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小朋友愛說啥就是啥唄。

    瞧瞧小朋友交往的新朋友的臉，難道還有人不知道渚赫那家伙就是個死顏控嗎？

    美而自知的狐妖帶著對幼崽的些許憐愛，還是沒有將到嘴的毒液噴射而出，只是看待傻子目光一般的給了孩子顆核桃。

    奈奈生雖然是個傻的，但那家伙有句話說得不錯，以形補形，吃啥補啥。

    多吃點核桃吧。

    謝謝？雖然并不知道為什么會給他核桃，但乖孩子還是有好好道謝。

    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啊。

    人類是相當脆弱的生物，有時候只是打個盹兒的功夫，可能就已經老去。

    在巴衛記憶中的渚赫，還是縮在小小安全屋里的小孩兒。

    房子是空蕩蕩的，那孩子的眼精力也是空蕩蕩的。

    如同精致的人偶娃娃一樣。

    明明那張臉堪稱艷麗，但只要那孩子不出聲，甚至不會有人會注意到他的存在一般。

    渚赫將自己當成了一個物體。

    而現在，空蕩蕩的眼睛里裝進了其他。

    這不是很好嗎。

    所以渚赫，你發現了什么？五條悟問道。

    悟，關于星漿體，五條家知道些什么嗎？

    五條悟想了想，十分坦然，完全沒有在意過那群煩人的家伙在說什么呢。

    畢竟很長一段時間，那群家伙嘴里除了廢話，就是讓他冒火的垃圾話。

    而且直接用【六眼】它不香嗎？

    對不起，不是很懂你們學神的世界，冒昧了。

    為自己的魯莽再干一小塊西瓜以視敬重，渚赫換了個問題，你有見過天元嗎悟？

    從來沒有。

    關于這點，五條悟十分肯定。

    所以我才說被坑了啊。渚赫嘆了口長氣，看了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巴衛，背地里默默辦了個鬼臉，這才解釋道，近乎永生的人類，真的還能算是人嗎？

    打破了人類生命極限之后的天元，已經向著未知生物開始了不可逆的轉變。

    所謂降神之術，又被稱為請神術。

    關鍵在于一個請字，保持身體的潔凈，溝通神明，請求神明現身。

    門門通并不代表門門精，渚赫向場外嘉賓求助，巴衛，大概是這樣的對吧？

    外場嘉賓大敢無語，畢竟他雖然掛了個神使的名，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妖好嗎！

    偏偏不論是御影還是奈奈生都已經被這家伙的外表迷惑，兩個人都不止一次讓巴衛好好照顧渚赫。

    雖然不情不愿，也只能捏著鼻子，差不多，那群臭屁還講排場的神，本領不大，花樣卻多。

    之前我有說過，星漿體與天元之間的同化，就是脫胎于請神術。

    巫女們最初靠著對神明最純粹的信仰，將身心都獻給了神明大人以此獲得些許使用神力的機會。

    星漿體從小到大被層層保護，接觸的人和物都是被安排好的，對自己的獻身帶著崇高的使命感。神明失去作為中介的巫女照樣能夠降臨此世，只是受到的限制頗多。

    天元失去星漿體也能繼續活下去，不同的是，盤星教那邊的言論很有趣。

    他們認為星漿體的存在，阻礙了他們唯一的真神進化的機會。

    夏油杰臉色陰沉，咒靈。

    一年前突然出現在橫濱的特級咒靈，似乎一直在追求著人與咒靈之間轉換一事。

    并且在那家伙發瘋的幾次突襲中，透露了很多。

    按照那家伙所說，人的靈魂和咒靈，從本質上講是一致的。

    只是兩者處于不同的頻道。渚赫徐徐補充道，只要有個契機將兩者調平。

    人是可以被轉換為咒靈的。

    多么恐怖的一個結論。

    鋪天蓋地的惡意逼得夏油杰喉間一陣反意，竟然干嘔了起來。

    實在是太惡心了。

    哪怕相隔數千里遠，那股柑橘林中橘子腐爛在地，混雜著黑色泥土的味道，是讓人生理性不適的惡心。是散發著爛橘子味道的抹布味。

    五條悟難得沒有嘲笑夏油杰，他只是遞給了夏油杰一杯清水。

    謝謝。夏油杰接過了水，猛喝一大口后，勉強壓住了胃部的翻涌。

    杰，我們五條悟想要反悔了。

    趕在他將話說出口之前，夏油杰低聲呵斥，悟，將你那句話給我吞回去。

    又是因為你那該死的正論？五條悟不能理解，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為夏油杰口中的正論爭論，五條悟和夏油杰從來都沒能說服彼此。

