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甩后才知道男神在攻略我 第228節
季遠卻是一愣,自嘲:“抱歉,我……” 他正要開口,手術室的門突然從外推了開來:“誰是家屬?” “我是?!?/br> 季遠站了起來。 “哦,對,季先生,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暫時脫離危險,但還需要在icu觀察48小時,48小時內要是清醒過來就沒事,要清醒不過來,你們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 “病人丈夫呢?還有些字要他簽?!?/br> “他有些事要處理?!奔具h道,“我是她兒子,我來吧?!?/br> 季遠跟著醫生去簽字。 沈雙站在原地,看著手術床被推了出來。 寧玉憐閉著眼睛躺在白色的手術床上,她皮膚蒼白、形容憔悴,卻依然很美,渾身有種脆弱的、神經質的美感。 沈雙很難討厭這么個美人。 可一想到她做的事,又心情復雜。 一個什么樣的母親能當著孩子的面自殺呢? 寧玉憐轉去了icu,沈雙站在icu透明的玻璃門外,穿著無菌服的陪床護士來來去去,隱約只能看到她安靜地躺在病床上,白色被單下一點褐色的卷曲長發露了出來。 一道人影走了過來。 沈雙抬頭看了下,是季遠。 季遠看著里面,過了會,說:“走吧?!?/br> “去哪兒?” 沈雙跟上。 “你還沒吃吧?!奔具h道,“帶你去吃飯?!?/br> 沈雙看他一眼,從包里取出一包濕巾,若無其事地遞過去:“你先擦擦?!?/br> 至于之前的那段,兩人都不約而同地不提。 吃完飯,沈雙就強迫季遠去睡覺。 “我睡不著?!?/br> 季遠道,他已經重新換了件衣服,也洗了澡,整個人就躺在icu旁的vip床上,一雙眼睛殊無睡意。 沈雙很確定,自己看到了他眼睛里的紅血絲。 “可你已經一天一夜沒睡了?!彼?。 這是來送換洗衣物的孫助理告訴她的。 “我睡不著?!奔具h睜著眼睛,安靜地道,“我一閉上眼睛,就看見她倒在血泊里?!?/br> 那語氣平靜。 沈雙走過去,輕輕撫了撫他的黑發。 剛洗過頭,他發絲蓬松,還帶著絲清香。 季遠抬頭,那雙眼里帶了絲小心翼翼:“你能到床上來嗎?” 他道:“就一會,陪著我躺一會?!?/br> 沈雙看了他一會,走了過去。 季遠往旁邊讓出一個位置,拍了拍,那動作和表情幾乎稱得上乖。 沈雙躺了過去。 兩人隔著一條被子,他果然什么都沒做,只是用那雙漂亮的眼睛安靜地望著她。 沈雙之前覺得,steven起床那瞬間很乖,可她現在覺得,季遠更乖。 他望著你的眼神,就好像你是他全身心依賴的天。 “你閉上眼?!彼?。 他乖乖地閉上眼,長長的睫毛軟軟地耷拉在他的眼下。 “可以唱一首歌嗎?” 他閉著眼睛問。 沈雙思忖了下:“想聽什么歌?” “隨便什么歌?!?/br> 沈雙手輕輕覆過去,隔著被子一下一下地拍著他,唱起小時候陳秀娟經常在她耳邊哼的一首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不一會,旁邊傳來輕輕的呼吸聲。 季遠睡著了。 他睡著的樣子意外得乖巧,整個人蜷縮著,挨在她身邊,隨著呼吸,胸口一起一伏,睫毛也一顫一顫的,如一排翳麗的影子。 沈雙的目光,從他高高的鼻梁,到他削薄的嘴唇,最后,又落到他睡夢中也緊緊擰著的眉心上。 她伸手,試圖將那眉心撫平,卻被一把抓住,季遠無意識咕噥:“沈雙,別鬧?!毕乱幻?,又睡著了。 沈雙坐在那,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過了會,手掙了掙,見他似乎要醒,就放著了。 等到季遠徹底熟睡,她才輕輕地掙開他,掖了掖被角,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喂?” 拉上房門,她看了眼震動的手機,接起,去了樓梯轉角。 是趙奇閭打來的,是工作室有點事不確定,要她拍板。 兩人溝通了會,沈雙才掛斷電話。 她沒急著回房,而是杵在那,想接下來該怎么做,沈雙這時候才明白男人愛抽煙的原因。 她現在也挺想來根煙的。 心煩。 不過這京都醫院的樓梯轉角倒是特別,東西都接著走廊,轉角就是往外凸的一個圓形陽臺,有根立柱,人如果瘦一點,往里去一去,倒是不容易注意到。 沈雙見一高一矮兩個護士聊著天過來,忙往里站了站。 “昨晚你在急診值的班吧,說說看,到底怎么回事?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 “還能怎么回事,神經病唄!” “你是沒見,那女的送過來時都快斷氣了,嘴里還呼嚕呼嚕地嚷,要把兒子老公一起帶走,可滲人了?!?/br> “不是說自殺嗎?” “沒錯,是自殺啊,以前不還有新聞,自殺帶著兒子女兒一起跳樓的?” “那也是日子過不下去,但這兒子都大了,還有那些個事……你說她想什么啊……” “誰知道,不過你看她出了事,她老公一面都沒露,就這兒子在。不過我聽說啊……”說話的護士壓低聲,“那女的有病,長期吃藥的?!?/br> 沈雙站在原地,只覺得渾身骨頭都在發冷。 她不明白,在昨晚道別時、還溫柔地抱著她的男人,短短的一日夜,到底經歷了什么。 他是聽著這些話,送寧玉憐上救護車的么? 他聽著這些話時,在想什么呢。 沈雙想象不出來。 可腦子里卻下意識浮現出,他上救護車時的茫然一顧,好像四野無人,世界之大,竟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第150章 過去 精神病兒快樂多 沈雙回了房。 季遠還維持著之前的姿勢, 手和腳蜷縮著,整個人呈弓形,沈雙這才想起, 以前看過一本書上寫,這個姿勢是嬰兒在母體中的姿勢,以這個姿勢入睡, 代表著,這個人極度的缺乏安全感—— 原來,竟是…這樣的嗎? 沈雙記起和季遠住在一塊的時候。 一開始,他睡覺也是這個姿勢;只是后來慢慢的, 他習慣抱著她睡,也就不再蜷著了。 而和她分開后,他又恢復成了這個姿勢。 沈雙手輕輕地撫過他的頭發,過了會, 重新躺了回去。 第二天醒來, 發現自己竟然在季遠懷里。 下頷抵著他的胸膛, 整個人嚴絲合縫地擠進他懷里,被他四肢緊緊纏著, 和從前每一次醒來時一樣。 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 明明分開了,可在一塊時, 又會恢復之前的狀態。 沈雙悄悄地往外挪,才挪了一點, 就被人按回去, 身前這人極其自然地蹭了蹭她的發頂,聲音含混: “別動,再睡一會?!?/br> 沈雙沒動。 等確定頭頂又傳來輕輕的呼吸,才松了口氣。 現在的情景…老實說, 有點尷尬。 該怎么不驚動季遠,從他懷里出來呢。 沈雙想。 下頷抵著她發頂、抱著她的男人此時睜開了眼睛,在沈雙看不見的地方,那雙漂亮的眼睛已然清醒,一點睡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