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夏星河抬起頭,關掉了四周所有有收音效果的機器,又打開了信號屏蔽儀,這才將自己的筆記攤開在齊路遙的面前: 許可楊的死是政府那邊設計的,包括最后射殺他的子彈,從頭到尾都是演給民眾的一場戲。 齊路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對此算是早有預感,因此聽聞這個結論時也并不太意外。 夏星河:但是我今天想討論的并不是這個,而是關于電磁波對喪尸行為影響的事。 他將視頻跳轉到幾處處藍色標記位置: 兩個個重要的時間,第一個是電路接通,喪尸立刻陷入了狂暴狀態,看起來像是受刺激之后的應激反應。 視頻中,畫面陡然亮了起來,緊接著喪尸開始出現躁動,前后時差不超過五秒。 第二個是斷電之后,喪尸群進入了短暫的凝滯,我姑且認為這是刺激終止之后的緩沖期。 第二個片段是鹿柴切斷通路后,喪尸群突然暫停運轉,眾人獲得逃跑的時間。 夏星河抬頭看向齊路遙:雖然樣本不足缺乏對照,但是從實踐里可以得出,我們對電磁波可能影響喪尸行為的推斷,或許并沒有錯。 齊路遙點點頭,繼續聽夏星河往下分析。 夏星河:這次戰役中,顯然出現了除了普通喪尸以外的對抗勢力,首先就是那個畸形的融合怪物。 畫面切換到了巨怪第一次出現在鏡頭里的時間,再一次仔細觀看,兩個人依舊覺得一陣無法控制的反胃與惡心。 齊路遙看著夏星河略顯難看得臉色,率先接過話題: 我不是很懂太陽風和地磁之間的關系,但是趙一鳴后來確認過,這個巨怪的五個組成部分里,有四個是當天在實驗室里進行研究的組員,另一個可能是襲擊他們的喪尸,所以我覺得,他們五個的融合,可能是某種程度上的意外。 夏星河點點頭從他目睹的現場來看,應該是確實如此,五個感染者被鎖進了一間封閉的柜子里,因為某種外力因素發生了變形融合,最后變成了形狀怪異的怪物模樣。 只是如果讓他推測這所謂的外力來源,他便只能想到離他們不遠處的那臺,巨大的人造太陽模型了。 他低下頭,在筆記中記下一行字,畫上圈打個問號,又跳轉到了下一個播放節點。 這是他和許可楊在逃離前、和那怪物對峙的畫面,畫面中,幾個懸浮機器人向上飛去,緊接著、本來靜立在原地的怪物突然暴起,直直的朝夏星河掄去。 夏星河皺起眉,把畫面停在了許可楊被擊中的前一幀,垂下眸子分析道: 這個地方懸浮機器人去的時候五樓太陽風模擬實驗室,怪物最開始來的地方,而且在射殺任務完成后,它的行動也立刻終止了,之后,旺財也確實在它的體內發現了一個意思信號接收器的金屬片。 齊路遙看著他手里那一小枚金屬圓片,瞳孔逐漸緊縮起來,他能猜得到夏星河接下來要做什么樣的推斷。 夏星河正色道:我懷疑是有人cao控懸浮機器人啟動了人工太陽,接著通過某種機理影響到了怪物的行為。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篤定地說出有人對喪尸進行cao控這樣的話,如果說謀殺許可楊最多算不恥,那么這樣的行為已經算是和全人類為敵了。 齊路遙的呼吸也跟著變得緊張起來: 之前那次開閘明顯刺激了喪尸的行動,從總電路的安全性能上分析,絕對是人為啟動,而非意外接通電源。 他看著夏星河的眼睛,繼續道: 可是就連鹿柴想要入侵電路都很困難,打開電閘,真的能隨意控制總電路的人,應該只有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有些話不需要多說,心里也都明了了。 似乎有想起了什么,齊路遙擰起眉:這么說,除了我們之外,已經有人先一步知道電磁波可以影響喪尸行動了嗎? 夏星河點點頭,又切換了畫面:這是我們第一次談論到關于電磁波的時間。 視頻中,兩個人蹲守在會議室的角落里,原本的收音都是正常的,對話和打斗聲清晰可辨,但是畫面輕微扭曲之后,便徹底變成了沙沙的一片噪音。 這里是我開了干擾器。夏星河道,因為觀看直播的人魚龍混雜,包括政府那邊,我不想讓我的推測被他們聽見,我也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們找到了正確的方向。 畢竟是關乎到喪尸行動力的推斷,如果被有心人利用起來的話,后果便不堪設想。 