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季無鳴淡淡的問,你準備去哪?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更,看我什么時候睡醒。 (這個瓜真的吃的我嘆為觀止) 第36章 夜半 38. 林月知撇了撇嘴,偏過頭頂著空曠的夜色,眼也不眨的說,不去哪,就是待得悶,想出去走走。 季無鳴瞇起眼,笑了,出去走走穿夜行衣? 林月知嘴硬,當然是方便啊 哦。季無鳴似笑非笑,那正門在此,又何必做梁上君子? 近啊林月知心虛的摳了摳手。 季無鳴斂了笑,最后問,那為什么不敢看我? 我哪有不敢看林月知猛地轉過頭,剛對上季無鳴的視線就又低下頭去,小聲嘟囔,我這是眼睛不舒服! 說著還真的揉了揉眼睛。 季無鳴沉默的看著她低垂著腦袋,手緊張的忍不住摳摳這摳摳那,就是不敢抬頭看他,還死犟著不肯承認的模樣,終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衣袂翻飛,季無鳴輕松的跳下屋頂,站在林月知面前。 你問過送水的家仆都統府位置,我知道你想去查江緒。季無鳴開門見山,直接命令道,不準去。 林月知猛地抬頭,急得清州口音都出來了,為什么?!江綺是江豐的兒子! 林月知話落立刻收聲,臉上閃過懊惱。 不過既然已經說漏了嘴,她也便沒再瞞著,快速的將心里那些事都抖落了出來,江綺曾酒后吐出過江豐這個名字,親口告訴我這是他父親! 季無鳴眸光微動,他對江綺的身世并不了解,卻早有推敲,如今被公布,只覺得果然如此。 林月知還在繼續,說出了另外的事情:當初我離開無盡崖之前,曾去找過江綺交接教中事務,知曉我確切行動的,只有阿蠻你、我、他三人!便是我那些手下,最初也只以為又是去截幽冥教貨物的! 正派圍攻無盡崖一事疑點重重,我抓破了腦袋也無從查起,如今阿蠻,你比我聰明,你不可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林月知堅定道,我必須把江綺找出來,跟他問個清楚! 她和江綺共事多年,季無鳴手刃季遠上位后,將邪宮從內到外徹底清洗了一遍,斬草除根。江綺雖然是季正寒提拔的,卻很受季遠重用,季遠用他牽制林月知,分裂宮中權力派系。季無鳴不想殺他,卻也不想留他,是林月知極力勸說,才讓江綺留下,并繼續擔任右護法一職。 林月知和江綺太熟了,熟到當初江綺從中原返回開始酗酒時,林月知就看出他不對勁,江綺也只用舍不得中原的風景如畫美食繁華來搪塞,林月知知道是謊話,卻不愿觸碰江綺內心深處的傷,便就此嬉笑略過,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當初有人在她面前說江綺是探子,林月知必定流星錘伺候,并且翻著白眼大罵,屁股長在脖子上了,一天天的竟往外放屁! 可現在,冒出來一個江緒,后面還牽扯出江豐!江豐,是江綺的父親! 林月知第一反應是要去找江綺問個清楚,江綺人在無盡崖以一當十生死未卜,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傳來,林月知的直覺告訴她,人很有可能在江緒那里。 她要去查江緒,洛陽是皇城,戒備森嚴,江緒不是什么平民百姓,他大大小小也是個官,且還是六扇門的探子頭目,查江緒,很危險。 林月知沒有合適的人手,她精挑細選的那些心腹手下,一半折在漠北,一半折在無盡崖下,如今最得用的便是官渡鴻,可是對官渡鴻她也不全信,她現在手里那些人即便在這里,她也不會用,怕被那群六扇門的探子捉住之后用刑,然后抖落一些不該說的東西。 她只能自己去,也必須自己去。 如果江綺是冤枉的,我會找出一切證據證明他的清白,可如果真的是他我上刀山下火海,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就像她當年千里追殺獨闖少林一樣。 林月知眼神堅定,一字一頓的道,斜陽宮宮規第一條,叛教者,挫骨揚灰,萬劫不復! 季無鳴: 江綺叛教一事幾乎板上釘釘,比起季無鳴推敲之后的神色了然,林月知顯然心情跌宕難以接受。 季無鳴回想起當時交戰時,江綺一人攔下一眾高手,七竅都被內力震得流血,一身一袍幾乎被染成鮮艷的紅色,刺的人眼睛發疼。 他卻頭也沒回,怒吼著說,宮主,快走!我斷后! 若不是南宮晟的絕頂輕功,在斷崖沖出來攔住季無鳴,他或許真的跑了,而不是被被燕歸天用天意劍訣逼戰,落得個重傷跳崖的下場。 