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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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分鐘以后,陸封州從洗手間里出來,就看見他背對自己彎腰弓背,狀似認真地在拖門外走廊。 平日里想方設法接近他的人太多,面前這個也不過就是普通的服務生。沒有再去拆穿明維拙劣的謊話,陸封州神情淡漠地繞過他往前走。 明維卻跟后背長了眼睛似的,手中的拖把直挺挺朝他腳邊追了過來,差點撞到他腳上的皮鞋。 陸封州眉眼微沉,停在走廊上沒有動。 可明維是真沒有看見,他撐著拖把站直身體,直勾勾地對上陸封州那雙涼意微露的漆黑眼眸。 下一秒,他垂下眼眸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br> 直到此刻兩人近距離地目光相對,陸封州才正眼去看明維那張臉。 容貌并不比會所里的少爺差,手臂上露出的肌rou線條很薄,身材雖然修長挺拔卻并不結實,里里外外皆是透著才成年的少年氣。 額前的劉海似乎不怎么打理,留得太長,甚至還有些遮眼睛。以他的臉型來看,把劉海捋上去露出額頭,大概會更漂亮。 只是額頭露出來后,連帶著他那雙生得不怎么討喜的下垂眼也會露出來。 視線終止在他明顯下垂的眼尾,陸封州沒有再多看一眼。 以陸封州這樣的身份,這些年來什么樣的漂亮男孩沒見過,明維這張眼睛不討喜的臉,在他這里也算不上特別驚艷。 更何況,他還沒有忘記這個服務生做過的事情。 “你叫什么名字?”陸封州問。 “明維?!彼乱庾R地回答。 答完以后,才發覺自己把真名報了出來,明維心中懊惱不已,不動聲色地抬高手臂,遮住自己襯衫胸口的工牌。 然而已經為時已晚,他遮胸牌的動作在陸封州看來,更多的像是在欲蓋彌彰。陸封州耐心耗盡,直接伸手去取他胸口的磁吸工牌。 明維嚇了一跳,條件反射性地抓住他的小臂,不想讓他拿,卻反過來被對方扣住手腕,順帶著扯走了他的工牌。 掌心內握過的余溫似乎還有殘留,沒有抬頭看陸封州臉上的表情,他悄悄收緊五根手指,做了個虛虛握攏的動作。 直到陸封州叫出他工牌上的名字,他才如夢初醒般松開手。 “李維?!标懛庵莸恼Z氣里沒什么情緒,卻極具壓迫性,“為了逃避處罰報假名字,你們領班會怎么罰你?” 明維心中五味雜陳,卻沒有反駁他的話。這里的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李維,他在這里也只能是李維。 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半晌回過神來,陸封州已經拿著他的工牌要離開。 明維放下拖把追上去,想把工牌要回來。不料剛拖過的走廊地面又濕又滑,手指才碰到對方的胳膊,他就突然腳下打滑,身體不穩地朝后方倒去。 陸封州非但沒有伸手扶他,甚至還后退一步,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 明維結結實實坐倒在地上,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陸封州扶容林的畫面,以及容林回來時笑眼彎彎的模樣。 他皺緊眉頭,臉上流露出困惑而又不解的神情。 陸封州喜歡容林那種類型的? 工牌到底還是沒能拿回來,等明維收拾好打掃工具,程小北也被人找到了。他被關在樓下的工具房里,手機也不在身邊。 得知是容林頂替了自己的位置,程小北滿心不甘地跑去找領班。他當時被人用紙袋套住腦袋,沒有看到是誰對自己下的手。 領班似乎很生氣,結束工作以后,又召集所有人過來開會。最后倒是被查出來,故意關他的人,是另一個有過下藥前科的服務生,并非容林。 處理結果以領班取消掉對方的排班告終,散會以后,明維看見程小北滿懷歉疚地向容林道歉。 