    以前兩人的處理方式，只是將問題放在那兒，不去看，不去想，不去思考。

    十分具有鴕鳥精神。

    或許天內理子某種程度很可憐，五條悟也答應了少女要幫她開始新的生活。

    這一切的承諾的大前提是

    五條悟的新生活不會受到任何打擾。

    在從不差錢的小少爺的計劃中，他會在畢業那年買下一棟大房子。

    畢竟他家真的不差錢。

    就和他們上次聚會背著夜蛾老師喝酒后的胡言亂語一樣，到時候大家就又能住在一起了。

    這個大家里面有夏油杰，有渚赫還有家入硝子，就是不會有天內理子。

    活得相當隨性自我的五條悟，在天內理子和夏油杰之前，選擇了后者。

    如果真的和渚赫猜想的一樣，活了數百年的天元一旦和星漿體同調失敗，轉向咒靈一方，是絕對不會放過【咒靈cao術】的擁有者的。

    干脆將那群爛橘子全殺了吧。五條悟很認真地給出建議。

    酷。這個提議該死的合了妖怪的胃口，巴衛甚至忍不住鼓掌，并提出了又一個新的問題，殺了一批后，你能保證新的橘子不會長歪嗎？

    作為過來人的巴衛，在這方面很有話語權。

    畢竟當年他和惡羅王無聊打賭的時候，也不知道殺了多少大名，結果還不是啥也沒改變。

    這簡直就是個死結了。

    最快捷的解開九連環的方法就是砸了它。

    既然咒術高層們不做人了，渚赫就直接摔碗了，大家誰也別想有飯吃！

    畢竟他的外裝【幽冥仙主】從理論上來講，也是天然克咒靈一脈的。

    很難讓人不多想。

    兩個堪稱bug級別的天敵同時出現在必死的殺局中，這可真是太巧了。

    【丑時娃娃】是很久之前的萬圣節活動，渚赫爆肝一周沉船后唯一的保底金卡。

    繼承主體80%以上能力的完美替身。

    所謂星漿體，其實就是純粹的凈化體質。

    渚赫需要的就是緣結神將天內理子身上所有和天元有關的線，都移到傀儡娃娃身上。

    帶走一個天內理子，他就還給咒術高層們一個更為純粹的完全進化體質的能量體。

    絕對不會虧本的買賣。

    巴衛再次鼓掌，為少年的奇思妙想歡呼，并十分現實地潑了一盆冷水，今晚睡覺枕頭墊高些。

    但是緣結神大人會有辦法的不是嗎？渚赫低語道，御影大人當年就看到并解開了我身上的繩子啊。

    在確定了渚赫并未觸及所謂神子領域后，御影并沒有急著走，反而是在橫濱住了好長一段時間。

    并順便幫了渚赫一個小忙。

    在小孩兒懷著一腔孤勇踏入火坑之前，御影到底還是沒忍心，幫了他一個小忙。

    他將渚赫獻給先代目的命門上的束縛解開了一半。

    按照最初的束縛，其實是同生共死的。

    為了保下尾崎紅葉，渚赫成為了先代目手中最鋒利的刀，并且因為年幼無法控制過于霸道的異能，所以選擇了借助外物抑制。

    某種意義上也是相當瘋的渚赫，根本沒想過給自己留下后路。

    沒道理現在就做不到。

    那不一樣。巴衛嘆氣，恨不得現在就翻出留下一大堆爛攤子的御影，打他一頓，奈奈生才剛剛接手神社。

    簡單來講就是個啥也不會，光是擔名的傻白甜。

    渚赫脫口而出，不是還有你嗎？

    本大爺說得還不夠清楚嗎？巴衛刷的一聲打開紙扇，我是妖怪！

    巴衛~

    你想都別想！

    那我去找惡羅王，他在妖怪里人脈廣

    閉嘴人類！被威脅了的巴衛，直接炸了，御影那家伙連這種事都告訴給渚赫了？

    那家伙是個漏勺嗎？

    我有條件。巴衛開口，這次慶神日，你代表神社參加我就幫你。

    夏油杰：等等，要是我沒記錯，現任緣結神是女性？

    巴衛點頭。這有什么問題嗎？

    夏油杰心想，這問題可就大了，渚赫是男的。

    巴衛：這家伙的女裝難道不好看嗎？

    作者有話要說：

    杰哥：你們妖怪都有大??？

    悟貓：所以重點不改是女裝？

    第71章

    慶神節當晚。

    古樸的牛車帶著紅色的火花從天邊馳來，化作身穿褐色短打的中年男子，緣結神大人貴安。

