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鮮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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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撲閃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單純無辜,像只不諳世事的小兔子。 許蘇白晃了下神,垂在身側的左手,拇指抵著食指的戒指,轉了半圈。 “算了,我不跟你計較?!?/br> 他說罷,長腿邁得快,先她們一步進入別墅。 云棲久長這么大,都只在影視劇里見過別墅的模樣,這還是第一次真正踏入別墅。 這棟別墅的裝潢是古典歐式風格,整體富麗堂皇、華麗大氣。 大廳里高高懸掛的水晶吊燈,長達七八米,氣勢磅礴,就算不開燈,看起來也亮閃閃的。 云棲久怕露怯,沒好意思多打量幾眼。 一個梳著發髻,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凈凈的中年婦女,從半開放式廚房走出來,伸手,接過余燈和許蘇白手里的東西。 在看到云棲久時,她面帶微笑地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小姐帶其他朋友到家里來?!?/br> 云棲久愣住。 小姐?帶朋友到家里來? 她來的,難道不是許蘇白家? “對了,”余燈說,“陳姨,你下午不是做了些曲奇餅嗎?先拿出來給我朋友墊墊肚子吧,燒烤估計得到很晚才能吃上了?!?/br> 陳姨“誒”了一聲,回到廚房,放下東西。 讓廚房里的另一位阿姨,先腌制燒烤所需的食材。 然后,她用托盤,端了兩碟曲奇餅和四杯紅茶出來,擺在茶幾上。 云棲久跟余燈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許蘇白則坐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 他似乎有點疲憊,在閉目養神。 喬陸姍姍來遲,抱怨了他們一句,就走進廚房,把東西交給阿姨處理。 大概到晚上七點半,一切準備就緒。 那兩位阿姨把東西都搬到了院子里,弄好后,跟余燈打個招呼,就下班了。 余燈按著云棲久的肩膀,讓她在小院子的椅子坐下,揚聲指揮喬陸和許蘇白:“你倆燒烤去,煙熏火燎的,別熏著我們小仙女了?!?/br> 云棲久一聽,無奈道:“我真不是小仙女……” “行~為漂亮meimei服務,是應該的?!?/br> 許蘇白懶懶散散地說著玩笑話,嫻熟地把一根對半剖開的茄子、一對雞翅、一扎羊rou串擺上烤架,刷上醬料。 喬陸在他旁邊另一個烤架忙活。 兩人邊燒烤,邊聊天。 當然,基本都是喬陸在叨逼叨,許蘇白也就偶爾才懶懶應一聲。 余燈也沒閑著,搬了一打冰啤酒過來,提出幾支擺在桌上,問云棲久:“能喝酒么?” 云棲久搖頭,“我沒喝過?!?/br> 余燈看了她兩眼,撩了下被風吹亂的臟橘色短發,點點頭,“你這么乖,看著的確不像是會喝酒的?!?/br> 她一手握住啤酒瓶,瓶口在桌沿一磕,瓶蓋“嘭”地彈開,啤酒“嘩嘩”冒出白沫,堪堪停在瓶口,沒溢出來。 “要嘗嘗么?”余燈蠱惑云棲久,“放心,我看著你,不會讓你有事的?!?/br> 云棲久盯著逐漸消失的啤酒泡沫,有些猶豫。 喬陸雙手各端著一盤rou串過來,嘴里還叼著一串。 他把盤子放在木桌上,拿開嘴里那串,加入勸酒的行列。 “你就嘗一點唄,啤酒跟燒烤簡直絕配?!?/br> 他看了云棲久一眼,瞇眼笑,“你不會是一杯倒吧?” “人家不喝就算了?!