季無鳴沉默了片刻,說,江綺已經死了。 什么?林月知愣了一下,下意識就道,不可能! 江綺怎么可能死了!她都還沒找對方問清楚!他怎么能死! 季無鳴搖了搖頭,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重復:江綺已經死了。 你難道看到了他的尸體?林月知話說不出口,神色恍然的站在那里,一時之間心中各種情緒翻滾交雜。 她眼圈驀地一紅。 季無鳴拍了拍她的肩膀,聲音微沉的繼續說,江緒身份特殊,不要去找他。 嗯。林月知低著頭,聲音悶悶的。 季無鳴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往回走。 一步一步,在夜色里漸漸遠離,直到轉出長廊,再也看不到林月知的身影。 一直默不作聲的像個影子一樣的燕驚雨突然開口,江綺,沒有死。 他話語很肯定。 季無鳴停住腳步,回頭看他,挑眉詢問,哦? 燕驚雨不語,他眉眼冷厲,只黑憧憧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季無鳴。 燕驚雨沉默無聲的在說:你臉上寫著。 季無鳴恍然就讀懂了他沉默背后的意思,眨了眨眼,突然勾唇桃花眼微彎,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這個笑容真的很淺,轉瞬即逝。 他看著天邊,眼中瀲滟著如水的月光,眼底卻冷冷淡淡,沒有半點笑意。 燕驚雨看著,從心底莫名其妙升騰起一股煩躁,本來就兇悍的眉眼頓時沉的更厲害了,月色朦朧下,瞧著讓人打怵。 季無鳴第三次說:江綺已經死了。斜陽宮右護法江綺,已經死在了無盡崖上。 也許,以后會再冒出一個江綺,但他再也不是斜陽宮右護法了。他的身份只能是六扇門總兵護江豐之子,是敵人。 不管江綺背叛是否有原因,都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我,從來只追究果。季無鳴難得自言自語。 說完,他沒忍住輕笑了一聲,覺得自己真的在外面呆久了,都能說出這樣矯情的話來了。 一只骨節很長的手突然從旁邊伸過來,微涼的溫度落在季無鳴眼皮上。 季無鳴下意識的閉了下眼睛,怔愣的轉眸看向手的主人少年還裹著那件黑色的大氅,灰黑色的皮毛簇擁在他臉頰旁,讓他看起來沒有那么瘦了,嘴唇緊抿,鼻梁挺直,沉著的眉眼凝著深重的戾氣,鳳眼黑憧憧的,幽亮的仿佛燃著鬼火。 燕驚雨保持著這個姿勢沒動。 涼涼的指腹似有似無的落在眼皮上,有些發癢。 做什么?季無鳴沒忍住問道。 燕驚雨抿了抿唇,一本正經的開口,你的眼睛沒有笑意。 我說過,你不想笑可以不笑,不想說可以不說,我不會怎樣。 燕驚雨說完,頓了一呼吸就利落的收回了手,若無其事的站在那里,繼續沉默無言和徹底愣住的季無鳴對視。 眼皮涼涼的溫度還沒有散去,季無鳴半晌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自然還記得這句話,是在悅來客棧自己的身份被發現,燕驚雨來詢問他時說的,那是季無鳴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到燕驚雨表露出厭煩的情緒。 第一次,季無鳴覺得想笑,第二次,他心底翻涌上莫名的情緒波動。 他下意識的觀察少年的表情。 燕驚雨始終不動如山,好像并沒有什么情緒波動,那雙黑憧憧的鳳眼也什么都看不出來。 季無鳴頗為失望,突然撇到少年紅透的耳尖,眼神一頓,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不過他很快就將視線收回,用手掩住上翹的唇角,只有那雙水盈的桃花眼,能看出nongnong的笑意。 燕驚雨疑惑的歪了歪頭,知道自己被笑了,卻不知道為什么被笑。 兩人各自回房前,季無鳴突然伸手摸了摸燕驚雨的頭,語氣溫柔的跟他說了一聲謝謝。 燕驚雨呆愣愣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自己的床上,季無鳴輕柔的聲音勾起了前些日子的記憶,對方也是這樣溫和又耐心,聲音還要更沙啞一點,慢慢的輕聲細語的誘哄他,讓他在那雙漂亮的手中意亂情迷。 燕驚雨面紅耳赤的猛然回神,感受著身體給出的反應,捂著臉逃避般的倒在床上。 顧蓮書安排的這處院落很大,西廂房和北廂房都是各有兩間屋子。 