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甩后才知道男神在攻略我 第232節
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寧玉憐從icu出來后,安排的病房正好和他們之前定的一個在東,一個在西,隔著一條長長的走廊,以至于沈雙在走廊上時還能想一想,寧玉憐找她什么事。 總不能是直接叫她離開她兒子。 也不一定。 畢竟瘋子的思維不好猜。 亂七八糟地想了一通,等到病房,看到那蒼白著一張臉坐在那的寧玉憐時,沈雙又覺得:這不過是個犯了病的女人。 很美,即使上了年紀,也絲毫沒有淡化那種美,反而像被人用丹青細細繪制裱好的一幅畫,那略帶了一絲偏執和瘋狂的眼神,只是給畫增添了令人心醉和神往的惋惜。 她現在知道,為什么季城這樣一個精明的人,為什么會娶一個意志里知道不能娶的女人。 沈雙在看寧玉憐,寧玉憐也在看沈雙。 在她看來,這個女孩有點過分得刺眼了。 她是年輕的,漂亮的,那雙淺色的眼瞳又迷離又嫵媚,可偏偏身上的氣息太干凈了,尤其她睜著眼睛好奇地看過來時,一點惡意也沒有。 她就像一大捧陽光,或者,像冬天陽臺上曬肚皮的懶洋洋的貓。 寧玉憐記得,他兒子小時候就養過這樣一只貓。 不過被她送走了,還告訴他:她丟池子里了。 寧玉憐現在記得,當時小季遠的表情。 太可愛了,白得像外面的雪娃娃,眼淚也沒有。 “坐?!?/br> 她道。 沈雙沒坐:“您找我什么事?” “哦,我想讓你離開我兒子?!?/br> 沈雙:6。 果真不落俗套。 開門見山。 很好。 “如果我說不呢?!?/br> “啊,那我換種說法?!睂幱駪z不瘋的時候,連眼角的魚尾紋都是迷人的,她彎了彎眼睛道,“我給你講個故事,聽完我這個故事,你再決定要不要離開他,怎么樣?” 似乎也不需要沈雙的回答,她下一句就是: “季城是個偽君子?!?/br> 第152章 過去 他明亮下的污濁 “季城是個十足的偽君子?!?/br> 寧玉憐用這一句話, 作為故事的開端。 然后,她講了一個和季城口中截然不同的故事。 “我那時很紅,紅到什么程度呢……”寧玉憐用一種唏噓的懷念的口吻道, “我落在酒店梳頭的梳子,都能被拍出一萬多的天價。那時候的一萬多是什么概念呢,可以在江城買兩套房?!?/br> “啊, 季遠沒跟你說過吧,我老家啊,江城的?!?/br> 沈雙一愣,這個她確實不知道。 寧玉憐才不在意她的反應: “反正我很紅, 港都那邊很多開跑車玩快艇的公子哥跟在我屁股后面追,我為什么要看上他季城呢?” 寧玉憐撇撇嘴,這樣的年紀,做這個動作竟然也嬌俏無比:“他長得又不好看?!?/br> 這一刻, 沈雙突然信她。 在那時的寧玉憐眼里, 天底下無不可闖之地。 她以強勢的美貌進入演藝圈, 又憑著天生的演技,在短短半年時間獲得許多藝人一輩子都可能企及不到的榮耀, 財富在她這,本來就唾手可得。 “……我那時候有男朋友的, 影帝方新,你知道吧?我們倆那時候感情很好?!?/br> 方新? 又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 娛樂圈里的常青樹, 沈雙從小看他上春晚就不下八次。 “很奇怪?你也是圈內人, 難道不知道這種立著單身牌、背地里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的?不過方新不是這樣的,”寧玉憐低頭道,“他很好,從不沾花惹草, 是圈子里難得的干凈人?!?/br> “所以,是季先生…拆散了你和方新?”沈雙問。 寧玉憐似笑非笑:“所以我說季城虛偽?!?/br> “他先給方新安排了新女仔,那女仔天天跟在方新后面哥哥長哥哥短;又買通了狗仔,每天豪車鮮花地追求我,日報上天天寫我和他如何如何……我和方新本來就是地下戀情,哪里能抵得過這精心的算計?感情如風流云散,終于在一次吵架后,我們徹底分手?!?/br> 沈雙:…… 事實竟然是這樣的嗎。 