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嗎?誰先反應過來的齊路遙又一次戴上了神秘莫測的表情。 他坑蒙拐騙一向可以。 齊路遙:我能從未來回到過去,就證明你是不可能在現在殺死我的。 他又湊進了一步,笑道:別動歪心思了,我相信能走那一步,你應該還算個聰明人。 和夏星河低調內斂的風格不同,齊路遙站在那里就是個源源不斷輸出氣勢的巨大自信發光體,他就這樣直直注視著鄭抑揚,哪怕什么都不說,都能讓人感覺到無盡的壓力。 終于,鄭抑揚猶豫著要開口,但是卻又被齊路遙搶斷了:你最好不要對我撒謊,畢竟我們的實力不在同一維度上,別給自己添麻煩。 這算是恐嚇了。 其實齊路遙深知自己并不能拿對方怎么樣,但是胡攪蠻纏講究的就是氣勢。 果然,先知名號加持,本就已經對著股神秘力量有所體悟的鄭抑揚,眼神終于動搖起來: 你打算怎么和我交換? 夏星河看見齊路遙從人群中回來的時候,這人正帶著他新收的小弟鄭抑揚從倉庫滿載而歸。 在一眾狐疑的目光中,鄭抑揚只是朝他們揮了揮手,意思是可以到此為止了。 謝謝你。臨走前,齊路遙還彎著眸子跟鄭抑揚打了個招呼,顯得十分親昵。 雖然鄭抑揚完全沒接住這單方面假曖昧的氣氛,但還是免不了讓夏星河妒火竄了三丈高。 看著一群人在猶豫中又帶著不爽地撤出一條道來,夏星河火速幫忙把物資運回車上,連忙追上去質問: 怎么說通的? 一旁的墨遠游也跟著轉過頭來,等著他回答。 齊路遙滿臉無辜:有我這張臉,還用多說? 靠臉?!展開說說,是真的只靠臉還是靠別的?! 夏星河可聽不得這個,一向藏得很深的醋意一下子翻涌起來,但還是努力壓住了沒有發問。 似乎是看他沒有什么反應,齊路遙便抬起手,大張旗鼓地用衣擺輕輕擦了擦右手掌心。 這是他用手接觸別人的肢體、皮膚之后必須會走的習慣性動作,為的就是擦掉別人身上帶來的、可能存在的信息素味。 夏星河終于繃不住了,耳尖都氣得冒火:你連Beta都?! 齊路遙觀賞著夏星河精彩紛呈的表情,實在是繃不住了,連忙抬手打斷他的話: 不至于,我還不至于對那群性.冷淡性.無能有什么期待。 說話間,他瞥了一眼一邊的墨遠游,似乎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看著兩個人不打算罷休的眼神,齊路遙敷衍道: 就隨便說了幾句,他們沒咱們想得那么不講道理,更何況我還是個Omega,他們并不討厭我。 夏星河皺起眉從剛剛和那群家伙短暫的交流結果來看,事實其實完全跟他表述的相反。 因為諾亞方舟的事情,這里的群眾對Alpha的厭惡已經達到了極致,但一切的起點也就是在災難剛剛爆發不久。 一群Alpha洗劫了我們鎮子的物資,報警也沒有得到任何反饋,再到后來我們申請救援也沒有回音,這就是Alpha政權下的國家,只有Alpha才配得到保護。 不久前,義憤填膺的Beta少年對著他大聲控訴著。 仇恨的種子大概就是在這次坐視不理之后埋下的,因此牽扯出來的觀念和立場上的分歧,讓整個巖鎮的Alpha直接被獨立分割了出去。 可是據他所知,就算是到了末日災難的邊緣,警方也不至于對報警信息視若無睹,更不用提這么大一個物資中轉站的救援申請。 雖然大部分Alpha可能在心底多少帶點性別偏見,但是明面上的功夫還是會盡可能做到的。 好在后來先知出現了。少年如是說,先知說得沒錯,人只會愛自己,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先知具體是什么人、知道些什么、給鎮子的人提供了怎樣的幫助,夏星河并沒有打聽得出來。但他至少能肯定,這位先知是個熱衷于挑起性別矛盾的Beta或者Omega。 這一點倒是和某人有些相似。 夏星河忖度了一會兒,有些糾結要不要和齊路遙分享這些信息,一想到這里,他就突然不爽起來 無論是軍方的最新動態、亦或是他通過觀察得出的可靠推測,他都會毫無保留地講給齊路遙聽。 那這個人呢?他看著那人甚至連藏都懶得藏的敷衍勁兒,真是氣不打一出來。 