表情,大多時候,他都看上去極度冷漠,也極其平靜。 小孟,案子辦得怎么樣了?背后指使那個司機的人抓到了沒有?陸成澤問孟釗。 孟釗這才將目光從陸時琛臉上移開,對陸成澤說:暫時控制在局里了,不過證據不足,還不能立刻申請逮捕令。 時琛現在昏迷不醒,我們留在這里都無能為力,你來了也幫不上忙,還是趕緊回去偵破案件才是要緊事。 嗯,孟釗點頭道,我知道陸叔,本來我就是打算過來看一眼就走,您放心,我一定會讓主使這場車禍的人付出代價。 辛苦你了,陸成澤說,又要忙著破案,又要記掛著這邊。 孟釗離開病房,任彬的電話打了過來,他剛剛再次嘗試勸說當年霸凌趙桐的那幾個學生說出真相: 范欣欣一直堅持趙桐當時就是自殺的,還說自己不清楚許遇霖和吳韋函的事情,我覺得,除非吳韋函現在真的判了死刑或無期,范欣欣是不可能透露當年的事情經過的,她太害怕被吳韋函報復,也太害怕失去眼下這一切了。林瑯那邊怎么樣? 孟釗走到走廊盡頭的窗邊,胳膊肘撐著窗臺趴下來,放低音量說:程韻把所有的話都說到了,林瑯還是不肯開門。 要不要直接進門???找到線索,給吳韋函定罪,對林瑯來說也是好事。 孟釗嘆了口氣:太殘忍了,一個還沒成年就遭遇了殘暴性侵的小姑娘,十年來都不出家門,可見這件事對她的傷害有多大,擅自闖進去,我擔心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后果。 你是說林瑯有可能會選擇自殺?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掛了電話,孟釗從窗臺直起身,轉身正要朝樓梯口走過去,看到了站在他兩步之外的孟若姝。 孟釗怔了一下:你怎么在這兒? 給你倒了杯水,孟若姝手里捏著一次性紙杯,走過來,剛剛看你嘴唇干得都要裂開了。 因為剛剛打電話提到了林瑯被性侵的事情,孟釗擔心孟若姝聽到了他的那幾句話,接過紙杯時特意看了一眼孟若姝,但孟若姝神情自然,看不出有什么異樣。 孟釗仰頭將杯子里的水一口氣喝光了,沾了水,才察覺到十幾個小時沒喝水,確實有些口干舌燥。 就在他喝完最后一口水,把水杯遞給孟若姝時,孟若姝開口了:哥,要不我跟你一起去找那個林瑯吧? 咳咳咳,孟釗猝不及防地嗆了一口水,你去干什么?在這兒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