對此,容林似乎完全沒有放心上,笑容依舊干凈純粹如以往,就連嗓音也溫軟而和煦:“沒關系,誤會解開就行?!?/br> 他說這話的時候,那張五官精致清麗的臉上,絲毫不見警告自己別多管閑事的影子。 原來陸封州喜歡這樣的,明維躲在不遠處悄悄觀察,隨后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陸封州再出現在會所里,已經是半個月后的事。半個月的時間,也足以讓明維經歷很多事。 那天過去后沒多久,領班那邊就收到了客人投訴他的信息,為此明維被罰扣了工資和罰掃了衛生。即使是喜歡陸封州,他也沒忍住在心里罵了對方兩句。 程小北每天在休息室里念叨,容林脾氣有多好,人有多善良單純。明維從來不反駁,也從不嫌他話多,權當是學習和取經。 程小北還說喜歡容林笑起來的樣子,眼睛也會彎出很好看的弧度。明維下班回去以后,也嘗試過對著鏡子,模仿他的笑容。 只是最后不但以失敗告終,甚至還在某個平淡無奇的日子里發現,程小北和容林的關系,已經遠遠趕超了自己和他的關系。 對于程小北和自己的疏遠,明維并沒有太過在意。一如他不再自尋煩惱,兇巴巴的下垂眼不管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變成容林那樣的天生笑眼。 但是也不算是一事無成,至少在這半個月里,他也學會了如何利用自己的外表示弱。 工作清閑的時候,他也會拐彎抹角地打探關于陸封州的事。 “那位不到三十歲的陸總嗎?”老員工瞇著眼睛想了想,“雖然來的次數不多,但是每個月也都會來露面。前兩個月沒出現過,聽說是人在國外沒回來?!?/br> 明維恰好就是兩個月前開始來上班的。 “你不會也對那位陸總有想法吧?”對方嘖聲嘆著搖了搖頭,“會所里打他主意的人太多,只是沒有人能成功被他帶走過?!?/br> 老員工說的有想法,自然不是指和客人發展任何合法正式的關系。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即便只是被vip客人帶去酒店過夜,也能輕而易舉地收到來自身邊大多數人的羨嫉。 明維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那天晚上,他就從領班那里知道了陸封州要來的消息。 當時還沒到工作時間,他找了個清靜無人的包廂,躺在沙發里玩手機。容林和領班進來的時候,明維耳尖地聽到聲音,來不及思考借口和理由,情急之下只能翻到沙發背后,蹲下來躲好。 緊接著,他就聽到那兩人進門的動靜,以及包廂門落鎖的聲音。 他們似乎在沙發里坐了下來,期間偶有衣料摩擦的細微聲響傳來。明維聽見容林撒嬌般地央求領班,晚上讓他去陸封州那間包廂。 領班顧左右而言他,始終也沒有給出準確的答復來。 然后明維就聽見,容林用清純綿軟的嗓音叫了聲哥哥。 領班最后心情不錯地答應了他。 明維蹲在沙發后面,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對方似乎又給他上了一課。 可惜新學到的東西,暫時還沒有派上用場的時候。晚上明維被分到的包廂,那幾個肥頭大耳的客人非常難纏。 明維被他們留在包廂內,片刻偷懶的時間都騰不出來。臨近深夜十一點的時候,其中有位客人以老婆查崗為由,提出要先行離開。 他已經喝得滿臉醉態,起身的時候甚至還踉蹌了一下,旁邊的朋友立刻吆喝服務生去扶。 明維離得最近,心中雖然不大情愿,但還是面色如常地伸手扶住了他。 先前叫他那人走過來,吩咐明維親自將人送上代駕的車。說這話的時候,他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明維,肆無忌憚地在他臉上流連。嘴巴里呼出來的nongnong酒氣,也都盡數噴在了明維臉上。 明維面不改色地點點頭,扶著身邊肥頭大耳的客人往包廂外走。 從走廊到電梯口的一路上,客人雖然腳下步子踉踉蹌蹌,但也還算手腳規矩。