明明季城的故事里,這時,他和寧玉憐已經彼此傾心。 “和方新分手后,漸漸的,我被季城感動,一個男人要追你時沒什么不能做的,我有一次恨他這樣逼得緊,就跟他說,你要是現在跳下這個游艇,把我手環撿到,我就答應做你女朋友?!?/br> 寧玉憐瞇起眼睛,似乎還能感受當時的風。 風吹到臉上,是燥的。 她穿著白色的裙子,是西方雜志里的希臘女神打扮,手上帶著白色薔薇花束成的手環,而季城穿了那時流行的燕尾服、黑皮鞋。 那附近據說還是個鯊海。 聽到她這話,季城二話不說,就跳下了海,連鞋子都沒脫。 而當他從水中冒出頭,手里拿著那花環,對她暢快大笑時,寧玉憐感覺到了心動的聲音。 “真奇怪啊,那個時候我突然覺得,他變得很帥?!?/br> 寧玉憐道,此時說起這個情節,她臉上還有少女的羞澀,“就那一瞬間,我覺得,方新不重要了,娛樂圈也不重要了?!?/br> “我也跳了下去?!?/br> 兩個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季城對她喊:“做我女朋友!” 寧玉憐就也喊:“好!” “做我女朋友!” “好!” …… “你能想象嗎,我們倆像個傻子,喊了一下午。也沒鯊魚來咬我們?!睂幱駪z說起這,擦了擦眼淚。 “后來呢……” 沈雙漸漸被這個故事吸引住。 “后來啊……”寧玉憐道,“我不知道,男人的熱情會耗盡的,我以前演電影,里面有句臺詞,我一直不懂,后來就懂了。老先生說,‘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 她念臺詞時,有種讓人目不暇給的美麗。 沈雙突然知道,當年能讓人跳下鯊海,只為一個手環的美人是什么樣的了。 “我感覺,他對我越來越冷淡了;他越冷淡,我就看得越緊?!睂幱駪z笑,“我不知道,為什么季城的熱情消失了。他曾經許過的所有諾言、愛意,都慢慢地變成了不耐煩,拒絕,冷淡?!?/br> “就像一支蠟燭,不,比蠟燭更短?!?/br> 寧玉憐看著沈雙,她那雙張大的眼睛有種薄冰似的美麗,沈雙這時才感覺,季遠那雙眼睛和她有多么像。 只是一個瘋狂,一個懶怠。 “季城提了分手?!睂幱駪z道,“他說害怕我?!?/br> “怎么會害怕呢,剛在一起時,他說希望時時刻刻能聽到我聲音,希望想我時我就能出現在他身邊,希望我們時時刻刻分分秒秒在一起,可后來啊全變了,他說我讓他窒息……” 沈雙沒有聲音,心想,不是窒息。 只是你天生是極端而敏銳的藝術家,所以不懂,在熱情之外有生活,在愛情之外有自己。 只有愛情的生活,會讓人窒息。 “我怎么能分手呢?” 寧玉憐道,“所以,我想了一個辦法?!?/br> “我成功了,那個時候,我就想,老天爺還是站在我這一邊的,我懷上了季城的孩子,季城答應娶我了?!?/br> 后面的事情,沈雙已經知道了。 強扭來的婚姻,是悲劇。 而作為悲劇的這個紐帶,季遠徹底成為了這兩人角力的犧牲品。 他從一開始,就不是在愛的期待里出生的。 “你既然懷上了季遠,為什么又不好好待他呢?”沈雙幽幽地問。 “季城害怕我,恐懼我,他不肯回家,”寧玉憐表現得像個委屈的孩子,“我只是想讓他回家?!?/br> “你想讓他回家,你就逼你自己的孩子哭,逼你自己的孩子生病,高興時哄你歡心,不高興時就將他關在地下室?”沈雙感到憤怒,“他不是玩具,也不是你的所有品,他是個活生生的人!會痛會哭會笑的的人!” 沈雙說著,不知道為什么,眼眶濕了。 寧玉憐道:“可我的心太難過了,你知道嗎,如果一個人的心時時刻刻都在煉獄,是沒辦法顧忌周圍的?!?/br> “季城說我是神經病,是,我是神經病,但是是他把我變成這樣的,他娶了我,卻無視我,還有季遠,他明明是我兒子,卻對他mama所遭受的一切視若無睹,他不肯哭,不肯幫他mama把爸爸叫回來,他就是個冷血的怪物,孽種!” “他不該出生的!” 寧玉憐道。 “瘋子?!鄙螂p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