齊路遙抬起頭,目光深沉起來:真的是政府那邊做的嗎? 夏星河:現在暫時也只有他們有足夠的動機。 齊路遙的表情依舊有些疑惑: 可是如果他們真的掌握了這樣的技術,還有必要這樣拐彎抹角地、用獻祭戰士這種低級手法去換取民眾好感度嗎? 夏星河的目光也跟著沉了下去,但話還沒說出口,齊路遙習慣性地甩鍋大法再次上線: 我瞎說的,你覺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夏星河看他這幅莫挨老子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你隨便瞎說,我這里沒有錄音,鍋都給我來背。 看著齊路遙笑起來,夏星河自嘲道: 其實最可疑的是,以Alpha的人均智力水平,政府能精細掌握這門技術水平就很離譜。 齊路遙顯然不太會接這種話,只是伸手搓狗一樣揉了揉他的腦袋,快速略過了這個話題: 所以,現在這個小圓片就是我們唯一的線索。 夏星河沉吟:可以讓鹿柴 齊路遙打斷他:不可以。 他看著夏星河略帶訝異的眼神,將目光中的警惕與攻擊性收斂了起來: 這個事情我覺得不要告訴任何人比較好,不是針對鹿柴。 夏星河又盯著他的目光看了很久,沒再繼續追問下去:好。 為了避免長時間失聯引起懷疑,兩個人盡快結束了對話,撤去屏蔽儀的一瞬間,大批量的消息便將夏星河的通訊器瞬間淹沒。 夏星河陰著臉:喂?程上校? 程鵬:剛剛怎么回事?為什么失聯了? 夏星河瞥了一邊滿臉無辜的旺財,臉不紅心不跳:是齊老師的跟隨型寵物機器人誤觸了屏蔽裝置,現在已經解除了。 旺財一聽,一臉比竇娥還冤的憤懣憋屈,跳起來就要去報復夏星河,卻被齊路遙一掌摁回了懷里。 程鵬:許可楊的事情你不要想太多。 夏星河拿著通話器,臉上沒什么表情:是。 程鵬:這次行動,本來是我們給你留的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但是你沒能好好把握。 夏星河依舊不為所動:是。 程鵬:根據上級領導的一只商討,這段時間,我們將撤去你陸軍機械化步兵團團長的職位,權限級別暫時保持不變,希望你能在這段時間內好好反思一下。 一邊,齊路遙抬起頭,他看著夏星河冷若寒霜的表情,忽然有種不想的預感爬上脊梁。 程鵬:現在,陸軍機械化步兵團團長的職位由李峰上校來接任,等轉移到據點之后,你們找時間把工作對接一下。 齊路遙看著夏星河掛掉了電話,又看著他對自己說了什么,他都沒聽清。 他的腦海中只有李峰上校這四個字這個人,才是他先前所有輪回里那個正牌上校。 齊路遙對他的唯一印象是,這個李峰會帶著這支隊伍度過短暫的幾個月,最后在一場解救人質的行動中喪生。 但他在意的并不是這個陌生Alpha的死活。 這個人在這次的輪回里消失了很久,在齊路遙以為他已經不會再出現的時候,又帶著那本屬于他的頭銜卷土重來了。 齊路遙的冷汗抑制不住地浸了出來。 難道,好不容易開始被扭轉的時間,又要回到原軌上去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李峰:嘿嘿!沒想到吧! 第30章 蒸發01 齊老師?夏星河伸手在齊路遙渙散的目光前揮了揮,怎么了? 齊路遙努力凝起目光,壓著聲音問道:那個李峰? 說了一半,他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才好了這個世界有關李峰的事情都還沒有發生,現在又能問出些什么呢? 夏星河便也狐疑地問道:怎么了?我是第一次接觸這個人。 齊路遙擰起眉搖搖頭,意思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這表情看得夏星河可就不樂意了:這么在意? 齊路遙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一時竟給他氣笑了,干脆直接順著桿兒爬上去:怎么?不開心了? 他伸手胡亂扯了扯自己的衣領,大喇喇地翹著二郎腿坐到夏星河身邊。 齊路遙伸手勾住夏星河的肩膀,Omega光滑白凈的皮膚在日光下蒙了一層朦朧的光,藏在衣服下的信息素也頗有心計地探出頭來,臥在他清晰可見的鎖骨上,明晃晃地告訴夏星河歡迎光臨。 