這已經不是會不會主動坦白的問題了,夏星河憤憤地想,他會隱瞞,甚至會撒謊,真就當著自己是傻子一般騙來騙去。 齊路遙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個無法預知的混沌模型,他永遠猜不透他在做什么、想什么,他從一開始就清楚,以自己的性格,想駕馭得了他基本上是毫無可能的。 但這是他第一次懷疑,齊路遙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他們之間的這段感情。 或許他們真就不應當復合也說不定。 正陷入輕微抑郁的情緒里時,這位混沌本混的聲音就出現在了他的耳畔: 所以,你剛剛找他們里聊出了點什么? 夏星河其實有些賭氣不想說,但是一抬眼,看見他彎彎的眸子,便又妥協了也不怪齊路遙,畢竟跟他比起來,自己本就不是個喜歡隱瞞或是撒謊的人。 他們討厭Alpha不是沒有原因的。夏星河道,只是我覺得這背后還是有點不對勁。 沒出息。說完之后,夏星河把自己從頭到尾淋漓盡致地罵了個遍。 此時此刻的齊路遙,根本沒有意識到夏星河的情緒變化。 一直等車子緩緩開出了巖鎮,他的滿腦子都哈是剛剛從鄭抑揚那里打聽到的一切。 據他所說,鄭抑揚并沒有直接接觸過先知這個人,無論是聲音還是相貌都是完全的未知。 這個人第一次和他接觸差不多就是在喪尸爆發不久,和夏星河的話結合起來分析一下,差不多就是在坐視不理事件之后不久。 夏星河去查當地的報警記錄了,直覺告訴齊路遙,這緊跟著一前一后的步調絕不可能是什么巧合。 但他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 他給我發的信息都是用這個手機接收的,不過每次查收后半分鐘都會自動銷毀,連備份都沒法做。鄭抑揚這樣對他說。 有些規則我是明白的,說了不該說的,我就會被消抹掉,這一點你應該也比我清楚。 但是我還是很感謝你今天能告訴我這些。鄭抑揚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我努力試試看,能不能改變我的未來。 末了,一個握手,一張紙條臥進了齊路遙的掌心。 上面只有一串數字32206445。 齊路遙打開后臺的信息查詢系統,依次嘗試著匹配電話號碼、人員ID、公司注冊號等等,都沒有任何結果。 最后,他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在地圖框里輸入了這行數字。 A48號行星,北緯3220西經6445 看到顯示結果彈出來的一瞬間,齊路遙屏住了呼吸。 地點,北郊電子垃圾填埋中心(前北郊第二軍區)。 這是之前的各個輪回里,夏星河死去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今晚來遲啦!為了保證質量,以后可能都改在晚上九點發文啦! 小彩蛋:搜一搜這個坐標對應地球的是什么位置~ 第44章 凝結01 現在,他手中的線索指向了和夏星河關系最緊密的一處地點這可能是巧合嗎? 之前的輪回里,因為夏星河的緣故,齊路遙對這個地方可謂避之不及,哪怕只是北郊兩個字擺在他的面前,都能一次次勾起他極端痛苦的回憶。 如果皇二院是一切的開始,那么北郊就是他和夏星河之間的終結。 齊路遙看著那扎眼的坐標,熄滅了屏幕,手指尖還在微微發顫。 我們先來整理一下拿到的物資,然后根據具體的使用情況,規劃一下我們接下來的路線。 夏星河的聲音在齊路遙的耳邊響起,逼迫著他繼續去想這個問題。 所以,夏星河到底在這個輪回中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 有夏星河發高燒被迫失憶的例子在先,齊路遙始終以為關于時間的秘密不可言說,但是今天,巖鎮的居民和鄭抑揚卻可以肆無忌憚地討論著這件事情,是不是間接說明,時間只會抹除他一個人的記憶? 