進入電梯里以后,明維放開他去摸旁邊的樓層按鍵,對方的身體就悄無聲息地靠了過來,將他壓在狹小無人的梯廂里,身前的啤酒肚蹭著他腰間的皮帶緊密無縫地貼了過來。 明維伸手去推他,客人非但沒有見好就收,反而借著油光滿面的醉態,雙手探過來死死摟住他,粗聲喘著將自己的肥頭大耳往明維頸間埋。 明維抬頭看了眼電梯里的監控,眼底不耐的情緒一瞬即逝,垂在身側的手順著對方的身體摸上去,最后精準無誤地停在客人手肘的位置。 掌心握住對方粘膩而肥大的手肘,他五根手指微微曲起,正準備下重手時,電梯忽然停了下來。 電梯門緩緩從眼前打開,露出電梯外陸封州那張五官深邃挺立的臉來,明維指尖動作猛地頓住。 陸封州眼眸淡漠地朝電梯里掃一眼,轉頭伸手去按墻邊的關門鍵,絲毫沒有要踏入門內的想法。 眼看著電梯門就要慢慢關上。 明維忽然神色不安地抬起臉來,睜著一雙淺褐色的眼眸,定定望向站在門外的陸封州,下垂的眼尾線拉出幾分可憐的意味,“幫幫我可以嗎?” “哥哥?!彼曇艉茌p、不太確定地補上兩個字。 陸封州動作頓住,眸色晦暗不明地鎖定在他那張狀似無措的臉上。 下一秒,他用鞋尖抵開即將閉合的電梯門,抬腿邁了進來。 明維倏地睜大眼眸。 他沒想到陸封州真的會吃這套。 第3章 袖扣 陸封州拖住男人的后衣領,將他從明維身前拽開。 對方連醉酒的樣子都顧不上裝,怒火中燒地回過頭來,想要教訓身后不識相的人。卻在看清陸封州的臉時,臉色極快地變了變,又硬生生地將臟話憋了回去。 陸封州一句話都沒說,拎著男人的衣領將他丟出電梯外,轉身按下了電梯里的關門鍵。 電梯門合上以前,明維看到的最后畫面,就是男人腳步不穩地絆倒在地,連帶著腰上的層層肥rou也跟著劇烈抖了抖。 對方雖然不敢招惹陸封州,但是落在明維身上的視線,卻夾裹著陰沉而又震怒的情緒。 明維這才注意到,電梯剛才并沒有往下走,而是徑直升到了五樓。他站在梯廂的角落里,表情很淡地抬手去擦自己被蹭臟的脖頸。 承認在聽到明維那樣說時,自己心底不受控制地起了惻隱之心。陸封州按亮地下停車場的按鍵,轉過身來神色難辨地審視他。 明維抬到一半的手猛地頓住,臉上飛快掛起惶惶不安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抬眼道:“謝謝?!?/br> 陸封州認出了他這張臉來,是半個月前在會所的洗手間里,分明是對自己別有所圖,卻連謊言都圓不好的那個服務生。 時隔整整半個月,陸封州沒有察覺出他舉止神態里發生的明顯變化,但也沒有在他身上留下過多的關注。 隱約察覺到他周身透出的冷漠情緒,明維抬起的那只手,最后無聲無息地落到了陸封州的手臂邊。 他輕輕拽住陸封州的襯衫袖口,低眉順眼地問:“可以給我一張紙巾嗎?” 陸封州眉毛微動,維持著被他拽住的姿勢回頭,如同早已經洞穿他的內心想法般,眼眸銳利地盯著他沒有說話。 明維不是輕易就會畏縮的人,恰恰相反,他永遠都是越挫越勇。即便生活按著他的腦袋,將他死死壓向地面,他也能夠做到迅速觸底反彈。 只是這些年來的獨自生活,還是讓他學會了如何藏匿和收斂自己的脾性。 明維抬手撥開制服領口,在明亮的燈光下偏過頭去,朝他露出自己繃緊拉長的白皙脖頸,上面有一小塊被蹭紅的皮膚,甚至還有那個人嘴巴留下的黏膩濕感。 白色的光亮掉進他淺褐色的瞳孔里,被割裂成大大小小的光斑,如同散落在日光下的銀白鱗片,在他的眼睛里折射出脆弱易碎的美感。 陸封州神色不為所動地睨向他,仿佛臺下對演員的深情表演漠不關心的觀眾。 電梯內的空氣漸漸陷入凝滯,遲遲等不來對方的答復,明維眼中浮起幾分松動,扒拉在領口的手動了動,準備放下來。 陸封州視線掠過他的臉,如同終于抓住青澀演員的演技瑕疵那般,唇角挑出譏哂的弧度。 但到底是進來看場表演,不管演員的演技怎樣,門票還是要給的。陸封州在電梯門開的提示音里拿出紙巾,抬手丟進他懷里。 明維滿臉詫異地接住,眼看對方跨出電梯外,已經越走越遠,連忙追了出去。跟在陸封州身后,抓住紙巾隨意在脖子上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