下一秒,他附在那人耳邊,話語都變成了勾人的墨蘭香:要不要我做點什么補償你一下? 夏星河低頭看了一眼他白的發光的肩膀,強裝鎮定伸手幫他又扣好扣子,然后又快速撇開目光,但是手指卻rou眼可見地氣得發抖: 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懂什么是矜持。 矜持?齊路遙看著他通紅的耳尖,忍不住笑起來,收起肆無忌憚的信息素,彎著眼睛看他: 兔子的外號可是你給我起的,你怎么到現在還對我抱有這種奇怪的期待? 夏星河抬眼,看了看他自帶秋波加持效果的雙眸,實在忍不了,拿起一個枕頭埋住了他的臉。 關于兔子這個外號,夏星河真是百口莫辯當初就是因為看他小小的一只,眼角紅紅濕濕的,好看得要命,剛戀愛的的時候溫順又乖巧,看個恐怖電影還會躲在自己懷里嚶嚶嚶。 這才是他預期中的兔子好嗎?! 結果后來,這人跟自己科普真正的兔子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對不起,我可能還是沒有辦法成為真正的兔子。 他還記得那個人一臉泫然欲泣的柔弱狀: 兔子隨時隨地都會發情,還能靠著想象力假懷孕,因為沒有生理周期,所以隨時都能生孩子,最主要的是還能在懷孕的基礎上疊加懷孕,輕輕松松一胎十寶 夏星河記得當時自己安慰了他很久,說自己只是覺得兔子很可愛,沒想到居然成了他的心里負擔,再退一萬步說,自己也沒有要讓他生孩子的打算,只想兩個人長長久久地老天荒。 再然后,他就被齊路遙狠狠砸進被子里了。 他也這是第一次發現,這個一直以美貌嬌弱自持的Omega,從背后鉗住他的力氣居然可以這么大: 除了第一條,其他我都做不到,那我就把能做的做到極致好了。 啊,終于裝不下去了。 現在,這個早就放棄偽裝自我放飛的兔子,正坐在他的面前,伸出手指,撓狗狗般用指腹撓了撓夏星河的下巴:我雖然不是真的兔子,但你確實挺像狗狗的。 夏星河對這種動作幾乎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他瞇起眼,微微抬起下巴,嘴唇也向上抿了抿,剛剛的惱火、嫉妒和不滿,也就瞬間消散了。 齊路遙笑起來,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開口的話卻完全在夏星河的意料之外: 所以呢?你當初為什么要跟我分手? 那大金毛半瞇的眼瞬間睜開,有些慌張地恢復了正襟危坐的姿態。 齊路遙將他的臉轉向自己:我們倆分手之前,你一直在研究的是什么課題? 你為什么突然選擇當兵?真的是因為臨危受命嗎? 齊路遙連珠炮似的提問,讓夏星河的面色越來越難看起來:你是怎么做到短時間內快速晉升的呢? 看他一臉蒼白又無話可說的模樣,齊路遙笑道:看,就算是狗狗,也還有很多事情瞞著我。 他有些玩味地等著夏星河的辯解,沒想到,這人的話鋒卻朝著他沒有預料到的方向轉變起來:那你呢? 齊路遙直直地朝那人眼中看去,有一瞬間,面前這人的目光給他帶來了刺骨的寒意: 當初毫不猶豫地答應分手是因為什么?只是一段時間沒見性格怎么變了那么多?一直以來都在醫院是怎么學會用槍的? 齊路遙本想著服個軟,伸手想要拍拍他的背安撫一下他的情緒,沒想到這個動作反而讓夏星河的怒火燃得更猛烈了。 那人一個輕摔,直接擰著他的胳膊將他塞進了被子里,天旋地轉中,齊路遙只能聽見夏星河氣到發抖的聲音: 他看著齊路遙甚至開始得寸進尺的腿,又提起膝蓋,將他的四肢都制住了: 你要真是饑渴,我們倆就復合,我隨時可以滿足你,這樣吊著我又是什么意思?真就把我當工具用完了隨時可以扔掉是嗎?! 是啊,為什么要吊著他呢? 齊路遙被他的信息素壓制得暈乎乎地,隱約也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妥。 他剛要開口辯解些什么,那人仿佛就生怕被他搶占了先機一般打斷他: 是,我知道你不愿跟我復合,而且你死也不愿意跟我說原因,看起來好像還很有苦衷的樣子,再往下自我感動一下,會不會還要說出什么為了我好這種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