    中年男人頭戴中高帽，瞇著眼，雙手下垂，恭敬地立在神社門前，如同一道雕塑一般，毫無怨言地等待，蒙蒙細雨于這時落下。

    天氣預報有提到的雨，如牛毛，似細針落下。只是片刻，就將人衣領打濕了。卻又根本無人在意。

    倒不如說不論生前還是死后，輪入道最擅長的就是等待。

    少許時間后，清脆的木屐聲回響于空曠的神社。

    抱歉，讓你久等了。

    姬君啊。已經模糊的記憶再次浮現腦海，他怎么會忘掉呢，輪入道脫口而出，壓在心底數百年的稱呼。

    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被工匠用雙手一點點打磨圓潤，獻給城主大人，成為姬君御用牛車的車輪時，就是這樣的。

    那是同樣朦朧的雨夜。

    天還未暗，下起了蒙蒙細雨，他的姬君就是這樣一襲粉白色羽織和友人告別，坐上了歸家的牛車。

    他載著他的姬君，走上了那條熟悉的小路。

    一切都和往常一樣，一切又都和往常不同了。他的姬君，死了。

    因為一場意外，牛車跌落懸崖，已經到了談婚論嫁年齡的姬君，在這場意外中香消玉損。

    巨大的悔恨讓輪入道擁有了自己的意識，成為了付喪神。

    而現在，他的姬君回來了。

    輪入道近乎是虔誠落淚，若不是最后一絲理智將他的行為堪堪拉住，他早就湊到白鶴少女身邊噓寒問暖。

    于一片水霧之中，身著十二重羽織的少女，頭戴金色白鶴發簪，不疾不徐從水霧中走來。

    羽織身后的白鶴飄飄欲飛。

    理所當然地伸出了手，沒有絲毫多余的動作和解釋，纖細白皙的手上是銀色絞絲鏤空敢說出清脆的聲響，像是一把小刷子。

    甚至隔著白色帷帽，輪入道卻在少女轉頭的那一刻，瞬間了悟，近乎慌張地撐開了油紙傘，亦步亦趨地跟在少女身后，護送少女上了獨輪牛車。

    請您小心。

    多謝提醒。渚赫驕矜地點頭，連話都變得精短起來。

    畢竟神明只需高高在上俯瞰眾生即可。

    哪怕只是一句簡短的客套，于掙扎濁世的蕓蕓眾生而言，都是恩賜。

    輪入道整個人都在絕贊發瘋中。

    在遠處目送渚赫離開的桃園奈奈生簡直要看呆了。

    好美啊。

    是不同于巴衛模糊了性別的美，在雨霧中的渚赫，給人的感覺就很高潔。

    他即神明。

    在夸贊之后，桃園奈奈生下意識的按了眼一身衛衣牛仔的自己，相比較而言，因為一點烏龍借住在神社的奈奈生覺得自己簡直遜爆了。

    不論是外貌還是氣質都輸了啊。

    還是被降維打擊的那種。

    巴衛不耐煩地扇了扇扇子，難得實話實說道，你輸得不冤奈奈生。

    那家伙是專業的。

    ??？從不追星的桃園奈奈生不太明白。

    你是白癡嗎。巴衛的溫柔永遠不會超過三秒，他就又一次化身噴火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家伙在想什么。

    搞清楚點，和渚赫那個小怪物比起來，桃園奈奈生才是真正的普通人！

    不能因為因為小怪物，最近接觸了更多的小瘋子，就認為自己沒救了。

    要是這家伙因此生出了這種想法，那才是真正的沒救了好嗎！

    另一頭，坐進了輪入道中，于雨夜中飛速前行的渚赫，端坐于車內，微微側身看向窗外。

    他稍稍吸氣，肚子那塊兒有點緊了。

    要命，為什么祭典的巫還要束腰？

    五條悟幸災樂禍，畢竟是大家族官方指定繼承人，再不著調，也是見慣了大場面的社會人。

    畢竟巫女們在進行大型祭典之前都會沐浴焚香，保持體內潔凈，只喝蜂蜜水三日。

    大家想不纖細都難。

    默默放下手里小雞腿的渚赫，小小的打了個嗝，拒絕如此不人道的準備活動。

    所以就有了現在，看似深沉什么都沒想的高貴神女，實際卻在內心瘋狂os，再飛就真的要勒死人了！

    當初就不該聽他們的穿套裝，自己搭的話清新屬性還能再加好幾十個點呢。

    一只渾身上下都寫滿我很貴你不配的妖狐，舉起了手里的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