痹S蘇白走過來,把一扎羊rou串擱進盤子里。 低頭時,恰好撞上云棲久仰頭看他的眼睛。 電光石火間,他終于想起,自己到底忘了什么。 “別喝酒,”他說,“等我一下?!?/br> 云棲久:“嗯?” 許蘇白沒跟她說明白,叫喬陸和余燈先去烤著,就大步流星地走進別墅。 喬陸和余燈不明所以,面面相覷。 架子上的rou串還在烤著。 高溫加熱下,生rou滋滋地響,油水滴入碳火,一片猩紅。 風一吹,飛出零星火光。 喬陸和余燈轉著rou串,刷上醬料,撒下孜然,忙得不可開交。 云棲久在一旁幫忙。 烤茄子花費的時間有點長,烤好后,云棲久把茄子擺上桌。 這時,許蘇白剛好拿著個保溫杯出來,在她錯愕的目光中,把保溫杯硬塞進她手里。 保溫杯騰起裊裊水汽,攀上她的下頜。 就著院子里的昏黃燈光,云棲久看到了杯里的紅褐色液體,還散發著生姜的辛辣味道—— 是紅糖姜茶。 “還好阿姨們沒把姜全部用完?!痹S蘇白說著,左手搭在后頸,捏了捏,“第一次做這種東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喝,要不,你先嘗嘗?” 云棲久:“……” 怎么聽著,她這么像是做實驗用的小白鼠? 本來她還挺感動的來著。 第14章 我家里現在沒人,你要跟…… 云棲久捧著保溫杯,紅唇貼著杯沿,“呼呼”吹兩下,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怎樣?”許蘇白問道,手里還抓著保溫杯的蓋子。 燈光下,少女的臉頰粉撲撲的,額前的碎發被微風吹拂著,在臉上落下淺色陰影。 聞言,她抬起眼睫看他,聲音又甜又軟:“很甜?!?/br> 許蘇白輕笑一聲,抬手,把她鬢邊滑下的頭發,綰到耳后,“甜就行了,你不是喜歡甜的么?” 他的手落下去,掠過她的耳尖。 云棲久一個激靈,兩只耳朵都紅了。 “嗯?!彼曋?,羞答答地低頭。 怎么說呢…… 她再怎么喜歡甜的,許蘇白也不能把紅糖當不要錢似的,拼命往里加呀! 齁甜齁甜的,她快要受不了了。 超負荷工作的心臟,也要受不了了。 這么想著,她又喝了一口,溫熱甜膩的液體流入腸胃,全身都暖洋洋的。 許蘇白拉開一旁的椅子,隨性坐下,拿起一串烤牛rou,咬了一口。 云棲久坐在另一張椅子上,溫溫吞吞地喝著紅糖姜茶。 想起了什么,她轉眸看向他。 “看我干嘛?”許蘇白瞥她。 幾口吃完一串,他抽了張濕巾擦手,右胳膊搭在椅背上,身體轉向她,語氣輕佻放浪:“不會是,太過感動,于是想要跟我表白吧?” 云棲久被嗆到,頭撇向側邊,捂嘴咳出了聲。 “不是!”她急紅了臉,把保溫杯放在桌上,欲蓋彌彰地補充一句,“我怎么可能會跟你表白?” 許蘇白勾著嘴角,盯了她一會兒。 云棲久感到局促,唇瓣翕動,還想再開口。 許蘇白一句話,徹底堵住了她的嘴—— 他笑著說:“不是就好?!?/br> 神色輕松,怡然自得。 他還是那個風流不羈的許蘇白。 “嘩啦——” 有東西碎了。 云棲久身體僵直,臉上的表情也似被凍住了,眼神呆滯,只有那對挺秀濃密的長睫毛,還會上下扇動。 不遠處,余燈罵罵咧咧:“喬陸,叫你拿個盤子,你怎么都拿不好呢?”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小的這就收拾干凈?!眴剃戇B連道歉,去找掃把。 過了半晌,云棲久從兵荒馬亂的心緒中,抽離出來。 她學著許蘇白的模樣,勉強揚起一個輕松的微笑,說:“我只是想去車上拿點東西?!?/br> “哦,”許蘇白點點頭,“我陪你去?” “不用,”云棲久擺手,“你不是有車鑰匙嗎?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借我鑰匙,讓我自己去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