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親兄妹？”張建國看了看桃小引，再看了看桃知，“長得不像，不是親兄妹吧。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倆要亂|倫?！?/br>
    桃小引：“……”

    默默從褲兜里掏出手機假裝在玩，兩兄妹夜里出現在成人用品店，站在柜臺前“一起挑”道具什么的，交給桃知解釋吧。

    我還是個孩子qaq

    手機果然還是沒有信號，但是時間是正常往前走的。這會兒天黑得厲害，以為是凌晨，沒想到才晚上七點。

    桃知把男默女淚放進包裝盒里，簡明扼要解釋：“它剛才成精了?！?/br>
    “你才成精，你全家都成精?！睆埥▏a充道，“桃同志，我說的全家不包括你?！?/br>
    突然被cue到的桃小引：“……”

    周遲說這條街的商戶就張建國是個正常人，原本以為待在這里會覺得安心自閉，現在她窒息到想去街上裸奔（不是）。

    桃知顯然也不想搭理張建國，他轉身走到桃小引面前，小聲問她：“你打算在這里過夜？”

    桃小引跟他說過，張建國沒有“超能力”，只是個普通人。

    桃小引嘆氣：“我想回家?！?/br>
    張建國接話道：“回家之前先把錢付了?！?/br>
    桃小引：“什么錢？”

    張建國拿起收銀臺的掃碼儀對著柜臺上的包裝盒掃了一下，機械的電子音開始播報：【男默女淚233元?！?/br>
    然后他麻利地把包裝盒裝進一個黑色塑料袋里，拿起一個計算器，噼里啪啦道：“兩百三十三元，新顧客統一八八折，但是桃同志是正氣街的人，優惠價，折上再八折。原價兩百三十三，折扣后164塊三分二，零頭不要了，給164就行?！?/br>
    桃小引：“……”

    預感接下來的對話她不適合聽，默默捂住耳朵。

    桃知不干了，他傻逼了么，花164買個吃他豆腐的精怪回家？

    桃知板著臉：“我不買?！?/br>
    張建國把袋子系好，強買強賣道：“不買也得買。你剛才拿著玩了，別人還怎么用？我要對其他顧客負責?！?/br>
    桃知：？？？

    真想拿著男默女淚去捅他。

    他就納了悶了，張建國和這玩意兒相處這么久，居然不知道這玩意兒成精？

    尼瑪張建國才是這條街最不正常的人，不接受反駁。

    張建國硬是把黑袋子塞到桃知手里，桃知撂回去，張建國又扔回來，三番五次后，桃知忍無可忍，他暴力拆開包裝盒，想要拿出男默女淚去捅張建國。

    “你干啥？”張建國去搶他手里的男默女淚，“不接受現場試用?！?/br>
    咔啪——

    男默女淚掉落在地板上。

    斷成了兩截棒棒。

    張建國立馬跳腳撇開關系：“是你弄壞的，你賠?！?/br>
    緊接著，奇跡發生了。

    地板上的兩截棒棒突然自動扭曲，對街在了一起，按摩|棒完好如初。

    桃知還算鎮定，一臉的果然，他冷冷地對張建國說：“這是正常的按摩|棒？”

    “當然不是?！睆埥▏自诘厣?，驚喜道，“我以前沒發現，男默女淚居然是雙插頭的。我說呢，為什么進價這么貴。原來這是個隱藏功能?！?/br>
    桃知：“……”

    好像知道了為什么他能在這條街安全地生活到現在了。

    瞇眼看著張建國，冒出一個念頭：沒準張建國能把他們帶出這條街。

    “沒錢，不買這玩意兒?！碧抑f，“164是嗎？但是如果你敢和我們走出這條街，我給你164.”

    張建國：“你不是沒錢嗎？怎么給？”

    難道去站街？我的眼光可真毒辣，就說你是個男流鶯吧。

    桃知把桃小引從椅子上提溜起來，說：“她給錢?！?/br>
    張建國撇撇嘴，沒吭聲。

    讓女人出錢，真摳門。

    嘖嘖嘖，桃同志的眼光不行啊，怎么身邊的男人個個都很摳門。

    桃小引全程自閉，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她一臉懵逼地看著桃知：“怎么了？”

    桃知拽著她的胳膊往外走：“回家?！?/br>
    桃小引：“能出去了？”

    桃知朝張建國抬了抬下巴，桃小引似懂非懂，還想要問詳細情況，突然置身街上，被夜風一吹，打了個哆嗦，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站在店門口，朝西看就能看到街口的馬路，但是張建國卻掉頭往東走。

