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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沈蘊之垂著的眼睫又顫了一下,她續問:辟谷丹是不是快吃光了? 不會的,我出門前多帶了好幾,話至此,對方卻很快住口,唇角微抿。 莫遲遲在心中冷笑,看吧看吧。 我早同你說過,你現在還需要調養,辟谷丹不能當飯吃。 沈蘊之還是垂著眼睛,只是認真答她的話:我吃過了的 居然還嘴硬。 莫遲遲見他還是那么乖巧地站在她對面,像是要聽候什么發落似的,那股想要捉弄他的沖動又冒出來,于是湊近假意嗅了嗅對方的衣襟。 說謊,一點飯菜味道都沒有。 本來莫遲遲想用這個鐵證繼續教育一下沈蘊之,然而等她再抬眸,卻見對方正垂眼看著她,嘴角像是在微微上翹。 他一貫笑得很好看,然不知為何,現下這個笑卻有些不同,直讓她盯著他愣了愣。那短短幾秒像是可以清晰地看見他虹膜里的光影,又像是什么也看不見,腦海里只剩下一池溫熱流淌的脈脈水波。 莫遲遲反應過來后飛速轉開了目光,不自在地皺眉:你笑什么? 沈蘊之聞言很快抿了抿唇,只是微微彎著眼睛低聲道:這怎么會聞得出來。 我鼻子很靈的。莫遲遲依舊皺眉,篤定非常,沈蘊之身上有洗衣皂角的淡香,有園圃里草木的氣息,就是沒有中午食堂的燉菜味。 我真的吃了。莫遲遲聽見沈蘊之的聲音在她腦袋上方響起來,她的頭皮莫名一緊,這才察覺自己好像離得太近了點,眼前就是他繡著暗紋的前襟,鼻端都是屬于他的淡淡氣息。 一只手落在她的發頂,把她湊近到他衣襟前的腦袋輕輕推回原位。 吃的早一些,用了饅頭和粥,可能味道不明顯。 沈蘊之掌心的熱度似乎還殘留在她的發間,莫遲遲有些更加奇怪地不自在起來。 她偷偷瞥了一眼沈蘊之,卻見對方也已經轉開臉,像是在看身邊的木頭隔墻,只是玉色的耳廓微微發紅,緊繃的下頜線泄露了些許不一般的情緒。 見他亦是如此,莫遲遲突然又松了口氣。 至少不是她一個人不自在,還算公平。 總而言之,你還是應該聽我的話,我又不會害你。 等等,為什么這個臺詞聽起來這么像家長,莫遲遲又側目看了沈蘊之一眼,代入某些奇怪的場景,突然掩飾性地咳嗽兩聲。 不管你早上吃沒吃,現在都該去吃午飯了,走吧。 然而待莫遲遲走出角落,頭頂上卻出現了一方古怪的陰影,她順著陰影向上看,只見一方漆黑光幕正自船尾上空蔓延開來。 與此同時,整艘蘭舟上響起綿長的玉號清嘯。 *** 與后方的飛舟完全失去聯系了?懋別秘境的世家駐地呢? 也聯系不上,就算聯系上,距離太遠,他們也幫不了忙。 莫遲遲并不清楚這黑色光幕是什么,只是蘭舟上已經由兩位長老開啟了一級警戒模式,除了金丹期外所有弟子集中到地下訓練室,金丹期以上弟子留在甲板上筑陣,而長老親傳弟子則被召至控制室內,便如現在,莫遲遲正領著三個師弟師妹站在房間一側,另外一邊分別是平文宗和洗金派的長老弟子。 有一位熟人,林澤芳身為洗金派首徒,正站在在房間另一側,身邊圍著幾個洗金派的長老弟子。莫遲遲并未多看,只是心中又想起這個小人與沈蘊之比試時的下作手段,臉色更臭了點。 這黑幕到底是個什么? 看樣子像是魔族失傳已久的玄殺鏡陣,但是,我也不敢確定。 莫遲遲心道也沒什么是這個廢柴系統能百分之百確定的了,便快速追問:先別管是不是,你告訴我這玄殺鏡陣什么來頭? 形象一點說,這像是一個大的傳送門,連通鏡陣兩邊的東西相互置換。 莫遲遲: 說實話,正道仙門這邊真的很菜吧,不僅對魔界的實際情況一點不上心,還屢屢被對方的這種大殺招暗害,未免太過玩忽職守。 原著里有這部分情節嗎? 沒有。 莫遲遲再一次語塞,她現在非常懷疑自己根本不是穿書。 你們不會是為了讓我熟悉新世界所以編出來一本小說騙我是我看過的修仙文學吧。 宿主,您還是別開玩笑了,現在的情況,看起來有點危急呢。 系統說的是真話。 飛舟的速度隨著黑幕陰影越來越慢,莫遲遲可以從側邊的雕花窗戶看見流云緩緩凝滯。 盡管飛舟外側已經開啟了大型保護陣,但似乎一直遭受著來自黑幕的不明攻擊,不時有幾聲悶響帶著余震蔓延在房中,除此之外,房內只能聽見兩位長老似乎在低聲交流著什么。 沈蘊之就站在她身后,再往后是陸鳴和譚小云。 如今站在房中的長老弟子,只有他們天問劍派沒有本派的長老在場。莫遲遲垂眼,問系統能不能開個小道具聽清楚兩位長老的談話。 可以的宿主,但是需要50能量。 --