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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遲遲心頭突然有點抖,冰裂的這么快? 她為什么要和沈蘊之這樣分工?明明她很怕水???她才應該站在外面掠陣才對吧。 所以她剛剛為什么如此沖動地就上了?怕有什么突發狀況沈蘊之會應付不來嗎? 師姐,走這里。 莫遲遲揣著一把仙草回頭,卻見沈蘊之已經用靈力藤自破碎的冰面中為她拼湊起一條浮橋來。他像是怕她不放心,擰緊眉頭有些焦急地補充道:我會很穩的。 然而莫遲遲并未等他再開口就已經先踏上浮橋。 冰面已經基本碎干凈了,順著她踩下浮橋的力道,兩側的碎冰被水波排開,莫遲遲眼里看見幽幽水波,立馬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只顧著飛快向前。 來時不過幾步路,回去卻像什么長征。 正當她估摸著已經快回道岸邊時,察覺到腳下有不同尋常地一股勁風,她剛想睜眼回避,卻因為那股下意識的恐懼僵直施展不開,生生被水下亂舞的光藤扣住腳腕向下拖去。 危急關頭只覺腕上一緊,岸上人想把她直接拉上去。 莫遲遲的半截小腿已經淹到水里了,她一接觸到那冰冰涼涼的東西,頓時自腳下蔓起一層雞皮疙瘩,有些克制不住地發起抖來,甚至產生了不能呼吸的錯覺,仿佛已經整個人被浸在水下腦袋被按住不能起身似的。 連自己什么時候上岸都沒有察覺到。 師姐?師姐? 等她重新稍稍清醒些恢復意識,望見的又是皺著眉的沈蘊之。 我沒,她甫一開口,便察覺到自己的聲音帶著詭異的顫抖,也是這時她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濕漉漉的,有冷汗,還混著生理性的淚水。 太丟人了。 莫遲遲稍稍坐起身,這才意識到她剛剛是被攬在沈蘊之懷里,腳上已經沒有半點水痕,想必是被沈蘊之施法烘干了。 對不起。她微微清清嗓子,只是聲音依舊低啞,若是若是下次還碰上這種情況,你要提醒我別逞能。 莫遲遲抬手裝作疲累,稍稍遮住臉,心里卻在無限悔恨。 她但凡不在剛剛想著在沈蘊之面前表現一下,能稍微找回點不那么掉線的智商,就不會想著自己上陣。 沈蘊之如何會沒有想到勸她留在岸上呢?只是他總怕他怕他老是提起她恐水也許會惹她不高興,更何況,他并未曾想到她的恐水之癥如此嚴重。 方才不過是雙足沒入水中,她便開始唇色蒼白呼吸急促,渾身發起抖來。一雙緊閉的笑眼里撲簌落下源源不斷的淚花,簡直像擰開了水龍頭。 他何曾見過她如此失態。 哪怕他一早便知道她是怕水的。 干正事吧,這藥過了時辰就不美了。 莫遲遲想趕緊跳過這太丟人的一段,很快起身,卻因為腳下虛浮又被沈蘊之攙了一把。她又干笑兩聲,只是再次催促沈蘊之趕緊開始煉化。 好在沈蘊之并未多言,和她一道開始遵照莫遲遲從系統里翻出來的方子處理仙草。 等再次睜開眼睛看著沈蘊之喂陸鳴吃下藥,約摸已經過去了大半夜。 沈蘊之背著陸鳴跟在她身后重新向洞外走。 小公子那一行人已經坐在一旁的大石上,不知是不是等了很久,有幾人已經心大地打起了瞌睡,只剩下小公子還托著下巴點腦袋,想是被他們出來的動靜震清醒了,剛要起身,就被莫遲遲抬手制止,莫遲遲只是輕聲道:今夜大家都累了,等他也醒了,明日一早再說罷。 小公子很是順遂地點點頭,轉身直接趴上了石頭。 沈蘊之把陸鳴安置妥當,就聽莫遲遲對他道:我來守夜,你好好休息。 我他正想反駁,又被莫遲遲按住手臂低聲勸道:你今日消耗比我多得多,聽話。 又是開路又是控陣又是救她,能消耗得不多么?莫遲遲再次羞愧起來,只是又輕又快地補充:我待會再生個火,你不要擔心。 沈蘊之看她堅持,心知不便多言,于是只說他再去洞內冰潭檢查檢查有無疏漏,回來就歇息,莫遲遲點了點頭。 等他再從冰潭折返,見莫遲遲已經生好火堆,正握著樹枝戳動那堆柴火,明滅的火光映在她臉上,身后是洞口外半闕格外碩大的銀月。 約摸是聽見他出來的動靜,她笑起來,朝他招了招手,又微微揚起下巴朝洞xue一側點了點。 他順著她的示意看去,見陸鳴已經躺在干凈的外衫上,想來她又多添了自己空間里的東西,陸鳴身旁留出一個空來,同樣鋪好了什么料子,還并一個摞起來的枕腦袋的地方。 沈蘊之壓抑住胸口微微的熱意,回避她的眼睛垂眸走到那空位上,慢慢地躺下身去。 他下意識地背對著她,是以眼前便是身側昏迷的陸鳴,身后傳來她刻意放輕了撥弄柴火的聲音。他剛要在自己的反復克制下閉眼,垂眸卻看見枕頭下邊像是壓著半張折好的紙似的。 小心抽出展開,紙里還夾著一團很小的草編物,不知確切是什么,看樣子有些像螞蚱。便是最常見的那種編來逗小孩的小玩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