思考的間隙,鹿柴心有余悸的聲音傳過來:剛剛這些人怎么政府都沒有來管管? 說到底還是政府沒把他們放在眼里。墨遠游回答,這些頭發自以為的興風作浪,在這場災難中甚至掀不起一朵真正的浪花,小打小鬧的類型,決策層完全沒有必要為此浪費人力物力。 那這樣的思路是不是可以同樣代進剛才的問題進行思考? 時間沒有消抹掉鄭抑揚和其他居民的記憶,因為憑借他們的能力,并不可能對時間產生任何改變,反過來說,夏星河很有可能就是能夠與時間的力量抗衡的人。 在先前無數個輪回里,齊路遙嘗試過辭職、提前離開安城、甚至是自殺,結果都被時間以最快的速度糾正了過來。 但這一次的開始,夏星河只是主動跟自己提出分手,一切似乎就已經開始朝著不一樣的方向發展了。 因為只有我可以改變一切。不久前,夏星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齊路遙只當他是 或許他就是那只能引發時間風暴的振翅蝴蝶呢? 所以我們下一站去哪兒?墨遠游的聲音從駕駛艙傳來。 齊路遙險些脫口而出北郊二字,但與此同時,理智和謹慎又緊緊地鎖住了他的喉嚨。 目前為止,北郊對于他來說,并不能確定是吉兆還是兇兆,盲目的開口,最有可能的結局是拖累了所有人。 退一萬步,就算去這個地方不會造成任何的后果,北郊這兩個字,也實實在在地承載了夏星河無數次的死亡。 他不敢去。 在他猶豫的檔口,鹿柴急迫地搶過了話:我我想 墨遠游回過頭來,盯著他的目光冰冷到嚇人,但并沒有打斷他。 幾乎就是和他對視的瞬間,鹿柴的呼吸就變得不順暢起來,但他還是鼓起勇氣握緊拳,開口: 我想回趟家,看看mama和小禾 現在,恐怕不太合適。開口的時候,墨遠游冰冷陰鷙的氣場已經全部收斂干凈了,只是就這樣笑著,也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他在鹿柴顫動的目光中點開新聞彈窗:現在全國上下都在找你,你覺得那些人會去哪里等你? 頁面上,名為尋人啟事實則通緝令的公告上,赫然張貼著鹿柴的照片。 剛才在巖鎮的時候就險些被人認了出來,如果不是因為齊路遙及時趕到,莫名其妙的麻煩就又要找上門來。 聽著他溫和卻十分硬冷的聲音,鹿柴的指尖輕輕顫動了兩下。 我會來證明你的價值。被綁架時,丹青的聲音在他腦海中再次游蕩起來。 如果在此之前,mama和小禾只是因為人力不足無法得到及時的救助,那么在自己遭到綁架之后,他們就已經因為各種原因、被各方勢力盯上了。 有家不能回、名為保護實則是束縛的監管、以及現在連自由行動都十分受限的現狀 這就是他價值的體現嗎? 那按照你的邏輯,我是不可能再回家了?鹿柴抬起頭,盯著墨遠游的眼睛,眼底是憤怒而委屈的紅色,那我逃出來有什么意義? 正當鹿柴還要追問的檔口,夏星河有些緊繃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等等。 還沒等大家做出反應,他便快速抽出別再腰上的手槍,拉開車窗朝著斜上方扣下扳機 砰! 一個鷹大小的偵察無人機便懨懨地從半空中墜落下來。 夏星河伸手撈過那無人機的殘骸,上面印著政府專用的Logo: 我們的行蹤被發現了。 這次追捕的力度前所未有的大,大家做好我們有可能逃不出去的心里準備。 但路途還得繼續。 鹿柴和夏星河在檢查反追蹤裝置、墨遠游專心朝著隱蔽的路口開車,只留下閑人齊路遙無所事事地刷起了網頁。 齊路遙對行蹤暴露的事情并不意外畢竟鄭抑揚的立場始終是個十分模糊的狀態,在他們認出鹿柴的臉,卻沒有人吭聲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樣的事情一定會發生。 速報,剛剛有人在巖鎮發現了鹿柴的行蹤,應當是被人劫持了。我就奇了怪了,總共就三個人,怎么就能毫發無損地把人從政府眼皮子底下偷走?花那么多錢培養的軍隊都是吃白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