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甩后才知道男神在攻略我 第216節
那身材頎長的男人也回了句,聲調偏懶:“明年見?!?/br> “季先生人真好?!?/br> jeffery不是第一年在這酒吧干,這酒吧就是幾個有錢的富二代出資開的,平時不對外開放,他工作相當清閑,只在那幾人需要時忙一些。 而他也清楚地記得,這幫人每年大年夜都會聚上一次。 有些人今年來明年不來,有些人今年不來明年來,唯獨這位季先生卻是每年都來的,來得最早,走得也最晚,走時還會跟他說一聲“新年快樂”,發上一筆不菲的“新年紅包”—— 這在jeffery來是很難得的。 誰會對一個小小的酒保說“新年快樂”呢,而且每年都說。 所以,jeffery私心里總覺得,這位季先生看著不好接近,其實是個內心很柔軟的人呢。 被jeffery放在心中敬仰的季遠,這時候已經走到酒吧門口。 除夕夜,北市大部分的餐館都已關門,街道空無一人,只有一盞盞街燈亮著。 他才在那站定,就有輛黑色邁巴赫無聲駛來。 司機下了駕駛座,替他拉開后門,恭敬地等候在一旁,季遠看他一眼,無聲坐了進去。 黑色邁巴赫無聲駛在北市安靜的長街,季遠看著掠過窗外的一盞盞街燈,拿出手機,看了眼毫無動靜的置頂,又放了回去。 車駛了約有大半小時才到達一個別墅群。 喬治亞風格的白色建筑掩映在一片濃碧里,幽黃色燈光點亮這座別墅,季遠下了車,并沒急著進去,而是站在院子里先抽了根煙。 抽完煙,他才往里走。 進門,一個中年女人迎過來,將他臂彎上搭著的大衣接過去,輕聲道:“小季先生,太太和先生在餐廳等您?!?/br> 季遠笑著說了聲“謝謝”,腳步一轉,往旋轉樓梯旁的餐廳而去。 一進門,季遠叫了聲“父親”,只見長形餐桌正對著門口的正位上,坐著一個圓臉圓身材的男人,即使是在餐桌前,這人還是一絲不茍地穿著白襯衫黑領結,見他來,不濃不淡地“恩”了聲: “坐?!?/br> 季遠在他左邊坐了下來。 這下,餐廳里只坐了三人。 寧玉憐,季遠,季城。 三人一人占了長形餐桌的一邊,桌上放著水晶燭臺,高腳杯,刀叉。 廚師一道道地上菜。 沒人說話。 等上齊,季城拿起刀叉:“吃吧?!?/br> 另外兩人才開始吃,一時間餐廳安靜得只能聽到刀叉杯盤碗碟碰撞的聲音。 過了不知多久,季城拿起桌上白巾擦了擦嘴,起身: “我還有個約,今晚上不回來?!?/br> 說完拿起一邊掛著的外套,邊套邊往外去。 當那圓乎乎的身影上了院中那輛黑色勞斯萊斯后,寧玉憐也站了起來,一邊叫著“阿姨幫我把那件貂毛外套拿來”,一邊提著小包往外去,走到一半才停下來,轉頭道: “我也約了人,通宵打麻將,別忘了明天讓司機過來接我?!?/br> 季遠沒說話,寧玉憐似乎也不需要他回答,還是往外去。 “噠噠噠”的高跟鞋音漸漸消失。 餐廳徹底安靜了下來。 在水晶燭臺跳躍的光里,季遠坐在那,安安靜靜地將晚飯都吃完了。 這時,沈雙卻是被陳秀娟女士支使得團團轉。 江城習俗,年夜飯是一定要擺上一大桌的,八冷十二熱,整整二十盤,昭示來年豐收,所以陳秀娟從下午就忙開了。 沈雙從一開始不讓磕不讓碰的金貴寶貝蛋,在家里呆了幾天,就成了小雜草了。 小雜草和爸爸被陳秀娟女士支使著洗洗涮涮,一家人圍著廚房蒸煮炒炸,等到六點,才把年夜飯搞定。 期間,沈雙還偷吃了炸丸子、炸糖酥和炸小魚條若干——陳秀娟女士不摳門、舍得往死里放油時,這些小零嘴就太對她胃口了。 一頓年夜飯熱熱鬧鬧地吃完,陳秀娟女士就開始一家家打電話,發新年祝福。 沈雙則偷偷地帶上了圍巾,穿著爸爸的軍大衣去門口和那幫小孩放煙花。 小孩們當然認不出這個眼睛漂亮的小jiejie是大明星,一幫人在那又跳又鬧,沈雙之后還給顧明真打了個電話。 顧明真最近這些日子,是完全神龍見首不見尾,陪著王珂到處玩,完全把她這親閨蜜給撇下了。 