    桃知問他為什么要舍近求遠。

    張建國：“沒啥，我肚子餓了，順便去吃碗螺螄粉?！?/br>
    老羅螺螄粉店和冥店都在街東頭。

    先路過解夢事務所，解夢事務所關著門窗，微微透著亮光。再往前走是足療按摩店和阿強發廊。

    不對勁，一切都太不對勁了。

    除了解夢事務所，所有的店門都開著，不僅店內亮著燈，就連街燈也亮著。能很清楚地看到各個店內的情況。

    阿強拿著笤帚掃地上的頭發渣；莫姨坐在店外的麻將桌前吃冰棍。再往前，能隱隱約約看到湯姆在學騎自行車。

    正常到不能再正常。

    難道是還沒開始？可是天已經黑了啊，而且她和桃知確實沒能走出去正氣街。

    “莫姨，不一個人打麻將了？”路過足療店，張建國主動打招呼道。

    “今天歇歇?！蹦踢青赀青暌е?，“老是一個人打麻將，很累的?！?/br>
    “那當然，起碼得四個腦子?！睆埥▏鴵蠐项^，笑道，“我有一大把腦子，這個腦子干的事，那個腦子都不知道?！薄咀ⅰ?/br>
    莫姨咬著冰棍，沒說話。

    張建國看著擺好的麻將桌，突然興起：“平時湊不到人，現在剛好四個人?！?/br>
    說著，屁股已經坐到了莫姨的對面。

    然后他招呼桃小引和桃知：“過來快過來，陪莫姨打兩局?！?/br>
    桃小引偷偷扯了扯桃知的衣袖。

    桃知：“我不賭錢?！?/br>
    莫姨咬著冰棍：“不賭錢沒意思?！?/br>
    “就你摳門?！睆埥▏懿恍嫉氐芍抑?，“不來大的，一局一根冰棍錢?！?/br>
    桃知：“沒錢?！?/br>
    “瑞思拜?！睆埥▏Q大拇指，“你跟周大師都讓我肅然起敬?！?/br>
    莫姨已經啃完了冰棍，手里只剩下一根木棍。她抬眼瞧著桃知，手指狀似把玩著木棍，微微一折，木棍彎曲。

    桃知的雙腿不由自主彎曲，坐在了麻將桌的一個空位上。

    桃小引剛要去拽桃知，余光看見莫姨右手拿著木棍在麻將桌上點了幾下，然后再一折。

    桃小引什么感覺都沒了，不由自主抬起雙腿，繞過桃知和張建國，坐在了麻將桌最后一個空位上。

    像一個提線木偶。

    莫姨把木棍彈到門口的垃圾桶里，爽朗地哈哈笑道：“小帥哥，你嘴上說著不要，身體挺誠實的嘛?！?/br>
    桃知和桃小引相對而坐，默默無語。

    連打了三局，桃小引局局自摸加暗杠，連贏三局。

    她平時不玩麻將，啥都不會，都是瞎出牌，不知道怎么就贏了，數著麻將桌上贏來的錢，腦袋都是木的。

    雖然但是，贏錢的感覺也太爽了嗚嗚嗚。

    “桃同志，你贏了我一碗螺螄粉?！睆埥▏獗獾亩亲诱酒饋?，說：“不行了，提起螺螄粉我就餓，肚子不能等了?！?/br>
    三人告別莫姨，繼續往前走。

    莫姨收拾著麻將桌罵罵咧咧：“臭和尚，你哄女人為什么要花我的錢？”

    呸。

    “阿強，在忙啊?！睆埥▏宦纷哌^去，見人就打招呼。

    阿強拿著垃圾鏟，正往垃圾桶里倒碎頭發渣。他應了聲，看向桃知：“發廊今天搞活動，要給第666個路過發廊門口的人免費洗頭剪頭發，你恰好是第666個客人，您真幸運，歡迎惠顧?！?/br>
    桃知：“不洗不剪?！?/br>
    提防著他用垃圾鏟把自己拉過去硬按到洗頭椅上。

    桃小引也是一臉戒備地看著他。

    “沒關系?！卑娖獬壓玫臉幼?，笑容燦爛，“名額給你留著，什么時候想剪什么時候過來?！?/br>
    “看看我們正氣的人，多么地仗義熱情又好客?！睆埥▏滟澆灰?，然后沖阿強擺手，“我去吃螺螄粉，一起？”

    “我吃過飯了?！卑娨乐T框，問道，“天都黑透了，你平常這個時候不是在睡覺么？”

    “睡了一下午，醒來天就黑了?！睆埥▏f，“硬睡睡不著，肚子也餓著。哎，多少年養成的生物鐘就這樣被打亂了。我每天早起都會去蹲廁所，但是一旦作息不規律，我就拉不出宿便?！?/br>
    桃小引：“……”

    桃知：“……”

    聽了一路張建國在叨叨他的宿便問題。

    阿強看著他們的背影，從褲兜里摸出一個小鏡子，舉到臉前，閉著眼睛照鏡子：“周大師，你看我笑得是不是很友好？桃小引剛才肯定滿意又舒暢。我給我自己打滿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