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患重癥后我有了五具身體 第6節
主治醫生為首,后面跟了一串的醫科大學實習生,他進來前和她打過招呼,又簡短地給學生們說明了她的病情狀況,讓學生們看看病人的各項數值,問她今天感受怎么樣。 秦池:“還好?!?/br> 這話說得有點勉強。 主治醫生沉默了一下,他輕輕地用中性筆在紙上寫了今天要給她服用的藥物。 “今天讓護士給你帶一把糖果?!?/br> 他慈祥說。 一個陌生人都要比家人更關心她。 秦池掛著笑臉,乖乖點頭,在主治醫生領著學生們離開房間后,才悶在被子里小小地哭了一場。 單人病房,條件很好。 兩百萬的醫療資金。 一套房子,一輛車。 秦池抽噎著想,她已經夠幸運了,一個奪走秦臻二十年千金生活的普通人,在快要死的時候還能有好的醫療條件來治療她。秦臻也沒有對她說什么刻薄的話,沒有譴責怨懟她奪走了她的人生。 她能夠安安穩穩地在醫院里度過最后一段時間。 ——已經夠幸運了吧。 她揉紅眼睛,默默地往被子縮得更緊些。 四股意識早已抽回,她為了以最好的狀態面對爸媽,即便腦力還足以支撐她控制四具軀殼至少三小時,她還是選擇早早抽離。 但結果并沒有多好。 秦池放空大腦,她只放縱自己哭了幾分鐘——哭太久心臟負荷不了,她需要轉移注意力。 即便是縮在雪白被單里,她也能感覺到某種鉆進骨子里的寒冷。 孤單。 大腦叫囂著孤單。 秦池緩慢地眨動了下眼皮,她已經有幾次順利進入、cao縱軀殼的經歷。 也許是今天的時限未到,她就提前退出,剩余的幾個小時cao縱時間,還夠她使用。 [就像是游戲健康時間一樣,為了她的大腦考慮,掌握四具軀殼的時間控制在一個合理范圍內。] 而秦池也發現,每一次她cao縱軀殼的時間,總會比上一次久一些。 也許未來,她能夠cao縱著軀殼進行24小時的活動也不一定。 …… 她試著放空自己,意識沉入了那四具軀殼。 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像是溫泉水包裹住她,她陷入了健康、完美的軀殼中。 病癥對她來說,暫時消失無蹤。 無人可見這一幕:病床上的女孩眼神虛空,眼角泛紅,鼻尖淡粉,顯然哭過一小會兒的樣子。她緩慢地眨動了下眼皮,沒有像之前幾次那樣,沉沉睡去,而是安靜地看著天花板,像是想著什么不能言說的心事。 京市。 牧氏大宅內。牧云迎來了難纏的親戚:繼母和同父異母的兄長。 【牧云】的繼母,【明易倩】,他過世生父的初戀。明易倩在牧云生母婚后幾年無孕的情況下,與牧慶華重燃舊情,生下了私生子牧丞。 【牧丞】,【牧云】同父異母的兄長,一個在豪門家產爭奪戰中,最后只得到了百分之幾家產的落魄犬。 以上是秦池當年打游戲時,記下來的信息。 她的記憶力不錯,即便時間久遠,也能記起當時是怎么刷主線,一次次在豪門爭奪戰中奪得勝利。 作為一款事業型rpg游戲,【豪門風云】的畫風要比【棋手爭鋒】的精致許多。 棋手爭鋒里的路易斯,在原游戲里只是個普通少年,cg貼圖粗糙極了:僅僅是黑發圓臉豆豆眼。 而這款游戲的制作就要精細多了。 在玩游戲時,秦池就注意到: 主角牧云有著英俊高大的外形,長得好看,穿西裝也特別俊朗。 大宅里,獨屬于牧云的主臥,推開墻上一面門,直達穿衣間。 里頭整齊排放著各色各類的西裝、襯衫、長褲、鞋子。 為了用穩重外表給予董事、股東們信任,他一直都習慣在外穿正裝,除非是和朋友、商業伙伴去馬場等活動場合,才會換上休閑服。 就算在牧氏大宅,牧云也習慣穿一件體面雪白的襯衫,領口、衣袖扣子扣到最后一粒。 