她接電話時還在外面,沈雙能聽到旁邊王珂在喊: “真真,要不要再放一個仙女散花?” “放!” 顧明真豪氣地道,說完還問:“又又,你要不要也出來玩?!” 她那邊聲音呼呼的:“我們在江邊!打算等到12點再一起倒數!” 沈雙踢了下腳下的小石子兒,撇撇嘴,心想: 玩什么玩? 讓她這大過年的跑去吃狗糧嗎。 她還記得前天王珂——顧明真新上任的男朋友請她吃飯的場景。 那倆就跟連體嬰似的,坐在咖啡店里,一個冰激凌還你一口我一口,看得讓人牙倒。 “你媽肯讓你大過年的在外面晃?” “我爸媽也在呢!” 沈雙:…… 好,她承認她酸。 “掛了?!彼?。 “新年快樂!寶!”顧明真在那頭喊,“新的一年我們大家都要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越來越好!” 沈雙笑了,她也道:“好,越來越好!” 打完電話上去,手腳都凍得冰涼,陳秀娟女士半埋怨地將她手握了又握,過了會翻箱倒柜找出來一個電熱水袋給她:捂著?!?/br> “你說說你啊,越大越貪玩,跟你爸一樣,萬一再把凍瘡捂出來可有你受的……” 沈雙和爸爸對了一眼,都笑了:“啊,知道啦知道啦,春晚都要開始了,走走走,媽,我們去看電視?!?/br> 三人坐在沙發上,窩在一塊看電視。 窗外煙花時不時亮起來,還能聽到熱鬧的爆竹聲響。 電熱水袋將身體漸漸捂暖,沈雙歪在沙發上,靠著陳秀娟女士肩膀,心里也被捂得暖烘烘的。 茶幾上,手機上不停地震。 祝福短信一條接著一條,而季遠的短信就是這時候發過來的。 「lejania:新年快樂?!?/br> 沈雙看著屏幕上熟悉的頭像—— 季遠的微信頭像,還是沒分手前有一回她故意鬧他時換的,那時他惹她生氣,她就拿他微信發了條朋友圈對自己道歉,他也不惱,就這么倚著床頭看她胡鬧,眼睛彎彎,嘴角也彎彎。 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連他一直用著的頭像也換了,換成兩人十指相扣的雙手。 一只略小些,一只略大些,一徑的白,只是他的骨節要分明些,相扣在一起,這是連手指都能看出的繾綣。 當時她作弄他,換成這個頭像。 原以為他會換,誰知后來一直沒換過。 問他,也只是說“懶得”。 到現在還在用。 沈雙一下一下地劃著對話框,視線停留在那條「新年快樂」,最后還是退出,沒有回復。 之后,她群發了一條新年祝福,特意避開了季遠。 再之后,就專心看起春晚,沒再關注手機。 熬到12點,春晚結束,就去睡覺。 醒來時,發現外面竟然下起了雪。 江城很少下雪,從窗戶往外看去,能看到小孩子穿著厚厚的棉襖在下面玩瘋了,沈雙也穿戴一新,披著大棉襖裹著個大圍巾滾了個大雪球。 上來時,被陳秀娟罵了一通,還被塞了兩個大大的紅包。 拜完年,吃完早餐,沈雙發了條新年博、收獲一波新年祝福后,發現steven竟然也發了條新年祝福過來,并且還告訴她,他和舅舅來了江城,明天一早還要乘飛機趕往洛杉磯,所以希望今天能碰個頭把《破繭》的最終稿跟她定下來—— 他又改動了一點。 在音樂上,沈雙就沒見過比steven更軸的了。 一個音符不喜歡,就要不斷地改,直到改到徹底滿意,甚至是配樂,小提琴、鋼琴,等等…… 但凡有一點不滿意,他情愿不發表。 用steven自己的話來說:“他永遠不會發布自己無法愛上的作品?!?/br> 也因此,和他合作過的,對他都是又怕又愛。 沈雙也被他半夜叫起來過,就為了一個音調,讓她反復地唱、好讓他定調——在這之前,她見過最吹毛求疵的人還是毛禮秦老師。 不過,沈雙也理解。 就像她跳舞,不練到每個動作都符合心意,也不會將它搬上舞臺。 沒有完美的作品,但每個作品都該有心意、有態度才對——一部有心意、有態度的作品,縱使有殘缺,也一定動人。 舞蹈如此,音樂也是如此。 所以,即使是大年初一,沈雙還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