西廂位置背陰照不到陽光,老頭卻很喜歡那里,李陽想住另外一間,被老頭cao控著木頭手捏著碗口粗的木棍攆了出來,西廂房最終只住了老頭一人;李陽無處可去,委委屈屈的跟大和尚睡南廂房,結果南廂房本是書房,地方不大床榻更小,住不了兩個人,不知怎么的,后來便是莫古通抱著那床兩銅板買來的破被子睡馬車去了;老頭一選定房間,林月知就二話不說選了離老頭最遠的東廂房。 位置最好的北廂房沒人爭,被默認留給了季無鳴和燕驚雨,兩人住在隔壁,就隔著一面墻,有什么動靜根本瞞不住。 更別說兩人都是武功高手。 季無鳴有些睡不著,閉著眼就著躺的姿勢運行體內的內力,他聚精會神,呼吸輕不可聞,不仔細聽跟睡著了一樣。 突然,他聽到隔壁悉悉窣窣的,燕驚雨似乎也沒睡。 少年的臉闖入腦子,他稍微有些分神,然后就發現,耳朵里的燕驚雨呼吸不穩,動靜不太對勁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燕驚雨:阿蠻阿蠻阿蠻 季無鳴:! 外交部的熱搜看了沒。 工作性質比較特殊的我和武漢基友已經心態炸裂。 如果真的是生化實驗,那我今年生日 新年愿望:自由mlj,內戰每一天。 第37章 弟子 39. 季無鳴愣了一下,聽著耳朵里斷斷續續的聲音,恍然意識到發生了什么,體內本來運行良好的內力突然一滯,全部都散了開來。 他僵硬著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連呼吸也小心翼翼的,生怕被聽出端倪。 所幸少年正在跟自己較勁,沒有注意到那短暫的變化。 燕驚雨本來不打算做這事的,奈何少年人經不得撩撥,他越是強迫自己不去想,反而越是控制不住的去回想,半夢半醒中,思緒就完全跑偏,那日的情形卷土而來,被強行壓制的妄想瘋狂翻涌上心頭。 季無鳴有力卻又溫柔的觸碰,和他低啞的聲音,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燕驚雨睡的不沉,很快就從那場旖旎的夢中驚醒。身體很難受,他睜著眼看著房梁,眼中難得流露出些許無措和羞恥來。 季無鳴。燕驚雨無意識的在心里念了兩遍這個名字,頓了頓,總覺得心里悶悶的,有些不開心,于是他將季無鳴換成阿蠻。 阿蠻。燕驚雨無聲的囁喏這個名字。 林月知曾說,阿蠻是季無鳴的小字,就跟他曾扮作女孩子養了段時間一樣,只有他身邊親近的幾個親人才知道。季無鳴坐上邪宮宮主時才十四歲,還是個男身女相需要用面具遮掩容貌的小少年。林月知從那時開始,就只叫他宮主,只有私底下兩人說話時,才會親昵的喊一聲阿蠻。 季無鳴,小字阿蠻這個事情,是連江綺都不知道的秘密。 燕驚雨意識到,他是繼林月知之后,第二個知道季無鳴等于季蠻的人。 他是例外。燕驚雨抿了抿唇,胸腔里心臟瘋狂跳動,聲音大的連腦子都是咚咚咚的震鳴。 少年眼角眉梢都罕見的染上了幾分情緒。他過于高興,身體便有些失控,展現出少年沉默之下的熱情瘋狂。 鬼使神差的,燕驚雨將手伸進被子里。 他的溫度有些低,握上的時候被冰的抖了一下,他猶豫了片刻,最后還是選擇了閉上眼,模仿著記憶里的,慢慢動作著。很快,手心的溫度逐漸起來,他呼吸也亂了起來。 在這方面,燕驚雨著實稚嫩,還格外的沒耐心。他既害怕被隔壁的季無鳴發現,又因為季無鳴就睡在隔壁而異??簥^。 迫切的想盡快解決,卻反而因為動作技術的不到位,而不上不下的吊在那里。 燕驚雨泄出一聲隱忍的悶哼,眉頭擰在一起,眼中閃過煩悶和委屈。 雖然隔壁的動靜壓的很輕,但季無鳴是男人,還是用手幫過對方一次,他尷尬的躺在床上裝睡,打算一聲不吭的等燕驚雨完事兒。 他不想去在意,可黑暗中,那細碎的聲音太過致命。 然后聽著聽著,季無鳴從燕驚雨泄露的聲音里聽出了他的不耐煩。 想起上次燕驚雨直接將自己給擼破皮了,季無鳴沒忍住,壓著聲音開口了。 需要幫忙嗎? 低啞的聲音輕飄飄的闖進燕驚雨耳朵里,少年手不受控制的一重,先是嘶了一聲,然后感覺到手心里的粘膩觸感后,瞪圓的鳳眼里有些不可置信。 季無鳴已經盡量放輕聲音了,沒想到還是嚇了對方一跳。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的問,沒事吧? 燕驚雨猛地拉起被子將自己埋在里面,只留下有些凌亂的頭發翹在被子外抖了抖。 季無鳴聽不到他回答,更擔心了,直接坐了起來,是不是又破皮了? 沒有!燕驚雨聲音沉悶極了,頓了下,又急急的像是惱羞成怒般的補充道,別管我。 季無鳴還是第一次聽到他這么斬釘截鐵的拒絕自己,他愣了一會,猛然意識到什么,臉上騰的紅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