以上是裝載在這個軀殼上的設定模式。 秦池來到這具軀殼時,就感受到健康、活力的男性身軀上包裹著薄薄一層雪色襯衫,布料輕薄,她輕輕活動著手臂,力量感充盈周身。 她必須得承認,她非常喜歡這種感受。 健康、有力。 仿佛一拳就能錘懵一個人。 連胸膛都是飽滿的,一看就訓練有加。 秦池低頭看了下,她原本低落的心情在摸到這個大·胸·后,一下子飛揚起來。 牧云的繼母和兄長還在大廳。 牧云在更衣間,才換好衣服,就聽管家在門口提醒說,那兩人又開始要鬧了。 穿衣鏡前,年輕英俊的牧家掌權人用手指把領口的最后一??圩涌酆谩爻氐囊庾Rcao縱軀殼時,她會努力地符合貼近每一具身體在游戲中的人設。 每次都不例外。 換好衣服,走出門,管家就見到主人家牧云用輕描淡寫的聲音對他說:“打發出去?!?/br> 管家愣了一下。 然后連忙點頭,說好。 他在轉身往大廳走時,心里還有點訝然:從前牧云先生從來不會放過這種嘲諷繼母、兄長的機會,他喜歡用毒液般的言語,將他們倆打擊得臉色蒼白,再在他們的落魄懇求之下,居高臨下地漏出點錢,施舍給他們。 牧丞和明易倩都不是善于經營的人。 普通人若是擁有他們在豪門風云中得到的財產,也夠吃個幾輩子。偏偏他們窮奢極欲、紙醉金迷,手頭有個幾千萬近億元,都耗在賭場、美人、名牌上,輕而易舉地就花光了。 因此,牧云抓到了這個機會,在牧丞某次去澳島賭場花光最后一筆大額存款、抵押掉名下的股份后,施施然等來了他和明易倩。 他傲慢地等來這對母子的低聲懇求,最后,零星施舍了幾萬元。 幾萬元,對于他們來說,就像是打發叫花子。 可牧丞和明易倩也只能硬著頭皮接過,畢竟他們除了能住的一套房子外,也沒有其他能力賺錢了。 管家知道牧云先生,在十八歲,祖父未逝去前,從不是這個性子。 十八歲前的牧云……簡直像是豪門子弟中最質樸純真的存在,而現在…… 他嘆息一聲,卻沒有覺得太多遺憾,誰能說現在的牧云不好呢? 有權有勢,在京市上流圈子里,堪稱是年輕人中身價最高的。 誰能有他的本事,不到三十歲就擁有一個資產千億的公司。 只是,坐的太高,會不會感到寒冷? 管家想著,心里也沒有答案。 他走到大廳,沖著兩人客氣地轉交了一張卡。 里頭的金額不大。 這是牧云在第一次見到明易倩母子倆來了以后,興致盎然地準備的一摞卡。 每一張卡里頭的數額絕不會超過十萬塊。 他將卡交給管家時,還曾露出一種頑劣、惡毒的笑容:“用錢吊著他們,真的很有趣?!?/br> 而今天,牧云先生暫時沒有閑工夫吊他們了。 像是在忙著別的事? 打發走明易倩、牧丞后,管家路過了主人主臥與相鄰的書房。 書房門半開著,靠近咖啡機的那一旁,已經裊裊升起了咖啡的香氣。 高大漂亮的牧家家主,半靠在書架上,端著新鮮制作的濃縮,很是享受地喝了一口。 管家注意到他看了過來。 還沒做聲,忽地,就聽到牧云若有所思地對他道:“武叔,一個問題?!?/br> 管家頷首示意自己在聽。 “我想看望一個朋友……在京市醫院,是否需要院方批準才能進入?” 管家斟酌半刻:“如果是特護病房,應該要病人和主治醫生的準許?!?/br> 牧云喝掉了最后一口濃縮。 他緩緩點了下頭。 雙倍濃縮,永遠滴神。 秦池在這具軀殼里小小聲感慨。 她在病床上的主身體慢慢地側過臉,將臉龐沉在柔軟的枕頭里——醫院里的特護單人病房,已經是用料最好的材料,但枕頭、床單上總有著久經不散的消毒水氣味。 說不上難聞,只是覺得悶得慌。 也寡得慌。 她真的太孤單了。 同在京市的牧云、路易斯,成了她很想試著接近的人選。 牧云是目前的最佳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